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人世走一遭 第六章 悟空心纯净 成长欢乐多

春风吹，阳光照，小学生诸仔，背起双肩包，高高兴兴上学校。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女教师抑扬顿挫地读一句，学生拖着长音跟读一句。

女教师领读第二遍，坐在第三排的诸仔没耐心了，前排的女孩林淼鑫的皮筋引起了他的注意。林淼鑫的马尾吊在头顶上，绑头发的皮筋上那几颗色彩鲜艳的小豆滚圆、透明，小圆豆随着光线的不同而变幻色彩。林淼鑫卖力地读着“锄禾日当午”，仿佛头发根都在使劲，马尾随朗读的节奏左右甩动。

林淼鑫正读得起劲，突然马尾被往后一拽，脑袋失控似的往后仰，林淼鑫回头一看，诸仔正一本经跟着老师读诗。林淼鑫回过头继续读诗，马尾又被揪住，头再次往后仰。林淼鑫转过头，撅起嘴，狠狠地瞪诸仔一眼。

下课前，老师检查背诗，诸仔顺利过关，林淼鑫背得磕磕巴巴。

“丁零零——”下课铃响，学生们像出笼的鸟飞到操场玩耍。

“诸仔，快看！”跟屁虫王小呆大喊。

一条筷子粗细的大青虫正沿着操场边一棵大树的树干往上爬。诸仔张开右手的五根手指，搭在青虫前方的粗糙的老树皮上，大青虫顺着诸仔的手指爬下来，慢慢地爬到胳膊上。

“摘几片杨树叶子。”诸仔发布命令。

王小呆赶紧行动。

诸仔把几片树叶放在手掌上，双手合拢做成“窝”状，青虫窝在叶子中间。

下节课上数学，男老师带着学生一会儿数小棒，一会儿数方框。

诸仔让青虫爬到小棒上，然后用小棒挑着青虫，悄悄将青虫放在林淼鑫皮筋上的小圆豆上。青虫看到这几颗色彩鲜艳的豆豆，还以为是真的植物，特别喜欢，流连其间。

“嘻嘻嘻……”坐在诸仔旁边的王小呆起初还认真研究小棒和方框，但看到大青虫正在林淼鑫的头上盘桓，实在禁不住诱惑，津津有味地看起来，看着看着，完全投入其中，美滋滋笑起来。

林淼鑫瞪了王小呆一眼，蔑视地翻个白眼，“哼”了一声。

王小呆看着林淼鑫的头顶，笑得更起劲了：“嘻嘻嘻嘻嘻嘻……”

林淼鑫本能地用手在头上抓了一把，突然失声尖叫起来：“啊！”

一条青虫蠕动着身子，在林淼鑫的手上妩媚地前进着。林淼鑫的手像小棒一样直伸着，一动不敢动，嘴里发出“哇哇”的哭声。

男老师走过来，偏偏这位男老师天生害怕软体动物，脸色骤变，一边后退，一边结结巴巴，声音颤抖地求助：“谁能——谁能把虫子弄出教室？”

诸仔挺身而出：“老师，我来。”

诸仔再次让虫子爬到手掌上，然后举着手走出教室，把虫子放进走廊外侧的花丛里。

男老师感激地看着诸仔，面对全班同学说：“谢谢诸仔！让我们为诸仔的勇敢鼓掌。”

教室里响起“哗哗哗”的掌声。王小呆鬼鬼地偷笑，诸仔一本正经地端坐。

林淼鑫擦干眼泪，崇拜地看着诸仔。诸仔心里觉着对不起林淼鑫。

你以为这件事就稀里糊涂过去了吗？当然不会。当班主任的人多半具有做警察的天分，真相怎么能瞒得过班主任马老师那双睿智的眼睛？在老师查言观色、旁敲侧击下，王小呆成功叛变，虽然物证已失（青虫被放进花丛），但人证（王小呆）尚在，且颇具说明力。诸仔只能认错认罚。怎么罚？抄写《悯农》100遍！罚抄是马老师惯用的惩罚学生手段，气愤之下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诸仔是个一年级的小学生。可老师的话就是圣旨，话已出口，驷马难追。

