“杀!”
数千羌人肆无忌惮,往城内涌去。
不过在那里边,早已经掀起了一场屠戮!
里应外合!
打了阿阳县一个措手不及!
“娘...”
“逃,快逃!”
“娃儿,别傻愣着了,往东边跑!”
老百姓们哭着、喊着,在街上争相奔逃。许多汉子也自发组织,迎击敌人,准备用自己的生命与鲜血,给族人们换来一线生机。
“弟兄们,列阵,迎敌!杀!”
赵石目眦欲裂,一声长啸。
“杀贼!”
但他手下仅有千余人,想要驱逐这帮涌进城的豺狼虎豹,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横竖都是一死,拼了!”
“吾等秦人,纵死何妨?”
“蛮狗,受死!”
群情激愤!
有许多人都冲向了汹涌杀来的铁骑,仅凭血肉之躯,撞向了那一匹匹高头大马。为的,就是将这些畜生拦下。
哪怕,只能拖延片刻!
而在短暂的惊慌过后,城内的应急机制也随之响应,一干老弱妇孺在男人们的掩护下,往城外跑去。
但敌人好似并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尤其是那些反叛的羌人,一个个下手更为狠辣。
“噗嗤...”
“啊!”
一道道寒光闪过,数不尽的刀锋也劈砍而下,伴随着惨叫、闷哼声,不少汉子也只能满怀着不甘,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矢朔...为什么?为什么要...”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跌倒在地上,那双浑浊的老眼中、还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望着跟前举起屠刀之人。
在这件事发生前,两人都还是邻居,有说有笑...
“哼!”
矢朔冷笑:“这还不是怪你们?”
他又恶狠狠啐了一口,脸上尽是癫狂:“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羌人的地盘,要不是你们秦狗强取豪夺,我们羌人又何至于流离失所?”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手中的刀,顺势就要劈下!
“不...不是这样的!”
老者慌忙躲闪,嘴里边还嚷嚷着:“当年...当年你们部族走投无路,还是我们好心收留了...”
话都还没说完,就有一道血花溅起!
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终于有一抹悔恨浮现,身躯也渐渐无力,往旁边栽倒而去。
养虎为患!
哪怕到死,他也想不明白:几十年前,阿阳县出于好心,收留了羌人的一支小部族,竟然会招来此等大祸。
“呸!”
矢朔又一连砍了好几刀,直至那具尸体都血肉模糊了,都仍觉得并不解气,仍旧狂笑着,杀向了另一边。
相似的事情,还在各个大街小巷上演着!
“弟兄们,你们有一晚上的时间!”
“尽情杀吧!”
“今晚,这座城就是我们的!”
涌进来的敌人更是在猖獗大笑,铁蹄在城内横冲直撞着,一些家伙更是举着火把,点燃了四周的房屋。
仅仅只是半个多时辰,这座小城就仿若成了人间炼狱。
这些羌人的心里边都很清楚:离这最近的军营都有两三百里地,哪怕快马加鞭,也得在天微微亮时,才能赶到。
到时候,他们早就遁走了!
因而,一个个也越发肆无忌惮!
更有甚者还冲出了城,打算去围剿那些逃跑的落网之鱼。
半夜。
城外十余里外,一个偏僻的谷地。
这儿聚集了三百多将士,还有五六千老百姓。
偌大个阿阳县,就只有这些人逃出生天!
其余的,都陷在了城内,生死不知。
这些人怔怔地望着逃出来的方向,在偷偷抹着泪水。
在那儿,火光冲天,依稀还能听到哀嚎声!
“这帮畜生!”
县尉戈泉抡起拳头,恶狠狠砸向了一旁的树木,在发泄着内心的愤懑。
这次,真可谓一败涂地!
“唉,全是我的错。”
县令洪淮愧疚道。
明明武安君先前就已经再三叮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他那时候还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并没有太过重视。
对那些早已归顺的羌人,也没有加以防范。才酿成这等大错!
“戈县尉,洪县令。乡亲们就拜托你们了!”
百夫长许灵单膝下跪、双眼通红。很快又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带上了剩余的部下,准备往回杀去。
“停下!”
戈泉大喝一声:“你想做什么?”
“老赵跟弟兄们还没有回来,俺...俺要去接他们。”
许灵讷讷道。
闻言,许多人心里都是一酸,一个老汉更是悲呛道:“娃儿,他们...”
“他们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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