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元镇 第四十一章 我心故我思，心达我自达

看着案上的密折，李珏又看了看寒聿参加春闱的文章。这本是被他评为上品的文章被他搁置于案前。

太师于玉雨坐于李珏对面。李珏无奈地笑着摊了摊手道：“老师，你这可给我这个学生出了个难题啊，你看我这小师弟...”

于玉雨开平静口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循序了他的底线，而陛下也要遵循您定下的律法。”

“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传旨下去，这件事就交由内卫府督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李珏对着身后站着的一名太监道。

“喏。”身着艳丽红袍的太监低头作揖道。

“那老师您看这篇文章？”李珏以同样的语气问道，不待于玉雨回答李珏就自觉开口道，“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于玉雨闻言后起身行礼后退出皇宫中的养心阁。

李珏敲打着面前的桌案，笑道：“这小师弟还真是有趣。”

五日后，春闱皇榜张贴。上面有着寒聿的名字。不是状元，不是榜眼，不是探花。不是二甲进士出身，只是一个三甲的同进士出身。他的文章没有其它文章的高谈阔论，没有其它文章的华丽辞藻。就凭着唯一句话便使得李珏将这一份由翰林挑选出来的下下文重新拾起。

自其变者而观之，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我心故我思，心达我自达。

别人写的是家国大事，议论的是朝野朝纲。而这独辟蹊径的一篇写自己经历写自己心境的文章偏偏得到了李珏的认可。是出自同一个启蒙老师的原由吗？李珏不太明白，只是当自己看到这句话时觉得很是不一样。而寒聿也不会知晓自己的名字竟然可以上得了这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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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麓学院，一身华袍的中年男子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神色盯着面前的老者道：“我儿就这样死在你们上麓学院了？你们没有一个人敢管？我还听说是你叫人将青山先打了个半死。你有什么权利？”

“还有，我儿子身上的伤怎么算，我必定要在陛下那参上你一本。”户部尚书赵燕鸾道。

上麓学院的院长于玉雨开口道：“死一个儿子还可以再生，但是你这作为老爹的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知道了吧，一命抵一命，在常人眼中也算是公平。你不知道的是你已经捡了天大的便宜了。”

“还有你，赵燕鸾，老夫已经很是照顾你了，要不我，你现在可能都没有机会站着质问我，打伤了又怎么样，就算是打死了你那儿子也比你全家死的干干净净的好。”于玉雨看着赵燕鸾回应道。

林青山的父亲林翼狂笑道：“哈哈，好一个一命抵一命，我儿的性命就和那畜生一样吗？”

于玉雨点了点头，“对，对，照常理来说人的性命再怎么也得比那匹劣马贵重太多。但谁让你儿子不长眼，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就问你一句，你要是死了，你儿子林青山会扛着你，或者扛着你的棺材在上京城的大街上一路走到城外吗？凡事见好就收，你没有死全家算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还有你要参我一本，快去，别在这碍着我的眼睛。赶紧的。阿大，送客。”于玉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一道黑影出现在二人面前。毫无感情地伸出一只手道：“二位，请。”

户部尚书赵燕鸾看着这黑衣人后愤然拂袖而去。而那林翼离去的时候吐了口唾沫大骂道：“去你娘的上麓学院。”

没办法，他林翼只是一个上京城中的商人。连那户部尚书都拿这该死的老头没有办法，他一个平民能做些什么呢？太师太师，一品官阶，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官阶就硬生生地摆在那里，谁拿他有办法？

于玉雨身后的两位祭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唐霖上前道：“老师，这寒师弟还真去杀他全家？”

老头于玉雨揉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道：“你说呢？”

看着自己老师这般的神情，唐霖心知这绝对不是口头上说说的，一定是有所根据的。唐霖和陆麒不由得觉得遍体生寒，这就是和自己相处了三个来月的小师弟吗，是那个整天都挂着笑脸的师弟做出来的事吗？

“老师您的意思是，若是被他知晓，连那赵燕鸾都不会放过？”陆麒小心翼翼道。

于玉雨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他只是想卖我一个面子而已。这户部尚书的儿子死在我这里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慢悠悠地喝茶吗？在他的观念里，谁动了他在意的东西，他便一定会和那人拼命。”

于玉雨顿了一下看着两位弟子道：“你们也许会觉得他若是去杀那赵燕鸾会是以卵击石，就算成功也是无法善了，那你们就错了。要是他真在这上京城中做掉了赵恒与赵燕鸾。那么这上京城就要乱成一锅粥了。唉，说了你们俩也不懂。”

于玉雨想着关于仙元镇的传说，以及在小镇中居住的几年自己的所见所闻。那里面的人都可以说是生性凉薄，但在那小镇中有时可恨有时又可爱的小子要是在上京城中出事，饶是活了这么多年见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的老头也不由得浑身一颤，不敢继续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