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使的七罪传说 第三十一章 说不出的话，道不尽的情

在小镇的公墓里，埋葬着所有在小镇死去的人们。公墓的四周由四根刻有特殊魔法符文的圣树树枝形成结界。人们崇尚叶落归根，但魔力会让尸体可能变成不死魔物，因此公墓中设有防止尸变的特殊魔法。莉莉擦拭着墓碑，墓碑上刻着莎莎两字。她是那位哥布林的墓地，由于不知道她的性命，克兰德就以她经常发出的“shasha”声作为替代。

原本镇上的人非常反对在公墓中埋入魔物，他们担心魔物的黑暗力量会让公墓中发生尸变，而拒绝埋入。后来还是在工会的一再坚持之下，妮妮也利用复苏的圣树力量净化了她身上的魔力，才将其埋入公墓中。

而克兰德此时正站在公墓的另一端，那里只是简单的矗立着一方无字的石碑。上面被仔细的打扫过了，还放上了一些贡品。在祭扫完这个墓地之后，李斯莉也背上了那一大包的行礼，虽然已经将不重要的东西进行了兑换和简单售卖，但依旧是超大行李。

“师傅，我们走了。”李斯莉朝着克兰德招了招手。

“后会有期。”哈顿等人也与克兰德进行了道别。

“嗯。”

“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去吗？”霍华德问到。

“不了。”

“梅很担心你，有时间就回去看看。”霍华德说道。

“嗯。”

“我们会先回去一趟，有些事想要找女王汇报一下。”霍华德说道。

“赶紧走吧。”

霍华德等人在小镇修整了两天之后离开了小镇。

“他们回去了呢。”莉莉看着霍华德他们远去的身影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在小镇以外的朋友。”

“她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在经过哥布林的坟墓时，莉莉有些不舍的说着。

“嗯。”

“如果那年她没走，可能就是我的妹妹了。”

“你会怪我当时对她动粗，或者没有来的急救她吗？”

“只是有点惋惜。”莉莉摇了摇头。

“回去吧，你身上的伤刚好。”

“嗯。”

小镇重回宁静。潜伏于小镇四周的魔物在霍华德等人的帮助下，已经远离的小镇，不会再对小镇产生威胁。关于这次事件还有诸多的谜团，女王那边已经着手让工会成立调查小队进行调查了，也已经从其他地方派遣了一只不错的小队过来。霍华德这样的勇者小队还有其他更加艰巨的任务等待着他们，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而米娜与莱茵，在询问了当时在孤儿院的其他人，他们表示米娜带着莱茵离开了。应该不用对他们太过担心，只是这两人的身上还有诸多的谜团在，有些事克兰德还是想要求证一下。

钟野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因为大家都知道钟野在这次战斗中保护了大家，因此就算外表依旧没有恢复，大家也接纳了他。

关于恶魔骑士出现的事，霍华德与妮妮他们会去报告，省了自己不少的麻烦。

夜色逐渐降临，孩子们已经去休息了。克兰德也已经躺在床上整理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睡了吗？”是莉莉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透露着一丝的紧张。

“还没，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只是莉莉的模样十分的奇怪。

“这样穿很容易着凉的。”克兰德看着莉莉说到。

“我。我。能。能。。能坐在。你。旁。。旁。旁边吗？”莉莉的头已经快低到自己的胸口了，这或许只有恋过爱的人才有的感觉吧。

“啊。哦。。。过来吧。”在得到克兰德的确认之后，莉莉坐在了原本熟悉的床边。克兰德将自己的衣服扣在了莉莉战战兢兢的身上。

“这套衣服不是你的吧。”克兰德说道。

莉莉点了点头。

“估计又是斯莉那个丫头搞得鬼。”克兰德的那个徒弟倒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尤其是以下犯上出坏主意这个点子上。

莉莉始终没有说话。

“先披上，别着凉了，不用勉强自己。”克兰德示意莉莉将衣服穿好。克兰德的大衣下是已经满脸泪花的莉莉。

“我，不行吗？还是。。。”莉莉问到。

“不是这个问题，我有些话想跟你好好谈谈。”克兰德的语气变得相当的严肃。

莉莉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颤，或许是自己期望了太久，也或许是自己害怕，又或许有一丝丝的确幸。在克兰德开口将自己的过去告诉莉莉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抽泣。

