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四十一章 飞天蜈蚣

夜半杀人，捕快们又是清晨出的警，所以各处都着保持原样。

从进大门开始，那个仆人模样的人依然匍匐在地，面向大门。仵作翻过这人，是胸口中刀，一刀毙命。唤过打更的老者，老者如实说了一遍，是打更路过闻到血腥起了注意后见门下有血才拍门，不应后开始呼救。这人打更源自父辈，吃的是官家可伶薪水，捕快自然是知道，叫自去打更，有事随传随到就是。

膳食间死的二十个人中有十七个显然正在进餐，杯盘狼藉，碎碗米饭一地。门口有个佣人打扮的老妈子，里面点还有两个丫鬟。屋内二十个人，有五六个男丁显然有所反应，但无一例外都被割了喉。咫尺之间得心应手，显而易见，恶贼用的是短刃，从刀口的细密来看，短刃极其锋利。很多尸体没有血迹。肖占峰看了，大都被人从后面拍中了后脑死穴。情景再现，凶手进门杀死老妈子后绕桌子一周，一手刀，一手掌，动作极快。从离大门最近一具尸体都在两米外来看，向跑的人还没跑出两步就遭了害，很多女人和孩子可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拍死或杀死，凶手几乎是一气呵成。或有两个男人提起了凳子的，但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就被杀，两个襁褓中孩子被踢或是掼在了墙上，脑浆迸裂。肖占峰咬咬牙，呼吸沉重了些。

墙上血淋淋的一幅张牙舞爪带翅蜈蚣血迹未干，肖占峰并指一划，墙上石屑纷飞，蜈蚣被划做两段。幸而仵作和两个捕快忙着检查尸体未曾注意。

厢房里死的老者显然是这家的主人，看骨瘦如柴多半患有痨病，让一个老妈子陪了葬。膳房里厨子可能才刚吃饭，桌子一盘蒜苗炒萝卜丝尚完好，一人背对房门被拍中后脑而死，面对房门一人没在座位上，被划断脖子倒在地上，多半是站起身后被杀。

出事是在吃饭时候，按本镇大部分人家的习惯应该是在七点至八点间，看膳食房桌子上的杯盘，应该已近尾声，那就是在八点左右。这个时间段赵沨几人才刚教训完周老板一行，自然是没听到什么。问问街坊邻居，说八点前后正是饭后或走街串巷的时间，还热闹着，即便有什么也听不见，没听见什么。

“那这几天这大院附近有什么异常呢？”捕快头目问。

“没有。”“没有。”“没有。”

“好像昨前天有个卖糖皮猴的小贩和小院里的孩子们有个买卖。”

“那有人见过那小贩吗？”捕快语言激动了些。

“那贩子戴着毡帽，遮了大半个脑壳，又是卖的小孩零嘴，不曾注意过。”

“小孩零嘴？总有其它小孩买过吧？”赵沨插了嘴。

“嗯，这倒是有过，前面张二那小子好像买个。”

“多事。”人群里一声抱怨。

“张二是谁家的？快快去把那小子叫来，大人有话要问。”八品官员在这小镇可是了不起的大官了，而且是从一个州府下来的，捕快们哪敢怠慢。不大会儿一个家长就带着个还兀自揉着眼的半大屁孩来了。家长还一路叮嘱着：“大人问啥你就答啥哈，可不敢乱说了哦。”

小孩自然不会乱说，不慌了后说：“卖糖猴子那人好看，也不凶，就是眼睛像有毛病，总是眯起的。”是了，眼睛眯缝起是因为他眼睛有异样，多半是肖占峰看见那墙头上的夜行人了。

“那，那他问了你些啥呢？”赵沨问。

小孩挠头，回：“好、好像没问啥，嗯，问过，问过这马家大院里有没有会打架的人。”

原来这家人姓马。这是飞天蜈蚣作案前的踩点，连有无护院的都了解了，地形外貌转两圈就清楚，按恶贼的精细，里面内貌和人员是肯定要了解的，怎么办到？当然投小孩所好，在马家屁孩买糖猴子时随便逗一逗，给点小惠一问，这些少不晓事的屁孩还不炫耀般的一股脑说了。可惜，几个半大屁孩全死了，只能是推断，要不飞天蜈蚣不会一个死角都没留。

“那人说的话你听得懂吗？”赵沨问。飞天蜈蚣犯案十几省，谁也不知他是哪里人。那他卖什么狗屁糖猴子，和小孩还有交流就得有语言，赵沨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嗯，听得懂，说的是我们这里的话，又有点不像，反正听得懂。”接话的是个大人。

