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乱 第六章，生子当如李明德

蒋质，字本素，太原李氏家臣，李睿之亲卫统领，少有勇力，尤善使双锏，击之非伤即亡。高祖溺与济水，蒋质救之，同往定陶。—《雒书-列传第一零一-李睿传》

从底层船舱到上层的茶室不过几步路程。魏起却是边走边想事情。

这李氏嫡子李睿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从被蒋质就起到现在也大半天了，魏起也观察了许久。

这船长三十来米，宽五六米，上下三层，还不算底仓，至少也有个几十吨重，在河里简直就是巨无霸，魏起之前逃跑用的小渔船跟它比起来，就是毫毛之光不敢于日月争辉。

船上挂饰繁多，较为精美，布帘都是蜀锦，跟不要说随便一件摆设都可能价值千金，魏起刚上船时还弄脏了几块床罩被套之类，如果要赔，估计卖了自己也赔不起。

李氏之人倒也没有计较，毕竟掉入水中，被捞起来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

李氏家仆行进之间进退有据，见礼问候彬彬有礼，显然都是受过严格礼仪训练之人，船上守卫也是孔武有力的青壮，估计平常也没少操练，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气度。

前面引路的仆人缓缓而行，不快不慢，既能让魏起跟得上脚步，又不耽误引导的时间，所以不一会儿就到了茶室门口，

仆人停住脚步，先向魏起施了一礼，然后说道：“魏先生稍待，我去通禀少主。”

仆人随即通告门口守卫，门口守卫向里通禀，不一会儿，就见一个高额博冠，身形高挑之青年带着蒋质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到门口。

还没到门口，问候的话已经传来，“魏先生辛苦，本应前往探望，却又劳烦先生前来一聚，是明德之不是，望先生海涵！”一边说一边还给魏起施了一礼。

魏起急忙让过，也对李睿施了一礼，“不敢当，还未当面道谢，要不是李公子相救，我兄弟二人还不知道流落何方，我兄弟二人本应就该向李公子致谢。”

“魏先生，里面请，睿新得一清茗，不敢自饮，特请先生过来共品。”李睿说道。

二人又谦让一番才在茶桌前分宾主就座，李睿坐了主位，管家模样中年人做了下手。魏起坐了主宾，蒋质坐在下首，当做主陪。

李睿指了指蒋质说道，“这是我之家将蒋质，之前魏先生已经见过，这是我之师友韦先生，讳嵩，字巨山。”

魏起急忙起身对韦嵩施了一礼，“韦先生大才，久仰先生之名，今日得见，不胜欢喜。”

韦嵩也对魏起施了一礼“不敢，区区陋名，不敢污先生之耳。”

“二位先生不必谦让，请饮清茗!”李睿说道。

“多谢。”魏起拿起茶碗，清嘬一口，茶水出入口微涩，再品略清淡，待到喉间又转甘甜，果然好茶！

“此乃江南名茶三春霖，一口三味，回味无穷，最近新得，特与诸位共饮。”

魏起和蒋质，韦嵩皆起身向李睿致谢。

“魏先生一路受惊，不知现在可好？”李睿又向魏起问道。

“公子救命之恩，不敢言谢，但凡有命，必不敢回绝。”魏起说道。

“无妨无妨，顺手为之，魏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魏先生落于水中，务必养好身子，其余杂事尽可吩咐我之门下仆从。”

“我倒无妨，至于王贤兄弟身受重伤，只能厚颜求李公子暂留我兄弟二人于此休养。”

“魏先生不必多礼，安心静养。不知魏先生欲往何处？”

“此处狼狈至此，借我儿之故，我欲前往定陶探听我儿消息，在做打算。”

“也好，我等也需经过定陶，正好与魏先生同路。”

“多谢李公子盛情款待。”

魏起又同李睿闲话几句，喝了几杯茶，便起身告辞了，李睿起身送至茶室门口。

等魏起走远了，韦嵩忽然说道“这魏先生倒是有些能耐。”

“何出此言？”李睿问道。

“我观魏起此人，沉稳有度，进退有据，对答有礼，心怀坦荡，非常人也。”

“是吗，韦先生也是这边认为的吗？果然世间多奇士，非太原一地之独有。”

“那个王贤也不错呀！”蒋质也说道。

‘哦，怎么说？’

“那王贤背的三石硬弓，臂力较差的能不能开弓尚且不知，我观其弓多有磨损，必是常用之故。再看那大棒起码四十斤，军中善使枪棒者也不过如此。而且我看他伤情严重，必然一路苦战而来。”

“与你相比如何？”李睿问道。

“不敢说我能胜之，旗鼓相当倒也相差无多。”

“哦，能得本素称赞，必是猛将，韦先生觉得如何？”

“我看王贤当得当时猛将，不过，与那魏先生倒是情谊深重，除非”韦嵩沉吟道

“那魏起可能为我所用？”

“怕是不易，非常人行非常事，恐不易轻付与人。”

“哈哈哈，我有韦先生，如有子房。”

“不敢当公子夸赞。”韦嵩说道。

“无妨，天下英才极多，有缘自然入我眼中，随缘即可。”

韦嵩，字巨山，本京兆杜陵韦氏旁支。太原李氏延请为李睿幕僚。深的厚重，委以心腹之任。—《雒书-列传第一零一李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