过去莉莉对克兰德一无所知而感到不幸，因为她喜欢她的英雄，一心想要成为他拯救的那个公主。可是，如今她对自己的无知感到了厌恶。女人是贪婪的，尤其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在找到可以依靠的对象之后，这份贪婪会被无限的扩大。莉莉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克兰德之后。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可是在得知了克兰德的过去之后，她变得彷徨而又无助。那是她不可能深入的领域，她终究只是个软弱的女人，也终究无法和他一同看那些她所无法触及的风景。

夜逐渐的加深为这段羞耻的回忆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她是趴在克兰德的身上睡着的，也终究没有发生任何她所期望的事。当她醒来时，克兰德已经不在身边。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收拾、做饭、催促孩子们起床，一切似乎如往常一样。

只是再见到克兰德时，会显得有些害羞、有些不安、有些惶恐。在得到克兰德亲切的招呼声后，一切才真正的回到了往常。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一周。

“啊。。。啊。。。啊。。。”宿舍里传来了莉莉的呼喊声，还没出门的克兰德从厨房来到了男生宿舍。孤儿院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房间并不多。有一间装满书的院长室、一个带有小餐厅的厨房、厨房旁边是一间小杂货间，并与地下室连接着。另一边靠近院子的就是大家的休息区了，依次过去是莉莉与幼小孩子一起住的房间，因为照看起来比较方便，这一间是原本院长的房间，然后是莉莉原本的房间现在是克兰德的房间，再过去是女孩子的房间，有六张上下床铺，最后一间是男孩子的房间，与女孩子的房间类似。平时大家都很仔细的打扫，房间非常的干净，就连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房间，也都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因为他们都不想给莉莉增加其他的工作。

莉莉惊慌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因为今天要将代养的家畜还给委托的农户，所以男孩子们一大早就出门将家畜赶出家门了，平时都是由钟野负责，但现在由其他的孩子挑起了钟野不在时的担子。自从魔晶被取出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虽然劳拉拍着胸脯保证没有性命的危险，但莉莉依旧非常的担心。这一周以来，莉莉每天都会来确认钟野的情况，今天也是。只是莉莉的模样相当的奇怪。

克兰德想着拔出了身后的短刀问到“莉莉怎么了。”

再度魔化是克兰德所能想到的最为坏的打算，现在没有霍华德帮助，如果再度魔化，很有可能就必须将钟野杀死。

“钟野，钟野，钟野”莉莉只是一直在呼唤着钟野的名字，而说不出下一句。克兰德闪身进入房间，他记得钟野的床是在进门的右手边的第一张床。举着短刀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但在钟野床的位置上，是一个用被子掩盖身体的美丽少女，类人的肤色中还残留着一些细碎的浅绿色鳞甲，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皮肤就像傍晚的彩霞一般漂亮。床边散落着一些细碎的像皮肤一样的东西，黑色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上，五官小巧而又精致，一个很典型的可爱娃娃脸，被子遮住了她还在起伏的胸口。似乎还处于混乱之中。

此时这个女孩正直勾勾的看着不知所措的莉莉，嘴里呢喃到：姐姐。

“臭。。。臭蜥蜴?”克兰德问到。

“臭男人”女孩回嘴到，声音不再像以往那般细长难听，反而有些像小孩子一般软嫩。

“是钟野没错”克兰德收起了武器，走向了莉莉。但莉莉似乎还是有点不相信。

经过劳拉的严密检查，或者说动手动脚，确实是钟野。这人是个严重的少女控，看到可爱的少女都会暴露自己的本性，钟野应该也经历了相当“悲惨”的折磨。此时的钟野身上穿着的是莉莉的衣服，身材相近的两人果然非常的养眼啊。

劳拉告诉莉莉，传说蜥蜴人的部落里会有一个平衡种群男女数量的一种特殊机制，也就是说当蜥蜴人种群出现男女不平衡的时候，弱小的男性蜥蜴人会转变成女性，强壮的女性蜥蜴人会转变成男性，以此来平衡种群。钟野之所以会转变成女性，应该是这次事件魔力的暴走让身体产生了变化，又因为力量的流逝触发了这一生存机制。

“那有希望回复成男性身体吗？”声音变得尖细，略带羞涩的说道，完全就是一个女孩的模样了。

“我想应该很难”劳拉说道。“毕竟你是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你身上原本带有的蜥蜴人特征就愈发的少，或许是一种进化也说不定。而且，我听过触发转性机制的蜥蜴人是无法再进行第二次的转性的。所以，你就安心的当个美少女吧。”说着劳拉留着口水扑倒了钟野身上。引得钟野哀叫声连连，莉莉抱着自己的身体警觉的看着劳拉。

