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元镇 第五十一章 仙子与女侠

“来，想要入门的人到这里来领号牌。”

“我，我。”

“我。”

“排队，一个一个来。不然就离去。”

在正门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慕名前来想要加入清徽宗的人士。

寒聿没有去排队，而是跟随另一批人走入了清徽宗的演武场。中心是一个大大的擂台。而一排又比一排高的石坐将这擂台围起。寒聿走进演武场时才发现，这参加入宗选拔的人不少，但是这和他一样来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寒聿挤入人群。在人群中用手拂去那些想要伸入他怀里的手掌。再过一个冬季自己进入这江湖就满两年了，寒聿脸上的青涩已经褪去不少。本来就很耐看的脸变得更有韵味。若是在这里自己的钱袋被人给顺走了，寒聿这两年的江湖就白混了。何况自己和清允在那两个来月的时间内这些个事可没有少做。

“就是他，为富不仁，经常压榨这一县的百姓。许多农户的农田都被他占去不少，给那县老爷送的礼都不是你想象中的拿箱子装，而是直接送一辆马车。”

“送马车？”

“就是马车里装满了银两，连同马车一起送去。美名其曰叫送车，掩上那最后一块遮羞布。”

“哦。”

“先把他给偷了，再去县衙里逛一圈。走。”

“好！”

寒聿想起那位眉间带着一缕英气的女子和他的一言一行。还有最后他偷偷看见她用手在地上划出一条线，嘴上说的划地绝交，寒聿有些恍惚。由于这位名叫林清允的女子的原因他对于这些小偷小摸的人都没有下重手，都是轻轻拂过。

对于叶凌一教他的，看见可怜人时不要急着出手相助，先想一想他有没有什么可恨之处。相同的，给你第一感觉就是大恶人的人时也不要急着惩恶扬善，好好看一看他有没有难言之隐。这一道不同于小说演绎上的非黑即白。寒聿一直铭记在心。

因为他看到了那位林清允口中为富不仁的商贾在路边偷偷给了一位卖身葬母的女孩十两银子，连那位女孩都不知道这些个银两是哪里来的。他在县衙里翻出了那位商贾所占的土地究竟划在了谁的名字下，这位商贾想要保那些农夫的平安便自己出面做这恶人。

他夜间潜入那个富人的家中，看着他的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奢靡，家中没有小妾，他笑着为自己的娘子洗脚。半夜里起床给他的闺女盖上被她踢翻的被子。县城中也许只有那盲眼，哑口的老乞丐念叨他的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多如牛毛。可怜的是这位在大多数人们眼中为富不仁的豪绅没有一个外人能与他想谈一二三的明眼人。因为那唯一能够真心相待的外人是个瞎眼口哑的老乞丐。

他看见的这些事都没有给那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林清允讲。因为他喜欢她，不是男女关系的喜欢。而是喜欢她的侠义，他喜欢女侠。就像话本演绎上的女侠一样，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他不想打乱她的想法，不想一位女侠消失在这个骨感的江湖中。

那一别后的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想着去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吗？

寒聿再次伸手拂去一只悄悄探过来的手。

挤过人群，寒聿找到一个席位就坐。他没有去那只要达到了七品小宗师的境界便可以入座的高楼。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看这一场盛会，与那些说话都要带着脑子去猜那话语中有着几分真几分假，谁是奉承，谁是在真心敬仰，谁的眼角又潜藏着杀意的人相坐一席，寒聿还是觉得身边的普通人来得实在。

耳边的谩骂声，嘈杂声。不爽你便是不爽你的语气，夸赞你便是真心夸赞你。这些人才是寒聿喜欢的人。他很是实在，很是喜欢和这些普通人或者和这些底层的江湖人打交道。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和谁都可以打屁吹牛到一起。

抬头看着高楼上就坐的绝大多数都是目中无人的大高手们。寒聿看道了熟悉的身影，有正襟危坐的蒙面菁华仙子，她的身旁站着那位‘范不好’。

“女侠有女侠的好，仙子有仙子的烦恼。”看着菁华仙子身边巴结的年轻江湖豪杰，寒聿摇摇头笑道。

“兄弟好见解。”身边的一个席位被一位干瘦的男子挤进来占住笑嘻嘻地问道，“不过兄弟口中的女侠和仙子是怎么划分的呢？”

这就是这底层的江湖人，和谁能够聊上两句。

寒聿道：“像那位高作于楼阁的菁华仙子便是仙子咯，女侠吗，便是那些个名不见经传，但却是行侠仗义的人了。”

“哎，兄弟此言差矣，老哥我有不同的看法。”男子见寒聿回答了他的话语道：“在我看来长得好看的便是仙子，那些长得中庸的便是女侠。”

寒聿笑道：“老哥怎么能以貌取人？”

“唉，一眼难尽啊，这样吧，老哥我给兄弟你打个比方。就好如你和我做下了一间相同的事，从那匪人手中救下一位大家千金。”

寒聿点了点头。

“当那位大家千金看着兄弟你的时候定然会是小脸通红地叫你少侠，就差将那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说出口。要是那大家千金看见了我，便是会叫声大哥，说什么？定然会说那恩公此生的恩情无以为报，只有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干瘦的男子一拍手道，“兄弟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寒聿听得男子的话语哑然失笑。

“兄弟你别笑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哦，你是少侠少侠的叫，我呢就是大哥大哥地叫。你是让别人差点说出以身相许，而我便是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这是什么理？不就是兄弟你长得好看，老哥我长得丑嘛。这少侠和大哥的差别在这里。那么那仙子与女侠的差别也定然在这里。我说的还算是有理有据吧。”

寒聿点了点头笑着拱手道：“老哥所说确实让兄弟我无法反驳。老哥高见。”

“嘿嘿，见笑。见笑。”这位干瘦的男子也抱拳回礼道。

瞧见没，这才是寒聿喜欢江湖人。俗气又怎么样？但这却是这座江湖中最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这些人搭台子，怎么可能有那些衣着华丽的戏子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