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 快写完了

暮启明睁开眼睛，楞楞的看着天花板

“你醒了，大夫说，你最近精神不好，郁气于胸”

“吴大人，雪还下着吗？我听不到下雪声了”

“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停了”

“吴大人，如果我告诉你，我精神很好，你能把药端远点吗”

“起来喝了”

“吴大人，我做噩梦了”

“梦都是反的”

“吴大人……我……”暮启明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只是咧开嘴笑了起来，起身一口饮尽药，皱眉道“好苦啊，吴大人”

“良药苦口利于病”

“可你怎的没有为我准备糖？”

“今日暮，郭长庚摆了宴席，庆祝认祖归宗，你可要去？”

“自是要去，你不在，我与谁说话？而且，那些事情还是交给我吧，莫要告诉其他人”

“你换身衣服吧，就当做是我侍卫好了”

“好”

暮启明楞楞的看了看面前的这身黑衣紫金云纹，默不作声的换上，发现意外的合适，奇怪的看着吴大人

“吴大人……为什么你会知道我适合的衣服……”

“在边关要安葬你的时候，你师伯做了你的寿衣，还要求凡是认识你的人都要缝上几针”

“……”

暮启明笑了起来，走出房门一步，一阵冷风袭来，吴大人什么感觉都没有，倒是暮启明打了个寒碜，只见吴大人回屋拿了一件厚披风丢给暮启明道“披上吧”

“呀……”暮启明笑着说道“倒是让吴大人费心了”

“走吧”

可惜的是暮启明是侍卫，不能和吴大人一起坐车，不过以暮启明的轻功来说，不坐车反而更快，宴会的地点暮启明也是知道的，就在郭家，暮启明提前的到了郭家

只是心血来潮的跳上了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也只是恰好的看见了院中结了冰的湖水，最好却发现自己这个样子除了只会让披风染雪也没有别的效果

暮启明叹了口气，看着结了冰的湖水，空中飘着呼出的白气，暮启明烦躁的挠了挠头，小心的将披风脱了下来，蹲在树上

耳朵注意到一辆一辆的马车的到了这座府邸，到了这个院子，暮启明只觉得倒霉，一个又一个以前熟悉的人现在完全不熟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暮启明默默的再次缩了缩，隐蔽自己的身形，团成一团还有个好处，有了披风保暖而且不冷

暮启明窝在树上看着里面的场景，越看越烦躁，那些音乐混着人的话音变得嘈杂起来，暮启明呆呆的看着郭长庚，等他回过神时却发现郭长庚正朝着他的方向看来，暮启明可以确定，郭长庚发现了他，最终，郭长庚柔声道

“外面冷，进来暖和暖和吧”

暮启明静静的看着郭长庚，其他人也因为郭长庚的话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暮启明无奈心里暗道，糟糕，昨天还告诉吴大人不要久盯人看，会被发现，今天自己就犯错了

暮启明往树下移了移，坐在树上最显眼的地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暮启明似乎是发泄不高兴一样，搞得树上的雪哗啦啦的往下掉，掉在了暮启明身上，也掉在了地上，暮启明被雪埋了一头，忍不住低声笑了笑，甩了甩头抱紧怀里的披风，遮住了半张脸

吴大人一眼便认出暮启明来，轻声笑了起来，郭长庚转头看向吴大人道“吴大人认识他？”

暮启明不满的低声嘁了一声，暮启明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感情这种东西脆弱的可笑，明明以前只要一个眼神就什么都不用说，但是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她也没有认出自己

“他是我的侍卫”吴大人道“之所以躲起来，是因为他看见陌生人会害羞，即是不下来，便让他在那里待着吧”

“自然”

暮启明静静的看着院中的人交谈，静静的直到宴会结束，暮启明直到宴会结束，也都是安安静静的

回到吴府，暮启明好奇说道“吴大人，请帖是不是到了？什么时候开宴会？”

“明天，你打算怎么做？”

“嘛，既然师傅不在，那么应该就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安心吧，再说，明日的宴会就算出事，那么多人都在呢，至少，黑阎王在呢”