“你怎么知道？”捕快头目不放过任何线索。

“哦，昨天家里的大肚子一时想吃糖猴子，我去帮她买过。”

“那，可有见个那人？”捕快头目尽责。

“没有，他当时低着头在给我拿东西，又忙着找钱，只是听了下口音。”

“说的啥呢？”

“嗯。好像我问糖猴子多少钱一个，他只回答了‘一文’两个字，嗯，就是这两个字，再没有了。”

“真听不出什么地方的人？”赵沨不甘心。

“真听不出。本地话，又不像，反正我们这地方说大不大，却天南海北的人都有，没去注意了。”这人还是个话篓子，也有讨好的嫌疑。

肖占峰想起南方有一个盗窃组织叫黄雀们，里面多有能人，会易容，会跟踪，听一遍便别人说话就会学说，当然，还免不了的有些翻墙越脊的技能，未必这人是出自黄雀们？那就好办，早晚找上门去，不怕他跑了。

恶贼恶，却不鲁莽，还十分精细，事事做得周全。毫无疑问，飞天蜈蚣是从大门进去的，因为这个时候大街上人流不断，当然不能翻墙越屋。选择吃饭这个一家人绝对集中的时候和这个时候拍门进屋除了讨厌任谁也没有警惕性的——狂妄又不失心细。那他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进去呢？为什么不等夜深人静时翻墙而去呢？肖占峰不得解，唯一可解释的是这人太猖狂，还有，饭后熄灯后正是交合的好时候。或许，他已经了解了这家有三个妙龄女子，算算，纵欲后都有足够时间休息，如果要跑路也大可以从容。如果半夜三更时再操作或许就一直劳累到了天亮，结果迥异。

问赵沨，赵沨摊手，说飞天蜈蚣什么时间点作案倒是在官文报里没见过。不重要，重要的是飞天蜈蚣从八点进屋到下夜一点过才出来在干啥？未必一直？？？肖占峰突然想起域外有一异说，说是面有赤瞳的人属极阳之人，不光面带异像，时隔不久必采纯阴以培固元气。未必？飞天蜈蚣就是这种人？那他一晚上六七个人、几个小时的采阴吸阴就是很正常的事了。但吸阴需得活体，今夜恶贼办事这五六个小时时间里其它两女子不可能没有声响。肖占峰向赵沨使眼色，带头向后面厢房而去。三具女尸身上都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只是脑后眩晕穴有指痕，咽下哑穴也有，果不其然，原来是先被恶贼禁制了，动不得，也出不了声，最后还活活被掐死。肖占峰望望赵沨，很明显，这什么飞天蜈蚣不但轻功高得出奇，动作奇快外还会点穴手，不可小觑。

肖占峰对飞天蜈蚣手提腰挎重物下高墙如履平地觉得自己和赵沨都要借助外力，太震撼，两人去院外高墙细细查看，见转角处一离地两米的青砖缝里嵌了一枚铜钱，一半嵌入，一半在外，不注意毫不起眼。上面一米左右又一枚，往上还有，形似阶梯。肖占峰豁然开朗，这恶贼居然是以铜钱为阶梯下墙，显然也是早有准备。虽然借助了外力，但仅以半枚铜钱落脚借力下六七米高墙也是绝无仅有的了，轻身功夫十分了得才办得到，果然是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了。

肖占峰开始以为恶贼是以暗器手法把铜钱打入砖缝，那腕力和指力他自认没难度，但打入砖缝那份眼力和准确度就自己也吃力，大惊，后挨个检查了一遍才知是用锤子之类的东西锤击，从下往上依次楔入而已。很巧，却说明飞天蜈蚣也没那份隔远就能凭指力或腕力刚刚把铜钱射入一个狭小砖缝的能耐，便还不是十分的恐怖了，那对付他便不是问题。

看官要问，为啥飞天蜈蚣办完事后不从大门出去呢？非要埋铜钱翻院墙？故弄玄虚还是给人以飞檐走壁、树立恐怖的的印象？有点，不全是。从大门出来没错，但出来后谁来闩门？不闩门随便一推或风就把门吹开了，是要告诉天下吗？需知，多狂妄的恶贼也不想立时就让人知道，被追得鸡飞狗跳。就如马家大院，如果不是恶贼百密一疏有血流出，谁会知道里面出了事？可能一天两天后才会引起别人注意，飞天蜈蚣早走远了。况且，但凡邪道的采阴吸阴后也要练化，也要吸收，再说光是辛苦劳累五六个小时也得休息休息吧！又说不是万不得已谁他妈的愿意走夜路？此贼必定还没走，也就是还躲在镇子什么地方练什么邪门歪道或呼呼补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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