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杜如晦和李二顿时互相对视,双双眼中,闪过惊骇之色。
杜如晦脸色凝重,看向楚逸,“先生还会观天象?”
“会有如何,不会又如何?”
“世间何为真假?信的人多便是真,信的少,真的,也是假!”
话落,楚逸便挥动折扇,一脸地高深莫测。
“看来凡事都瞒不过先生。”李二略微感慨道,随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是事如此,非世民无情哪!”
话里话外,分外惆怅。
杜如晦也是急忙安慰,“殿下不必如此,我们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大义灭亲,无可厚非!”
李二继续摇头,再次倒满酒杯,沉默不语。
看着两人这般作态,楚逸看破不点破。
“殿下,大乱之中必有疏忽,修情只求殿下能够眼拙一回,认不出一人便可。”
“哦?先生所说何人?”李二停下酒,转头问道。
“东宫夫人!”
一字一句,楚逸张口道来。
“修情欲行狸猫换太子之为,还请殿下行个方便。”
不过当他话一开口,李二还未说什么,反倒是杜如晦脸色一变,立马反对起来。
“殿下,万万不可啊,斩草要除根,除寇务尽,不可放虎归山哪!”
“我看此行行不通,先生还是断了念想吧!”
这话,楚逸可不爱听了。
“杜先生不觉过于绝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东宫夫人前脚送来书信,后脚连性命都不保,若是此事传将出去,立殿下于何地?”
话落,楚逸直视李二,等待他的回应。
“殿下,那东宫夫人当真送来了书信?”杜如晦闻言,朝着李二问道。
但,当他看到李二沉吟不语之时,心中已然明了。
“唉!”
“既然如此……殿下亲自下决定吧!”
“老臣,便不参和了。”
话落,他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只不过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冷咧。
事已至此,他心底也算有了数。
其实也是笑话,连亲兄弟都能杀,一个妇女,杀了又何妨。
无论最后李二如何决定,这人,必须死。
殿下动不了的手,他来动!
杜如晦的表情楚逸看在眼里。
不过没有点破。
毕竟这些在来时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包括杜如晦的想法。
他知道,李二最终肯定会答应的。
毕竟原著中,与那东宫夫人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联。
他能提出这一点,李二表面不说,内心肯定是喜悦无比。
而杜如晦,如果熬不过李二,那么表面肯上定详装答应,实际上暗下狠手。
别问楚逸怎么猜到的,问就是原著中对李长歌的一系列追杀,已经说明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收回思绪,再看李二。
酒,已经换了三杯,人,依旧一句话也没有说。
看来火还不够。
楚逸暗想着,嘴上继续道,“修情此举完全是为了殿下哪!”
“殿下与永宁郡主虽为叔侄,实际上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那是情比父子。”
“李建成死不足惜,永宁郡主和其父关系并不融洽,只要她归降,那叔侄之间未必不能继续修好。”
“当然,除了殿下个人亲情,此举还有利于事后的善后处理!”
前面的话,李二听着,并没有太大波动,倒是这最后一句,让他抬起了头。
“善后?先生可否详说!”
杜如晦也是看向了楚逸,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东宫夫人,能喝善后联系到一起。
看到鱼儿上钩,楚逸也是满意地挥了挥扇子,开口道。
“其一,永宁郡主为女儿身,并无继承之基!”
“其二,修情已经说了,永宁郡主和其父关系并不融洽,其母更是与李建成很久不相往来。”
“其三,李建成叛乱,被殿下诛杀之后,若是能留下永宁郡主和东宫夫人,那李建成余党,就会看到一线生机,从而放弃抵抗,归降于殿下!”
话落,楚逸再次抛出一枚炸弹。
“殿下,那乌诚之中,可是大多为李建成的旧部,若是殿下做的太绝,断了他们的念头,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哪!”
“修情言尽于此,还请殿下自行决断,是留,还是杀,修情都不会再反对了!”
此话一出,李二和杜如晦,都是安静了下来。
话,楚逸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甚至可以说赤裸,直白!
杀,不过杀了一个无能力阻挡任何的妇女而已,并且,还是提供了战机,一心求死的人。
而留,不但能向全天下展示李二仁慈宽厚的一面,更能轻而易举的收服李建成残留的那些势力。
这其中的利益权衡,根本就没有比呀!
“好!说得好。”
突然,李二拍着桌面,一下子站了起来。
脸上笑意朗朗,精神焕发也不为过。
他大笑着看向楚逸,道。
“实不相瞒,这长歌与东宫夫人,犹如一个结,死死地卡在孤着胸口。”
“可是孤为了天下,又无法去……”
“唉,不说也罢。”
“倒是先生哪,不愧是鬼谷传人。”
“仅仅三言两句,便为世民解决了这心头之结,更是为往后局面打开了方向!”
“先生,请受世民一拜!”
话落,便要躬身行礼。
而这一次,楚逸居然接受了。
礼成,起身。
杜如晦心中已经泛起了滚滚浪涛。
但是楚逸,却是缓缓起身。
“既然殿下答应了,那修情也就不打扰了。”
“告退!”
话落,便径直离去。
等他走远,李二这才笑着看向杜如晦,指了指楚逸坐过的位置,问道,“如何?”
杜如晦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吐出四个字,“王佐之才!”
“是吗?”
“孤看哪,这四个字,可是远远比不上他呦!”
李二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微感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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