结果似乎是因为这句话带着神奇的魔力，所以，宴会的时候突然下起雨，而黑阎王柳洋被武林盟主柳江在半路截住，二人打的不可开交

先是歌舞升平的时候突然出现刺客，宴船打乱，本应负责安全的假大理寺少卿露出马脚，一些朝廷要官被杀，刺杀皇帝不成欲劫人质，好死不死选了暮明，本来暮启明根本不慌，结果唐溪为了保护暮明自己被刺伤了，虽然暮启明及时出现一剑杀了刺客，但是刺客的剑上好像有毒

“嘁……好吵！”暮启明大吼一声总算是让船上安静下来，暮启明无奈的蹲下来对着唐溪点了几下道“我现在止住了她的血，太白”

“没办法……师兄！”暮明哭着抱着唐溪道“我没有办法！”

“别哭啊……太白，姐姐”

唐溪话还没有说完，暮启明直接来一句“您可别说了！保存体力吧！”

“给朕滚开！落英！落英！”皇帝抱着唐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属有些恶心，皇帝愤怒推开暮明道“你给朕滚！你杀了朕的皇后！现在还要杀了朕的落英！你这孽畜是不是”

“您可给我闭嘴吧！”突然出现的行湖一脸风淡云轻的踹开皇帝道“都散开！”

转而看向站在船仓口的华先生，暮启明看的分明，华先生眼神暗了暗，似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走到唐溪旁边，把脉道“我只能尽力压制，若是要救他需拿到心青花，那花生于大漠，当年你师父很快就找到了，我记得，那花有异香”

“……”暮启明一脸茫然的道“有异香你看我做什么？”

“你鼻子不是很灵吗”

“好！”宋清斩钉截铁道“我与师兄一起去大漠”

“哈？”暮启明刚想拒绝就听华先生道“最好，十天内归”

“那更不可能吧……你倒不如去找师傅”

“我还有其他事，抱歉”

“暮启明，我知道，你一直都只在乎堂前山的人”宋清哽咽一声轻笑道“现在你估计在乎的只有太白，行先生，师叔了吧，但是，能不能拜托你！如果是你，十天之内”

“就算是我也办不到”暮启明烦躁的说“十天太赶了，再说了……那种花……”

“是啊……”行湖看着在为唐溪扎针灸的华先生道“十天太……”

“嘛，你倒不如带她去雪山吧”暮启明起身道“她一开始不是希望去雪山嘛？倒不如带她去一趟满足心愿，十天从这里到雪山，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可以”华先生道“这种毒在寒冷的情况下会减缓毒发时间，可以争取更多时间”

就这样，皇帝排除一部分将领护送唐溪，暮明，华先生去雪山，而行湖也带来了边关再生变故的事情，行湖，郭长庚，康亲王等人立即动身去边关，而宋清和暮启明去了大漠，打了一架后发现宴会结束，大家都走了的黑阎王只觉得

一切，尽在计划中

然后，京城遭遇叛军，边关没有援军，再加上刚打完一场硬仗，正是疲惫不堪的时候，大部分将士战死，其中就有康亲王和刘将领，行河，以及行湖

而大漠那边，宋清和暮启明找到了一位老人专门种着这种花，但老人说这种花只有花瓣才有用，现在还是花骨朵，在他印象中，这种花只在十年前开过一次，也不知道那个少年用了办法，离开时只留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或许，告诉情是什么，花就能开了吧，宋清对着花苦思许久，总是不能让花开，悲痛的对花流泪，嘴中念了一句落英，花开了，对于宋清来说，情，就是唐溪

但是心青花的汁液有毒，宋清采摘的时候不小心沾染到了汁液，就拜托暮启明送到雪山，而宋清则永远留到了大漠，不过，暮启明终于是想起心青花是什么了，是一种毒花……是剧毒的毒花，无药可解！