“徒弟，你有个妹妹了。”劳拉的眼中闪着光。

一场小小的骚乱之后，是莉莉在懵懂的孩子们面前介绍新钟野的搞笑场面。虽然他们也似懂非懂，但钟野果然还是钟野，一直被孩子们喜欢着。

晚上，克兰德依旧在他的老位置上喝着酒，钟野失魂落魄的坐在秋千上。虽然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女孩，但他的内心以及思想还是男性时期的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与莉莉一起生活在一起显得相当的尴尬。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钟野叹了口气。

“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挺好的吗？”

“不要用你那色眯眯的眼睛看我。”虽然钟野没有抬头，但鼻腔里传递过来了克兰德的臭味。虽然变成了女孩，但对克兰德的厌恶依旧。

“如果你能改改这口气，或许明天就有哪位贵族、富商就来提亲了。”克兰德调侃钟野。

“我可不想离开姐姐。”

“现在的你不是可以和她走的更近吗？”

“是吗？如果我是正常人，一定会觉得恶心。原本身为蜥蜴人就已经遭受白眼了，现在又发生这种事，就算是姐姐应该也会觉得恶心吧。”

“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如果她听到应该会很伤心的。”

“可是我。。。”

“现在的这个样子可以做以前你不敢做的事哦，比如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啥的。”

“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请不要把你恶臭的思想强加在我的身上。”

“男人本来就恶臭，会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付出一切，哪怕是卑鄙的手段。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钟野无言以对，因为他曾嫉妒过克兰德，曾经他也有想要霸占莉莉的念头。他曾嫉妒过克兰德以恩人的身份绑住了自己的姐姐，但后来才发现，姐姐对克兰德并不是单纯的报恩心态。因此他也只能默默的支持自己的所喜欢的姐姐。

如今他变成了女孩，虽然还喜欢着姐姐，还想霸占自己的姐姐，但那种情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或者说从想要成为恋人的关系变成了维持如今同性之间的姐妹关系，自然也不会对姐姐喜欢谁而产生想法，当然前提是两个人不是喜欢上同一个人。

“你为什么选择成为猎魔人？”钟野问到。

“因为我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哇，那是什么鬼？感觉从里嘴里说出来好肉麻，我消失的鳞片都快被你恶心出来了。”难得的回击机会“下一句是不是成为勇者，击败魔王，成为英雄呢？好俗。”

“也不是不可以”克兰德并没有反驳。

“哇额。”

紧接着就是一段无语，只是树叶攒动的声音沙沙作响。

“那你守护的对象中包括姐姐吗？”

“如果我可以的话。”

“怎么说呢，这次事件之后，感觉你对姐姐的态度变了好多？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能保护好你姐姐吗？”霍华德突然转变了话题。

“我？我可以吗？”

“那个庸医应该有告诉你吧，虽然失去了魔晶，但你现在是可以使用魔法的，只要稍加练习，或许也能成为一个猎魔人。”

“姐姐不会同意的。”

“如果你有那份决心的话，庸医会帮你的。”

“师傅？”

“假如你成为猎魔人，你想做什么？”

“我。。。”钟野反而被克兰德问住了。

还是蜥蜴人的时候，因为太过弱小而处处受到姐姐的保护。

现在的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呢？魔法？如果还像之前那样失去理智，那么这份力量无疑会成为伤害亲人的武器，那么这份力量或许不要也罢。但如果能保护好大家，成为大家的支柱，那这份力量无疑是非常的宝贵。

“我很害怕”不安是这几天来嘴主要的心结，莉莉也是。她与钟野的交集从之前的日常问候互相帮助变成了闪躲的眼神交流。

一个温暖的双臂从钟野的背后抱住了她，或许是过于警惕克兰德了，而忘记了身后过来的人。熟悉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克兰德那兑水的酒变得异常的破坏气氛。钟野感受到了那份熟悉的温暖。

“对不起”莉莉的声音带着哭声。

“对不起”钟野同样也是。

之后没再说一句话，两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

“钟野你不准备想一个新的名字吗？”克兰德依旧是那个最破坏氛围的人。

“对啊，既然成为了女生，应该有一个更女孩子模样的名字。”莉莉说道。

“不用了吧，我觉得这个名字就行了，反正大家也叫习惯了。”

“你的名字是谁给的？”

