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逍遥录 第十二章借宿和选书

夜幕降临，父子二人走到城西一处小院门口。门口的柱子旁边还挂着两只灯笼，灯笼上分别写着：

弄璋之喜，财丁兴旺。

原来牛二的媳妇前不久刚给他生了个儿子，夫妻俩人这次是带着满月的孩子，回娘家省亲。

牛二的岳丈姓陈，在星沙县城里开了间成衣店。店里卖些寻常百姓穿的粗布衣裳。

陈老丈的女儿，因为脸上长有一块青色的胎记。所以在城里没有人家愿意上门提亲。

牛二是桃源村的木匠，别看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干得一手好木工活。

前年上门给陈老丈家里修缮门窗时，和陈老丈的女儿对上了眼。加上陈老丈也觉得牛二为人老实本分。所以就把女儿嫁给了牛二。

殷罡扣了扣门上的门环。随后大门便被从内打开，来开门的是牛二，手里还打着一个灯笼。

“还没吃饭吧！

我刚把饭菜热了，又温了一壶酒。

就等殷大哥你们过来了。

拙荆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快些进来。

殷罡刚想开口，结果被牛二抢了先。只好抱拳施礼道：

“今夜我们父子上门叨扰。

给你们添麻烦了！

牛二客气的把父子二人迎进大门后说：

“都是桃源村的乡邻。

客套些什么。

岳丈去了邻县收坯布，还要几日才能回。

岳母和拙荆带着孩子早早睡下了。

牛二边说边打着灯笼帮殷罡父子引路，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厢房。

这厢房分成里外两间，各放置了一张床。

外面这间，有一张方桌和四条长椅。方桌上放着一盏油灯。

牛二打了声招呼，说是去厨房端酒菜。

不久，端着酒菜的牛二又回到了房间。把酒菜放在桌上摆好，请父子二人就坐。拿起酒壶先给殷罡把酒杯倒满，又把自己面前的酒倒满，端起酒杯对殷罡说：

“殷大哥！

这杯酒，我代替全家人一同敬您！

孩子生下来后，夜夜啼哭不止。

我和拙荆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多亏了你送的那串裂山虎的虎牙项链。

自从带上那串虎牙项链后，小儿就再也没有在夜晚哭闹过了。

想必是小儿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杯酒就是感谢您的！

说完牛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殷罡也满饮掉杯中的酒。

“都是些不值钱小物件。

只是听老人说起，那虎牙是辟邪的。

就送给孩子当个小礼物。”

殷罡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殷潇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水魍”的事情。心想既然河中有“水魍”，那么一定还有其他的鬼怪。有机会偷偷的问一下自己的老爹。

来的路上殷潇已经吃得很饱了。连筷子都不想动，累了一天的他现在只想睡觉。加上明日还要办理入学的事宜。于是和正在喝酒的二位长辈打了声招呼，走到里间先去休息了。

第二天，才到卯时，殷罡就把儿子叫了起来。二人洗漱了一番，再次谢过牛二后便出了门。

路上父子二人买了些米糕当早饭。殷潇见时间还早，又拉着父亲坐到学府外不远一处卖豆腐脑的摊子上，点了两碗豆腐脑。

趁着喝豆腐脑的空闲殷潇问父亲：

“爹！

我一会进到学府后，您怎么回桃源村啊？”

殷罡摸了摸儿子的头，笑了笑。

“你安心入学府修习。

不用担心我！

我和你山鬼伯伯约好了在码头碰面。

只是这两天辛苦他来回跑了。

说着掏出一个钱袋，塞给殷潇。

“昨日又卖了些兽齿，这里面有五两银子。

你先拿去花销。

不够我过些日子来城里卖货，再给你送些过来。

殷潇拿着钱袋，眼中居然有些湿润，望着父亲说：

“爹！

我在学府里，有吃有住。

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要不你拿回去吧！

殷罡听到儿子的这番话后深有感慨，便劝儿子。

“傻小子！

说起来，我们父子都不是寻常人。

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

你又是个贪嘴的，不放些银钱在身上。

你出门连个吃食都买不了。

“那就谢谢爹了！”

殷潇见父亲都这么说了，于是把钱袋放到腰前仔细绑好。

走到县学大门外，殷罡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快些进去吧！

省得又迟到了。

努力修习，争取早日把修为提上来。

我会经常来看你。”

说完就打算离开。

殷潇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冲自己的父亲大声喊到：

“爹！您自己要多保重啊！”

殷罡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一只手臂，挥舞了几下。然后也大声回应着儿子。

“知道了！你也是！”

转过身来的殷潇，放下心中的不舍。走进了县学的大门。

刚进大门，就看到昨日那陈姓教习已经在前方等着自己。殷潇赶紧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柳教谕昨日就交代我，要我一早在门口处等你。”

多谢教习！

也替我谢过柳教谕！

殷潇对陈教习行了个拱手礼。

“走吧！

我先带你去领取儒童服，再带你去把住处安排好。”

陈教习领着殷潇来到文院的男宿舍，要负责服装杂役给殷潇拿了套青色的儒童服，又叫负责管理宿舍的杂役带着殷潇去学府安排的住处。

“去到住处，记得先把儒童服换上。

身上的钱袋妥善保管好。

换好儒童服就回来这里。

我在此地等你。”

陈教习对准备去往宿舍的殷潇又交代了几句。殷潇也再次回了个拱手礼。道了声谢后随杂役去往自己的住处。

甲字一号房，就是殷潇的宿舍。杂役把他领到房门口说：

“这位生员。

此处就是您今后在县学的住处。

这间房就您一个人住。

您先进去换好衣裳。

小人就在外面等候。”

谢过这名杂役后，殷潇来到了房间内。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家具和摆设。用“简陋”两个字形容这间房再合适不过了。

赶紧把儒童服换好，跟随着杂役走回到了陈教习等待自己的地方。

陈教习把一块篆刻有“星沙县县学”的木质腰牌递给殷潇，要殷潇放在腰间挂好。然后继续领着他前行。

走到学府藏书馆门口时，陈教习对殷潇说：

“快进去吧！

柳教谕正在里面等着你。”

说完陈教习便离开了藏书阁。

殷潇走进藏书阁内，就看到站在书架旁正翻着一本书在看的柳崇峰。于是赶紧躬身作揖对柳崇峰见了个礼。

见到是殷潇进来了，柳崇峰顿时喜笑颜开。

“来了就好！

咱们等等婉茹。

刚说完，凌婉茹就走了进来。看到柳崇峰和殷潇都在，于是赶紧和二人见礼。

“柳教谕好！

殷师兄好！

待殷潇对凌婉茹回礼后，柳崇峰才开口。

“你们二人今后就由我亲自教授。

今日你们先把蒙学的书籍选好。”

唉！只可惜这星沙县县学内的蒙学书籍太少。

可供你二人挑选的其实不多。

你们先选，实在没有合适的，我再另外想办法。

说完，柳崇峰从书架上取出几本书籍，拿到殷潇和凌婉茹面前，让他们挑选。

二人看了看这些书，他们分别是：《仓颉篇》、《凡将篇》、《急就篇》、《元尚篇》、《黄初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