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沉闷的空气里传来了一丝血腥,云天之皱了皱眉头看向阶上的水涟漪。
“都处理好了?”水涟漪半靠在贵妃榻上,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生死轮回册。
“是。”冥府的大司灵绝色站在阶下像是魔鬼一般,煞白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唇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冰冷的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去的杀气。
只有一只胳膊的袖子破着,顺着黑色的衣物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血,其他地方看不出丝毫异样,可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似乎还残存着其他魂灵身上的真气,让人不敢靠近。
水涟漪抬眸瞥了一眼,瞧见了滴滴答答的血迹,“受伤了?”
“是属下不慎,低估了这些凶兽,并无大碍。”
白蔹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由得咂声,并无大碍?作为一个骨妖,被伤的骨头都翻了出来,还没大碍呢!这冥府的女人啊,还真是一个两个的都继承了水涟漪的性子,要强的很啊!
看着水涟漪满不在乎的样子,白蔹还是忍不住开口,毕竟这么重的伤,再不治一治怕是都要现原形了吧!
“并无大碍?啧啧啧,行了,干嘛这么硬挺着呀!我说丫头,绝色的伤你若是不给治,估计明天呀!冥府的司灵大人可就得换人了。”
“你再说风凉话就给我滚!”
“好!不说风凉话,那依着府君大人的意思,治是不治?”白蔹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毕竟绝色可是水涟漪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这么多年的栽培,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水涟漪转动手腕,一张雪白的皮毛泛着点点银光,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这张皮子上有着强大的真气,是魔族的魔姬娘娘所有的修为。
“先换皮。”重新拿起生死轮回册,水涟漪挑眉看向云天之,依旧平静。“麻烦云公子了。”
“一定尽力。”云天之微微颔首上前,看着女孩平静的样子,有些恍惚,面对生死之事她竟然如此平静,怕是绝色所经历的事情她也经历了很多次吧!
绝色的动作拉回了云天之的思绪,她暗暗运功将本身的画皮撑破,露出原本的骨头,那才是她,伤痕累累。
没有再犹豫,云天之上前一步将地上的皮毛移到了半空,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绝色身上。开始运作体内所有的真气,深不可测的力量将绝色紧紧的包围了起来,深入灵骨之内的皮毛在云天之巨大的力量之下被一根根地拔下,旧伤之上又叠加了新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蔹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云天之来,这个男人当真是不简单,为骨妖换皮这样的异术他竟然都能信手拈来。
魔姬的皮毛有着足够大的魔力与怨念,又与骨妖排斥,这一切一切的原因加起来使得皮毛的融合极为艰难。而一向能够隐藏自己情绪的绝色在这一刻却是由痛苦的嘶吼逐渐变得艰难的呻吟,直到最后仰着头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云天之输出的灵力一直在持续着,从未间断甚至是没有一丝的减弱。换皮的过程持续了很久,绝色也是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而反观云天之,他的额上只有一层薄汗,似乎刚刚消耗真气的人并不是他。
白蔹在一旁看的出神,直到最后才叫人将绝色带了下去医治。诺大的殿宇之上,就只剩下了水涟漪和云天之二人,一瞬间竟是格外寂静。
半晌,水涟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向下走去,眼神晦暗不明,“云公子道行不浅啊!”
“无聊的时候总得为自己寻些事情做。”冥府阴寒,这不大的功夫云天之额头的汗就已经落了下去,反而带来了更加刺骨的冰冷。
“你是谁?”转眼的功夫水涟漪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云天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知道在自己释放真气的一瞬间,就引得水涟漪的体内真气涌动,差点牵动混沌之气发作,他也不知道水涟漪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在这些人面前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东西压了下去,以至于由东海璨木造就的生死轮回册都被她硬生生的攥成了两半。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见水涟漪将手指抵在他的胸口,抬头正对上了那双狭长的眸子,“你的真气与我相似。”
“姑娘到底想问什么?”
水涟漪一时默不作声,想问什么?记忆吗?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就是真气相似而已,也并不能证明什么。况且那些已经忘掉的东西终究是忘掉了,万一不是什么好事,找回来也是平白惹气。
她用绝对的意志力压下了对往昔的好奇,可当她感受到那熟悉的真气时,竟是不过脑子的就问了出来,不得不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强烈的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世。
“罢了,没什么。”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好奇,水涟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云天之!不管你是谁,本君看上的人,终究跑不了。
“既然姑娘没事了,我也不便久留,不知道月皓?”云天之微微转头面露苦色,稍纵即逝,其实何止是水涟漪,两人真气相吸,云天之又动了全身的经脉,着实也是受了不小的震动,极力的忍耐才没被看出端倪。
如今既然没事了,这样阴寒的地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我会让人把他送出去。宓儿,送客。”
云天之!再放你逍遥一阵,我一定会让你主动留下来!
“啊——”一声一声的惨叫又一次从万生牢中传了出来,听的看守的冥官头皮发麻。
好几天的时间了,自从给绝色换皮之后。
奥!不!应该说自从云天之走后,水涟漪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连带着整个冥府的气氛都沉闷了下来。显然,让这位祖宗生气,就一定有人会遭殃。
功夫不大,水涟漪擦着手指走了出来,脸上的杀气还未散去,眼底依旧是望不到头的寒意。
“府君安。”门口的冥官恭敬地行礼,他自诩习惯了这样的血腥的味道,可当水涟漪出来之后,鼻子一瞬间就充满了浓浓的血腥,还带着一些其他灵魂体内的真气,那是只有魂飞魄散的情况下才会散发出的东西,灵识一旦消散,便是灰飞烟灭,万载无生!
她的手段可想而知。
这个味道在冥界的冰冷之下更加明显,让人忍不住的作呕。
那冥官低着头,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轻轻抬头正对上了水涟漪那双半眯着的眸子,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跪了下去,“府君饶命!”
冷哼一声,水涟漪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不喜欢这个味道?”
“不,不,属下知错。”颤抖着开口,似乎下一刻他就要被吓晕过去。
甩开他的下巴,水涟漪眼底的杀气一闪而过,正视着前方,冷漠开口,“把他带去冥窟,好好练练胆子。”
“是。”宓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似是想到了什么,水涟漪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再次叫住了她,“叫绝色来翎灵阁见我。”
“是。”
妖族
妖族的景色一如既往,各处都像是画里一样,美好的有些不真实。不似天族那样富丽堂皇,也不似魔族那样昏暗幽闭,这里更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依山傍水的地界从不缺少生命,无论是再低修为的妖兽都能占据一席之地。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阳光洒下来给这片沉寂的地方都撒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后山,格外寂静,甚至没有一丝声响。这使得角落一座小小的茅草屋里发出的悉索声响格外的明显,“喝药。”平淡的语气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男人站在床前端着药碗,手上的骨节分明。
强打着精神睁开眼,女孩晃了晃脑袋才看清了来人,“是。”
苦咸的液体顺着脖子流进了身体里,白幽轻轻皱眉,能在络息丸的毒性之下捡回一条命也实在是大幸,她没有多余的言语,一碗药喝完竟是直接昏睡了过去。
轻轻勾唇,男人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盯着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面容不似云天之那般妖孽,却也还算是耐看。衣饰上的花纹是妖族特有的精灵图案,用料十分考究,腰间的玉佩精细的雕刻着一只当扈,昭示着男人的王族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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