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女人 第四十五节 不能亏心

徐四没来上班。

王彩娥一早上都在一边打烧饼一边看外面豆腐坊的门口，一直到了七点多，没看见徐四，却看见豆腐坊的伙计大刘骑着三轮车从外面回来了。

王彩娥扔下手里的活赶紧跑出来，叫住了大刘：“大刘，今天怎么是你送货？徐四呢？”

大刘正拎着两个塑料桶往豆腐坊走，听见王彩娥叫他，就停了下来：“徐哥打电话说他有事，晚点过来。”

“没说啥事？”

“没说。”大刘摇了摇头：“你找他？”

“不找他。”王彩娥连忙否认。

要用他了，他不来了，王彩娥在心里埋怨，这咋办？叫别人，王彩娥张不开口，她一边琢磨一边往回走，忽然一阵想去厕所，这一想不要紧，王彩娥的脑子轰的一下，早上走得急，忘了给温东远插导尿管了！

这都两个多小时了，那床新换的被子还不又脏了！王彩娥心里一急，急出一身汗，她顾不得去厕所，急急忙忙的边解围裙边往屋里走。

“小秦，我得赶紧回去一趟，家里有点急事，卖完这些烧饼就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王姐，啥事？要帮忙吧？”小秦问。

“不用不用，哦，还有，炉里的烧饼差不多了，你帮我起了吧。”

“行行，真不用帮忙？”

“不用。”

“那你慢点，别着急。”小秦嘱咐着王彩娥。

王彩娥骑着电动车从烧饼铺出来，直奔娘家。

王彩娥有段时间不回娘家了，上次回去的时候还是老家来了亲戚，回去看了看，还是在四月份，现在都六月了，本来就一天到晚的忙活，现在还要抽出时间来和徐四缠绵幽会，时间更少了。

只有彩娥妈一个人在家，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妈，咋就你一个人在家？”王彩娥伸头看了看屋里，她知道弟弟一家人前一阵又从外面搬回来了。

“都走了，上班的上班，送孩子的送孩子，你咋这么早过来了？”

“俺爸呢？”王彩娥答非所问。

“跟着人家钓鱼去了，一大早就走了。”

“咋还钓开鱼了？这么大热的天，和谁？”

“谁知道和谁！整天钓，也没见拿回一条鱼来。”

“这咋办？”王彩娥束手无策，小声嘟囔了一句。

“咋了？出啥事了？”彩娥妈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问。

“……温东远昨天不知道为啥，自己拉了，导尿管也掉了，弄得满床都是。”

“啊，咋会这样？原先你不是说他不会自己拉吗？”彩娥妈吃了一惊。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早上才发现，我把他搬到地上，给他换了，我一个人弄不上去，寻思让俺爸帮我抬一下。”

“徐四呢？”彩娥妈忽然正色说：“徐四上哪儿了？这个时候他不伸手？”

“……”王彩娥心里咯噔一下，听老太太的语气，好像知道点什么，王彩娥不敢确定，只好含糊地说了句：“他今天没去上班。”

“有事了，找不上人了。”彩娥妈一边说一边甩甩手上的水站了起来：“我和你过去看看，温东远就在地上放着？”

“垫着被子。”

“哦。”

“妈，我骑电动车来的，我带你过去。”

“用不着，就这两步路还用带着？你头里走，我锁了门马上过去。”

王彩娥自己回家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温东远的屋。

谢天谢地！温东远身下的被子还是干的，王彩娥摸完松了一口气。

看见温东远的身上还残存着一些污物的痕迹，王彩娥兑了一盆温水给他擦洗，洗完了，王彩娥拿来一根新的导尿管给温东远插，插了几次都不行，这时候，王彩娥知道为什么上一根导尿管会脱落了。

温东远的下身肿了。

王彩娥正拿着那根导尿管不知道该怎么办，彩娥妈从外面进来了，王彩娥赶紧把被单给温东远盖上。

“来来，赶紧先把他弄床上，这天热归热，地下潮。”彩娥妈进门就说。

王彩娥赶紧起来，和老太太一人一头拉着被子，把温东远抬到床上放平，彩娥妈弯下腰端详了一下温东远的脸，说：“咋还突然这个样了？是不是要醒？”

“谁知道。”王彩娥说。

“东远，你快点醒醒吧，你醒了让俺闺女也过两天舒心日子，她都快叫你拖累死了！”

“我今天早上也叫他了，还是那样，没醒。”

“真是磨人！”彩娥妈埋怨了一句。

“……妈，”王彩娥犹豫了一下：“温东远……下面，肿了，导尿管固定不住，需不需要上医院看看？”

“咋弄的？”

“我也不知道。”

“你……是按时给他洗吧？”

“是啊，按时洗。”王彩娥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发虚，她一下想到温东远上次大便好像有好几天了。

“都这个样了，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你掀起来我看看。”彩娥妈说。

王彩娥把温东远身上的被单掀了起来，彩娥妈站在旁边看了看，“不用上医院，先别插管子了，你去找找旧衣服，有那种秋衣秋裤不要的，用剪子裁裁先给他垫上，晾几天就好了。”

王彩娥一听，赶紧去自己的屋里找来了几件旧的内衣裤，“这行吧？”

“这个没好没歹，我来吧。”彩娥妈拿过剪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件一件的把那几件衣服裁成一块一块的。

王彩娥去院子里倒脏水，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裁完了。

“你去给他垫上。”老太太说。

王彩娥去给温东远垫，彩娥妈忽然说：“这天热了，你得给他洗的勤点，要不还不烂了。”

“嗯。”

“再一个，温东远是拖累你，再拖累也不能动别的心思，这种事可不能亏心，遭天谴！他躺在那里不做声不动弹，他可是条命！和小猫小狗一个样，他活十天，活十年，都是你的命，你不能和命争，你争不过。”

“我没想别的。”

“你和徐四咋样了？”彩娥妈问。

“……什么怎么样？”

“他没说啥意思？就打算一辈子和你偷着摸着？”

“……你听谁说的？”王彩娥低头给温东远盖被单，不敢看老太太。

“你甭管我听谁说的，他啥意思吧？”

“……他说他想离婚。”

“哦，那你啥意思？”

“我……我咋离？温东远又没人管他，上法院人家也不一定让离。”

“嗯，这倒是。”老太太点点头。

“徐四说还想生个孩子，还挺急，我这还没想好呢！”

“人家不是有带着丈夫嫁人的？你问问徐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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