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五鸟 第十七章 记忆碎片

王平醒来的时候，已近卯时，天已露白。在此之前，徐潇飞曾经尝试唤醒王平，但几次均未成功，只好作罢。在似梦似醒之间，徐潇飞脑子越发的迷糊起来。徐潇飞一直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记住昨夜经历的一切以及那两个怪物跟他说的话，之后他便靠着王平渐渐进入梦乡。

这次的梦比之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来得更加匪夷所思。徐潇飞梦见自己四周燃起熊熊烈火，周围的一切都被火焰无情的吞噬。尽管在梦里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腾云驾雾，但从地下燃烧起来的烈焰直窜云霄，天上的云也被炼狱般的烈火烧红。

就在徐潇飞命悬一线之际，一个形似水瓮的飞行器将他吸了进去。徐潇飞进入了一个不用意念即可飘起来的空间，在那里，他见到了之前见过的长得像鸟一样的怪物，还见到了鸑鷟和鸿鹄二鸟，徐潇飞正想要问他此刻在哪里，谁料，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和巨响，这个搭载着他逃脱险境的“水瓮”瞬间四分五裂，徐潇飞也坠入了无尽的黑洞之中……

“啊……”徐潇飞从梦魇中惊醒。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王平关切的问道。

“不妨事，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徐潇飞道。

“公子，我们为何睡在这芦苇丛中？”王平摸着脑门不解道。

“王平，你好好回忆回忆，你可记得你睡着之前在做什么？”徐潇飞道。

“我只记得，我们来到芦苇丛等那凤凰现身。之后，我看到天上有一颗很奇怪的星子飞过，然后就是轰隆隆的声响，再之后，我整个人就非常不舒服起来，头晕目眩，好像还吐了，最后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王平努力回忆道。

很奇怪，对于自己睡着之前的记忆，徐潇飞此刻也感觉越来越模糊了。和王平不一样的是，徐潇飞还隐约记得天上有一个像“水瓮”状的东西朝自己飞来，从那“水瓮”里，走下来两个像鸟一样的怪物，那两个怪物还跟他说了话。徐潇飞努力的去回忆昨晚经历的每一处细节，可是，他越去回忆，脑子越乱、越疼。

徐潇飞捂着脑袋道：“和你一样，我几乎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无奈的朝王平笑笑。

徐潇飞凭着模糊的记忆，朝昨夜那“水瓮”悬停半空处的小树林走去。“但愿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徐潇飞心道。

王平在草地、灌木丛中四处寻找，而徐潇飞则腾空飞起，在昨夜“水瓮”悬停的树林上空寻找着线索。二人忙了好一阵子，居然什么线索都没能找到，徐潇飞对自己脑海中那残存的点滴记忆也怀疑起来。

这一切，到底是真实发生过，亦或只是一场又一场梦？

徐潇飞此刻心情非常沮丧，一个谜团未解，另一个谜团又接踵而至，一个一个又一个，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天启帝虽然没有给他明确的回京复命期限，但，此事事关重大，连一直疏于朝政的天启帝都极为重视，急迫程度可想而知。而近半个月来，千头万绪，凤凰显瑞之事迷雾重重，其中又掺杂着太过诡异而无法与外人所道之事，这所有的一切，也让徐潇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徐潇飞王平二人在颍河边洗了个脸，冰凉的河水让徐潇飞一直晕乎乎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走，我们打道回府。”徐潇飞道。

二人沿着来时的村路一直往东走，此时天已大亮。整个村子也仿佛活了起来，炊烟四起，鸡犬相闻。未行多远，只见从村子里走来几个妇人，端着待浣洗的衣物，正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朝徐潇飞王平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徐潇飞走到一位妇人跟前道：“这位大婶，你们这是?”

那村妇道问：“你们是外村的吧？这一大早的，来我们禁沟作甚？”

徐潇飞道：“我们是禹州府的，来颍河勘查河堤。”

那妇人道：“哦，那河堤早该修啦，这几年可把我们给害苦了。对了，小哥，给您提个醒啊，我们这最近不太平，刚刚府衙来了一群衙役，正把崔寡妇家围的水泄不通，你们当心点吧。”说罢摇摇头，和一众村妇去河边浣洗衣物去了。

徐潇飞转身对王平道：“看来是李海庆他们来了，走，去看看。”

原来，村头的老头发现崔寡妇和家中的牲畜失踪后，他怕自己与崔寡妇的事被全村人知晓，当晚没有第一时间报官。到了第二日，老头还是没见着崔寡妇，他开始着急起来。想起前一夜崔寡妇失踪时自己遇到的诡异之事，老头最终还是决定报官。

他急急的找到保甲邢头，告诉他崔寡妇和她养的母猪神秘失踪了。联想起禹州城里接连失踪人畜的传闻，保甲邢头不敢大意，将崔寡妇家大门用锁链锁住后，即和老头一道前往禹州府衙报官去了。

无巧不成书。徐潇飞王平二人昨日见着老头的时候，在一柱香之前，老头才从禹州府衙赶回来。

徐潇飞王平二人来到老槐树下的崔寡妇家，只见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围观的村民。只听屋内一个声音骂道：“都跟木头一样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把这些个村民统统赶走！”霎时，只见几个衙役从屋内冲了出来，将围在门口的村民统统赶到了老槐树下。

徐潇飞王平二人走了过去，被一衙役拦住，那衙役喝道：“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官府办案，还不速速退下！”

王平怒极，正欲抡起拳头揍过去，被徐潇飞拦住。徐潇飞向那衙役道：“我，徐潇飞，让你们李大人来见我。”

还没等那衙役反应过来，随即被人从身后给狠狠踹了一脚。

“下官拜见……”来者正是李海庆，还没待他话说完，徐潇飞朝李海庆迅速递了一个眼色道：“无妨，李大人勿需多礼。”

“是！”李海庆恭敬的答道。

李海庆领着徐潇飞王平二人进入了崔寡妇屋内。

“大人，您看。”李海庆指着桌子上一桌酒菜道。只见崔寡妇屋内桌子上，摆放着两副碗筷和几盘菜，还有两个酒杯和一壶酒。

“何人报的官？”徐潇飞问道。

“是本村的王老头和村里的保甲邢头。”李海庆答道。

“唤二人过来。”徐潇飞道。

不一会，王老头和保甲邢头便带到。王老头见是昨日来他家讨水喝的徐潇飞王平二人，惊讶道：“你们怎么还在？”

“大胆！见着徐大人还不跪下！”李海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