暮启明低声嘁了一声！轻功行至京城，京城已经改天换日了

暮启明一到京城，就被黑阎王发现，黑阎王领着暮启明到了皇宫金龙殿

华先生安然的坐在案牍旁读着医书，暮明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胸口起起伏伏，睡的很安稳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华先生看了一眼黑阎王，黑阎王退下，华先生放下手中的医书，看着暮启明道“我没必要和你解释，你的师傅呢？他应该会气愤的来找我吧”

“不会”暮启明沉声道“师傅不是小孩子，我回来的时候，专门路过边关，师傅已经死了”

华先生看着暮启明，似乎是在分辨暮启明是否说谎，许久，才淡淡的说道“是吗，果然如此，他一向感情用事……不如说，感情用事，是大部分人的弱点”

“嘁！”暮启明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道“你呢！你没有心吗！你的心呢！”

“在十年前”华先生平静的看着暮启明道“我的心，已经死了，消失在了岁月中，我这些年，一直都是借着对朝廷的恨活着的，这个朝廷，荒唐，恩将仇报，贪婪，这些东西你感受了吧，皇帝因噩梦杀亲生女儿，就算是你救了桂城太守，也会因为高官许诺的钱财而杀人，不惜背叛生养的国家也要得到权位的钱言忠”

“倒是有些麻烦的，是那个武林盟主，柳江，以及那个李郡王，不过，在之前的船宴上，我处理掉了李郡王，差点就被他们给破坏了计划，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那，赵白眉的死……黑阎王也知道”

“愚公赵白眉，或许真是愚公，他一直知道计划，我本来有些担心会破坏计划，但是他一心一意的只听柳洋的，包括死，他都是自愿的，柳洋的父母，也是因为朝廷的腐败而死，所以二人皆是文韬武略却不愿入朝为官”

“就算你洗清朝廷，腐败依然存在，只是短时间内不敢腐败的那么厉害罢了，朝代一代一代的更迭，也是这个道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我知道，可是”华先生听到暮明口中呢喃，眉头紧皱，起身轻轻的为暮明哼唱，暮明翻了个身安然睡去

“我也是会感情用事的大部分人的一个”

“所以……你杀了唐溪，杀了唐康，杀了刘婉君，杀了那么多皇家人，唯独留下了太白……那师傅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下师傅！”

“她中那种毒，在寒冷情况下确实会减缓毒发，我也答应了太白会救她，但是她自己突然自杀了，而行湖，他会妨碍我，他太感情用事了，感情用事到就算是知道计划，也下不了手杀了我，劝说，装凶，若是像愚公那样乖乖的就好了”

“我打算，让你带走太白，不要再下山了，不然我真的会斩草除根到底，另外，你把院中那颗青松带给你师父为他安葬吧”

华先生看着暮启明轻笑一声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想去安葬他，只是，我要死了，我恨他，我也爱着他，但是，我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你去吧，而太白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了……”

随后，暮启明前去安葬行湖，暮启明回到了堂前山，将青松种于寒潭亭旁

堂前山，山上住人，山下寒潭，寒潭不知其深，尤为冷清，越下越幽冷，最深处不知，多数人因过于冷行至一半可能一半都没有到就放弃了，凡堂前山上死去之人，都寒潭沉底

暮启明将行湖身上帮上重石，看着行湖沉底，随后去了皇宫，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皇帝是柳江，华先生在一处清幽院中，暮明还在睡着，暮启明抱着暮明

“不必担心，再有几天就醒了”

“是”暮启明离开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华先生，回到了山上

没几天，暮启明听说，华先生死了，予以厚葬，暮启明皱眉暗想，华先生喜欢幽静朴素，厚葬说不定会惹她厌烦

暮启明又听说，边关有一处地方，心青花肆意的开着，而雪山，也有一处

“唔……”

“太白，你醒了啊”

“太白？大哥哥，你是谁？”

“……我……”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大哥哥好亲切，是我的哥哥吗？”

“不”暮启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道“我，是你师兄，太白”

暮明懵懂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流了出来“只有我们吗？师兄”

“啊”暮启明温和的笑着如此说道

这样温和的笑容，一直伴随着暮明，直到堂前山的弟子逐渐成年下山游历，直到暮启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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