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空间 第十一章 何师兄

陈诚是在3天后才到新京的。主要是刘爷不太放心，在这3天里把要出发到新京的陈诚和小刘道长叫到自己屋里开小灶。那种谆谆教导让陈诚意识到这次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不由自主的更加认真。

到了新京之后，陈诚直接去岳处长给的地点拿了自己新的身份信息。他现在是某研究所研究室助理。工作证、身份证、各类钥匙和注意事项等都有。陈诚只要按照资料指导谨慎进入研究室，研究室有人会配合他的工作。

配合他的人姓林，也是报警人。

在陈诚拿到这些东西之后，岳处长再次给了他电话，提醒他时刻保持警惕，谨言慎行。对林研究员也只表明自己的警察身份。

陈诚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拿回跟小刘一起住的房间，而是在外面找了个网咖，坐了一下午把所有资料背熟。然后再次把这些资料放回了自己拿到它们的地方。

既然岳处长没有给小刘准备进入研究所的东西，就摆明这是外星人事件管理处的内务，外人免扰。陈诚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他回去的时候，小刘正在跟自己师父通话。见他进门，几句把对面电话挂断，赶紧问：“怎么样？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陈诚摇头：“没有更多消息，都还不确定是不是灵异事件。岳处的意思是让我先进研究所去查查，如果不是灵异事件就马上撤出来，上面会派其他专业的人接手。”

小刘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回自己的床上躺下了，才又问：“你什么时候进去。”

“今天晚上，我以打杂人员的身份进去。如果是灵异事件，晚上才好查。”

小刘没再问什么，自己去刷手机了。

陈诚也没再说啥，也躺自己床上闭目回想资料中的内容：林志伟发现同实验室的何成章有问题。理由是：何成章通宵做实验却没有丝毫疲态。他再没见过何成章在他面前吃任何东西，他的借口是嘴里长了溃疡，吃不了热食。但是他却连冷饮都不吃了。

研究院安保部门事后查看监控：何成章自21天前下班之后，再没在监控中留下任何影像。但是他一个实验室的人却说他一直在正常工作，正常做实验研究。

岳处长给的内部调查是：何成章家庭没有任何问题，父母、祖父母、外祖父都是科研界有很多成果的人。甚至有的对国家有重大贡献，做出了很大牺牲。上面要求一定要弄清何成章的问题，绝对不能让做出这么多贡献的家庭受到伤害。

唉，麻烦啊。监控没影像这本身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何成章可能已经死了，所以才能不眠不休做实验，才能监控没影像。

可是他同实验室的人都能看到他，都能跟他正常交流，他也能正常接触到现实中的任何东西，甚至还能做实验记录。

这就又很诡异而不符常理。按龙虎山的记录鬼物是不该能跟人沟通的。人有人言，鬼有鬼语。自古至今从没有鬼能跟人正常沟通的。

刘爷之前的小灶白开了，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情况，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因为这是任何人之前没遇到过的事，没任何经验能提供。

算了，想了也白想，今晚先去接触看看这个千古不遇的“鬼”再说。

乐观的想，何成章没有任何伤人的意图。甚至还是个非常敬业的“鬼”，死了还在为科研事业做贡献，真算是鞠躬尽瘁，而且死也没已。

可见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出来的科研人。这路数也跟高希怡当初有点儿像，不过他比高希怡更加无害，更加让人不由自主的同情。

而且上面也说了，不让做出这么多贡献的家庭受到伤害。要是自己出手就给灭了，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就算能，估计也要被骂到臭头。先去接触接触这个奇异的“鬼”吧。

陈诚进研究院时已经快8点了。城市的灯光让天上的星星黯然失色。

陈诚再进研究院之前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星子，恍然想起现在是阴历6月月末了。

在经过两重检查之后，陈诚总算进了目标研究楼。

研究楼一共9层。每层有不同实验室。互相之间都有自己严格的门禁。研究院也极少有喜欢串门聊天的。大家都只对自己的研究有更多兴趣。即使有交流也大多是对各自实验方向和想法的分歧的讨论。

虽然是晚8点过了，但是各个实验室还是人影憧憧，很多人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陈诚穿着跟其他研究人员一样的白色长外褂胸前挂着自己的证件走在实验楼楼道里，不时跟其他工作人员迎头遇到。

有人会跟自己点个头，有人就恍如梦游般走过去，就像没看到他一样。

陈诚对这些研究院当真是有些佩服：就这么熬，这么跟神魂离体一样的工作，竟然没一个觉察到另外一个世界，真的是很神奇。

不过也可能他们发现了，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就如同此时楼道角落里窝着的那团阴气，足够让侵扰到它的人阴气入体大病一场。但是就有那么几个研究员从它里面飘了过去。连阴气都没被侵扰到。

这就很神奇，莫非这些研究员在深陷研究里时使自己成为行尸走肉了，不然阴气不会将他们认为自己的同类而不被惊动。

何成章在3楼的实验室。陈诚慢慢顺着门上的铭牌找着。这栋大楼建成了回字形，中间是4台电梯，其他实验室都围着电梯井顺序排列，很有几何学的美感。

但这在陈诚看来就很不符合风水学。这布置很容易造成阴气汇聚不散。

简单说就是极易养出恶鬼。

何成章可能就是在这种风水之下被养成的。

这么想着，陈诚也找到了何成章所在的实验室并刷卡进了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中有很庞大的实验仪器在嗡嗡的运行着。头顶到处是垂下来的管子线路，实验室中也随时会遇到挡路的管子，有的粗到两人合抱都不能围拢。

