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海之深渊在侧 第一章救还是不救？

“还有烟吗？”

“没”

“那酒呢？”

“也没”

......

一个满嘴黑牙秃着顶的老烟枪，奄奄一息的躺在驾驶舱冰凉的地板上，他知道什么都没有了，能吃的早就吃光了，但再不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就要安静的去见阎王了。

这是他们的渔船被大风浪卷进未知海域的第三天，这里没有信号，没有风，没有鱼，只有恶臭和周围密布的海藻....这就像一片无人踏足的海域，寂静得可怕。

躺在另一边长着一对招风耳的瘦黑男人虚弱的起身，失魂般走到船舷，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海平面。

他的嘴唇就像干裂的土地，内心祈求着老天能在他死之前下场大雨。

可是没有，一滴都没有，他像着了魔一般指着天声嘶力竭的呐喊。

“你眼瞎了吗？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落到这般境遇？”

周遭没有任何回应，他继续指着天骂，“也是，你就从来没长过眼，只会折磨我这种贫苦人。”

老烟枪知道他憋屈得受不了了，自个也一样，心想，骂骂也好，这老天爷确实不长眼，他们是勤勤恳恳的渔民，一辈子在海上，可不想连死都在这。

“老葛，你快出来......”瘦黑男不可置信的揉着眼睛朝他叫唤，老烟枪见怪不怪，认为他又因为幻想过度看到什么了。

“怎么？你又看到陆地了？”

颤颤巍巍地走出舱门，老烟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刚刚还睁不开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再次揉了揉眼睛，他指着远处的大船，结巴道：“这...救星出现了！”

猛地拍了下瘦黑男的后脑勺后，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喊！”

两人激动的挥手大喊：“这！这！救命！”

他们对面是一艘长百米的大船，黑白红的船漆极其显眼，上面写着推进者三个大字，正不紧不慢的行驶着。

推进者的甲板上站着两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司远放下望远镜，露出深邃如海般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极具磁性的嗓音响起，他说，江悬，你看那两人，我是救还是不救？

江悬的个子与他一般高，有着一双锐利如鹰般的眼神，他看向司远，反问道：“咱两谁是船长？”

......

司远不想救，他可不是什么滥好人，再说了，推进者可不是用来捞人的船。

江悬看着远处的两个小黑点，略显同情地说“我们不救，那两人怕是撑不过今晚。”

这句话意味深长，说完还看了眼司远的反应，可对方转身就走了。

“你真不救？”江悬跟在他身后问着，司远的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嘴上也干脆地说，“不救，吃饭去。”

......

江悬跟着他一路走到食堂，才相信他真是来吃饭的，里面还坐着十几名船员，都是清一色男儿，见他们两进来准备起身问候。

司远抬起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自己拿起托盘走到窗口打菜，厨师方叔看到他，笑得一脸憨样。

“船长，今天有你喜欢吃的萝卜牛腩，我给你多打点。”

“好阿，多来点。”

司远手里的盘子还没伸出去，就被人在后面拉了一把，江悬一脸和善的跟方叔说，“船长忘了有事没做，菜给他留着，一会回来吃。”

于是，司远一口饭没吃着，就被他给拽走了，方叔一脸茫然地看着人影离去的门口，心想这船上也就江大副敢这么对船长……

“我说，你还真的不管那两人了？一会推进者可就开远了。”

江悬一板一眼的跟司远分析着轻重缓急，他知道救人有危险性，但闭着眼当没看见，怕是那两人做鬼都会漂洋过海的找到自己。

司远平静地走向船舷，拿起腰间的对讲机，沉声问道：“肖龙，准备好了吗？”

一阵滋滋的电流声过后，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

“报告船长，探险船检测完毕，一切正常，可出行，等你指示。”

“那就出发，注意安全。”

将对讲机别回腰间，司远靠着船舷瞟了眼江悬，脸上的表情像是无声的在说，多学着点。

江悬发现推进者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接着海面上多了艘红色的小船往被困的两人方向开去。

江悬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挺过份的，怎么饭都不让人家吃呢，于是学着方叔笑脸相迎的对他说

“船长，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加个夜宵，还有瓶珍藏了大半年没舍得喝的红酒，也给你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