为了避免授人以体罚的把柄，马老师跟诸妈说，为了教训一下诸仔，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家长体谅，诸妈赶紧表示配合老师进行教育。

当天晚上，诸仔垂头丧气回到家，吃饭没胃口，说话没精神。吃完饭，假装写作业。《悯农》中的很多字都不会写，只能照葫芦画瓢，写一个字都要耗费很长时间。诸仔越写越累，越写越委屈，索性放下笔，嚎啕大哭。隔壁的爷爷奶奶闻声赶过来。

诸妈觉得到了自己该出场的时候了。问诸仔发生了什么事？诸仔眼瞅瞒不住，只能实话实说。诸妈说是该罚，谁让你做错事了？以后别再调皮捣蛋了，好吧？诸仔点头。但是老师的话还是得听，这件事怎么办好呢？

爷爷——原教育处处长（现已退休）说：“干脆我们大人帮着抄吧，孩子已经认识到错了，让他一个人抄，一周也抄不完。我们每人抄25首，注意要模仿诸仔的笔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写。”

处长一声令下，大家立刻执行。对于写字熟练的成手，故意把字写得很差是非常不容易的。

灯光下，四个大人手握铅笔，一笔一画照着诸仔的笔记开始抄写，只听笔落纸上沙沙声响，衬托得这个夜晚格外寂静。

诸仔看着四位前辈埋头苦干，心里非常惭愧，默默告诫自己：以后可不敢再干坏事了。

第二天，100首《悯农》如期上交，马老师会心一笑。

班里举行“六·一”联欢会，邀请家长参加。

诸妈表演了舞蹈《天女下凡》。诸妈特意穿上色彩艳丽的舞裙，在优美的旋律中，舒展身姿，翩跹起舞，像飞翔的雨蝶，像怒放的牡丹，像飘逸的仙子。一曲舞罢，掌声雷动，老师和家长赞叹的目光望向诸妈。同学们毫不掩饰对诸仔的羡慕，眼睛里说出的话分明是：“诸仔，你妈妈好厉害！”

男家长按照老师的要求穿上裙子，共同跟着舞蹈老师跳芭蕾舞。诸爸比其他爸爸胖好几圈，尤其是肚子特别大，身体格外笨重，脚尖直立时身体摇摇摆摆，很像企鹅。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诸爸一丝笑容没有，绝对一本正经，更增加了喜剧的效果。音乐结束时，诸爸脸上热气腾腾，气喘吁吁。大家几乎忘记了其他爸爸，全都望着诸爸一个人拼命鼓掌，好像掌声是送给诸爸一个人的。

诸仔表演耍猴棍。诸仔看电视剧《西游记》时，特别喜欢齐天大圣，拿着扫把学着悟空的样子舞起来。诸仔学得特别快，几天时间就舞的像模像样，诸家人很是纳罕。

诸仔说：“我在梦里学过耍棍，现在复习一下而已。”

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云。诸妈似有所悟。

诸仔在老师、同学和家长面前表演时，上蹿下跳，像一只灵活的小猴子。因诸妈给棍上缠了彩带，所以棍舞起来时，如同刮起彩色的旋风。舞棍结束，诸仔立定站稳，右手行单掌礼。

“哗——”掌声响起。

开运动会是非常令人向往的，尤其对于诸仔这种好动的男孩。

60米短跑比赛的起跑线上，几个小学生一脚前一脚后，身体前倾，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啪！”枪声骤响。

小孩跑步的姿势千奇百怪。有身体左摇右晃的，有闭着眼、咬着牙的，有刚跑几步就“扑通”趴地上的。而诸仔好像脚下踩了风火轮，眨眼间就到了终点，他停下来回头看看被甩在后面的同学，瞧起热闹来。

100米、200米比赛，也毫无悬念，诸仔都遥遥领先。

接力比赛时，诸仔给同班同学留出很大的优势，班级团体得了冠军。班主任老师兴奋得把诸仔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