陈诚一边在这些管子线路中小心穿行，一边感应着阴气强度，并顺着阴气指引向实验室深处走去。

在阴气最浓处，陈诚看到了一个白大褂的身影。陈诚喊道：“何师兄？”

那人闻声回头，陈诚看着这张脸，心往下沉：这就是岳处长给的照片中的人。而阴气如此浓，只能说明他的确已经不是阳间的人了。阳间的人被这么浓的阴气笼罩也早就变鬼了。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何成章”问。

陈诚一边敷衍的回应一边认真观察这个“何成章”：的确是很真实，一点儿鬼物的特征都没有。要不是自己能感应到阴气，几乎也要以为这是个活人。

陈诚此时已经走到“何成章”——还是就认他是何成章吧——面前，脸上扯出丝笑，陈诚伸出手。

何成章也伸手轻轻握了下陈诚的手，一触即分：“新来的啊，哪个方向的，要跟着谁？”

陈诚感受着手感：嗯，还是很真实，没有虚幻的感觉。除了凉一些没毛病。

“我是何老招来给何师兄打下手的。他说你最近太拼了。应该找个人给你帮忙打个下手记录下数据。”

何成章皱眉：“他就是爱操心，我正在实验的紧要阶段。”

陈诚笑的真诚：“何师兄不要客气，哪怕我只能端茶倒水打个饭，我也满足的。”

心里其实有些虚：他可是历史专业毕业的。暗物质是什么？能吃吗？所以真只能端茶倒水帮打饭了。

何成章点点头：“你自己先去看书，我有想要会喊你的。”说完转身又专心的去看自己的实验了。

陈诚答应一声，开始正大光明的打量这个何师兄。

真的很真实。

扫视能看到的实验室。这里很干净——陈诚意义里的干净，没有半点阴气——应该是都被何师兄吸收到自己身上了。

陈诚开始慢慢绕着实验室转，观察每件仪器。他不能一直跟在何成章身边献殷勤，不然很快就会露馅——让人发现他其实是个暗物质白痴这个事实。到时候他在这里就呆不下去了。所以要尽快解决这里的问题，在被人发现之前。

其实在科研白痴看来，所有的仪器都一样，因为他都一样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转到离何成章很远又可以看到他的地方，陈诚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开始刷手机。

毕竟要在这里混段时间，还是补补暗物质的课吧。

十分钟之后，陈诚放弃了：除了知道暗物质是相对于现有世界的物质，就像酸碱，一个代暗物质，一个代表现在世界的物质，碰到了就变成中性物质，暗物质和现有世界的粒子碰到了直接湮灭。

还是道家说法更加容易理解。《道德经》说：无，天地之始；有，天地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有无皆为道，什么暗物质，都见鬼去吧！陈诚选择咸鱼的刷短视频寻找自己的快乐。

一直到11点过，陈诚才再次站起身。

何成章还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废寝忘食的做实验。陈诚决定再去试探下。

“何师兄，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喝杯水？”

几分钟之后，何成章的回答才飘过来：“没时间，不用，谢谢。”

“何师兄，你不困吗？该休息一会儿了。”

这次何成章根本没理他。

陈诚端着被热水走近何成章，拍下他肩膀：“何师兄，喝口水吧。”

何成章猛的回头，脸上神色阴冷：“你做什么？谁让你走这么近的？”

陈诚却丝毫没怯：“何师兄你晚饭也没吃，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这太不健康了。”

何成章冷笑：“我吃不吃饭喝不喝水跟你什么关系，你观察这么仔细？有这时间为什么不放更多心思在学术上？研究是能耍花招的吗？”

陈诚真诚的道：“何师兄，你想想，你这样，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了，你就不觉得自己有点问题吗？”

何成章：“？”

“问题？什么问题？多少人希望自己能一天24小时都能一直精力充沛，我现在身体好，能做到最大工作效率，有什么问题？”

陈诚看着他因为到午夜而显得有些阴冷的脸，更加确定：何成章魂魄出了问题。他除了自己执着的科研，所有其他的东西都被他忽视，然后视为理所当然。这多出现在活人身上。属于失魂症的一种。他也成功处理过。而现在，这种情况出现在了一个魂魄身上，还是个成形的恶鬼魂魄。这要怎么办？

如果自己点醒他他现在是魂魄状态，他会不会直接原地给自己来个变身，成为恶鬼，甚至厉鬼大开杀戒？

如果不提醒他，他这种魂魄状态能持续多久？

按照刘爷的说法，人如果生前有太强烈的恨怨不甘就会因此在死后保留残魂。因缘际会之下就能成形为恶鬼。何成章成鬼了，那他身体在哪里？他是怎么出事的？在哪里出的事？

根据岳处长给出的调查：何成章的宿舍跟其他单身研究员宿舍一样，一室一厅一卫，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

但是21天前，他回宿舍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所以他的身体到哪里去了？谁害了他？还是他自己意外？自己意外的话他的身体哪里去了？

敲敲头，陈诚再次深深的看了何成章忙碌的背影一会儿，决定还是去何成章宿舍看看。说不定他能找到一些普通调查员找不到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