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逍遥录 第二十九章苦中作乐

太阳落山时，众人已经回到了“响水崖”边的竹楼前。

山鬼驱使着树巨人走到竹楼前的一片空地上，又吟诵了一段咒语。

咒语念完后，树巨人蹲下身躯，将脚底的根须不断钻入土中，渐渐地树巨人就变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四人顺着大树上的树枝直接就上了竹楼的二层。

直到上了竹楼后，殷潇口中还在啧啧称奇。对于他来说这确实太神奇了，参天大树可以变成树巨人，树巨人又可以变回参天大树。这巫蛊之术确实厉害。

山鬼招呼起殷家父子进屋歇息，又对自己的儿子寨黎吩咐道：

“你去楼下，给大树浇上些养料，

再顺便弄点酒菜上来。

今日我要陪你殷大叔，好好喝上几杯。”

寨黎听到父亲的吩咐，直接就下了竹楼，往楼下走去。

殷潇见状，也起身跟了过去。把空间让给两位长辈叙话。

…

走到竹楼下，寨黎从屋后提起一个木桶，叫殷潇陪他一起去给大树施肥。

殷潇刚走近寨黎身前，就闻到了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再一看寨黎手中提着的木桶内装的就不是清水，而是满满一桶猩红色的血液。

寨黎见殷潇好像有话要问他，于是先开口说：

“每隔几天就要用野兽的鲜血给树巨人施肥。

它的名字其实叫“木魉”，是一种依附在大树体内的山精。

还有一种叫“石魉”，那个更厉害。

当初阿爹为了要成为巫蛊师，必须要收服一只“木魉”才能顺利进阶。

好在阿爹寻遍附近的山头，终于找到这只“木魉”。

多亏了殷大叔的龟甲和熊罴心头血这才让阿爹彻底收服了它。

现在有了它，很多事情都变得方便起来。

走吧！赶紧弄完，我还要去做晚饭。”

俩人走到大树底下，寨黎将满满一桶血液倒了下去。沁入地下的血液很快就被大树吸收的一干二净。树枝也随之抖动了起来，仿佛在舒爽的伸展着身体。

…

寨黎家的厨房内有一个火塘，火塘上吊着一口铁锅。他从厨房门口的水池里捞起几尾活鱼，又在铁锅里加了一些水，就准备这么将活鱼扔进去煮。

一旁的殷潇连忙制止了他的举动。随后问道：

“你家吃鱼，都是这么吃的吗？

难道不应该先把鱼鳞去掉，再把鱼鳃和内脏清理干净？”

寨黎听到殷潇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殷潇说：

“我只会这种做法，以前没人教过我。

不过阿爹和我吃了这么些年，也都习惯了。”

殷潇接过寨黎手里的鱼，环顾了厨房一圈发现没有看到案板。又问寨黎道：

“家里有大块的木板吗？”

“木板是没有，树桩行吗？”

寨黎搬来一个树桩回答道。

殷潇从厨房中操起一把菜刀，将鲜鱼开膛破肚，掏干净内脏和鱼鳃。又在鱼身上划了几道花刀。抹上一些盐，把原来铁锅中的水倒掉，放入一些动物油脂，待油温上来后，把鱼放入油脂中煎了一下，再放入一些水。他看到厨房外有一些野生的花椒和茱俞，又叫寨黎弄了一些过来。

等鱼汤煮开后，丢了一把花椒和茱俞进去。

不一会，一锅鲜香的水煮鱼就散发出阵阵食物的香味。

拿粗瓷碗舀了一勺放在碗里，递给一旁看得口水直流的寨黎，让他试一下味道。只听见“咕噜”的一声，寨黎将一碗滚烫的鱼汤一口就喝了下去。口中直呼“太好喝了！”

殷潇自己也舀了一小勺，试了试味道，觉得稍微咸了一点。自己以前的家乡有句俗话叫“咸鱼淡肉”，这点瑕疵也就无所谓了。

还好！自己以前当“单身狗”时，对着菜谱学的的手艺还没完全丢掉。虽然有些手潮，但是还能勉强下口。

只有一道水煮鱼，两位长辈也没菜下酒。

殷潇看了看吊锅上的烟熏兽肉，有了主意。

他将烟熏肉取下来一块，拿到水池边洗干净。用刀在树桩上将肉切成薄薄的肉片，将铁锅涮洗干净，再放入一些荤油。翻炒起来。出锅时放了少许盐，又丢了点花椒和茱俞进去。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配菜，就只能这么着了。

寨黎用手直接捏起一块就丢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对殷潇说：

“兄弟！你这手艺是和殷大叔学的吗？

简直太好吃了！

回头有空也教教我。

今日我才知道，饭食居然可以做得这么好吃。

你看我也煮了些我们巫族的竹筒饭。

一会你也尝尝。”

殷潇顺着寨黎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几只发出阵阵清香的竹筒。看来自己做菜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

…

等俩人把一菜一汤和木桶饭端上二楼，山鬼和殷罡也夸赞了一声好。

寨黎抱着一坛米酒对殷罡说：

“殷大叔！

原来您做的饭食都是这么美味啊！

殷罡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些饭菜居然是出自自己儿子之手。

他对寨黎说：

“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这些不知道是他从何处学来的。”

山鬼接过儿子的米酒，先把殷罡面前的大碗斟满。自己再把面前的大碗也倒了满满一碗。举起酒碗就对殷罡说：

“今日突发变故

殷兄弟，切不可就此丧失信心。

我料想那鹏妖如果真要对弟妹不利，应当就早动手了。

说不定，弟妹吉人自有天相，还会逢凶化吉！

这一碗酒，我先干为敬！

祝愿你们一家早日团聚！”

殷罡听到山鬼的这番劝解和祝愿，心情也开朗了许多。起身端起面前的酒碗感激地对山鬼道：

“多谢山鬼兄的吉言！

殷罡再此谢过！

山鬼兄请放心！

我不会就此沉沦。

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等着我家孩儿寻他母亲回家。

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

说完，俩人一齐饮尽了杯中的酒。

两个少年吃着碗里的饭菜，也相视一笑，这或许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短暂快乐时光。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谁也不比谁过得轻松，都要肩负起各自的使命。

也许有朝一日，他们还需要并肩作战，一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因为这是来自一份传承自父辈的深厚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