“蜥蜴人部落的传统是由祭司为新生的孩子赐名，我这个名字就是我母亲，也就是部落的祭司赐予的。”钟野的声音有些落寞。这次事件中，以往的记忆不断的涌入脑海，包括部落被灭族的过去。

“那你们部落的命名有什么规则没有？”

“我不是很清楚，或许师傅知道些什么。”

“反正部落都已经灭亡了，你现在又转性成为了女孩，算是一次新的重生，干脆就抛开过去，重新取一个你自己喜欢的名字就行了。有必要说一下，我已经想好你的名字叫什么了。”克兰德自信满满的说道。

“可是，我还想保留一些过去部落的相关痕迹，虽然他们已经离我而去了，但我还是想作为他们活着见证的一份子继续活着。还有你的名字恕我拒绝。”钟野最后的口气显得异常的坚决。

“那明天问一下师傅吧。”

“嗯”两个女孩开心的笑在了一起。

“那要不要顺便买点衣服？我可以出点钱哦”

“好耶。”莉莉很开心的说道。虽然自己的身上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但哪个少女会抵触买衣服的快乐呢？

“你不许来”钟野发出了厌恶的声音，警告着他。

随着夜色的加深，克兰德就像个灯泡一样听着她们两个人不算秘密的秘密，钟野将自己多年来的感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莉莉，莉莉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发出一声笑声。那是幸福的声音。

喝着酒的克兰德突然对着钟野问道：“对了，听妮妮说是你在大峡谷中找到我的？谢谢了。“

钟野原本开心的笑容先是一惊，然后沉下脸来，夜色掩盖了她那通红、滚烫的脸颊，心脏在飞速的跳动着。

“野儿，你怎么了？”莉莉不解的问到。

“没，没什么。”

“谢谢了”克兰德再一次感谢到。

“谁要救你啊，谁要你道谢啊，死一边去啦，臭男人。”说着就迅速的站起身来。“姐姐我们走。”说着就拉着莉莉往屋里走。

“诶，我严重怀疑你对我有偏见。为什么我好心道个谢，你都要骂我。”克兰德惨叫到。

“谁管你啊。”

深邃的夜色总能勾起人的思绪，望着点缀着斑斓星彩绚丽的夜空，总有很多说不出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克兰德就拿出了自己积攒下来的钱币，加上这次工会的奖金足足有三枚金币，一枚金币可以兑换成两百三十三枚达切斯银币，一枚达切斯银币可以兑换一百枚皮尔斯铜币。对于日常节俭的孤儿院来说，这笔简直就是巨款。这还是克兰德自己保留了一部分私房钱后拿出来的。有这么多钱，别说买衣服了，就算再买几块地也是足够的。

“买衣服用不了这么多吧？”

“给院里所有孩子都买上几套吧，一直穿着旧衣服也不是办法。”

“但是，这些是你出生入死赚来的。”

“听我的。”克兰德的语气不容分说，脸上更没有了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

“剩下的就交给你和钟野处理，我自己所要用到的部分已经有预留了，不用想着给我省钱。”

莉莉呆呆的看着克兰德，此时她的内心却是躁动的。

小镇的尽头是他们约定好的地方，克兰德依旧是往日的模样，短刀在身，轻便的皮甲很适合战斗，重新购置的护臂挂在右手。此时的他站在小镇的街道上，等待着谁。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呢?”克兰德这样想着。本来想去跟劳拉道别，可一想到劳拉肯定会用不耐烦的声音赶走自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孩子们，一个个笑逐颜开的奔跑着，克兰德的脸也展露出了笑容，尤其是孩子后方的两位可人儿，换上新衣服之后果然不一样。

“别弄脏了，待会儿回去还要脱下来。”钟野说道

“是”孩子们齐声说道。

“为什么还要脱下来。明明穿的这么好看。”克兰德问着走到身边的钟野。抚摸着围绕在他周围的孩子们。孩子们一个劲的问克兰德衣服好不好看，克兰德一一夸奖他们。

“当然啦，这么好看的衣服，穿破了多可惜，所以大家都决定只在重要的日子穿。”钟野说道。

“不是还有剩很多。而且你们买的也都是便宜货吧”从材质就能看出来，孩子们包括莉莉等人在内身上的衣服依旧是简单的麻布质地，只是上面修饰着一些由魔物的皮毛边角料做成的饰品，以此来提高服装的美感，仅此而已。这些衣服估计连三枚银币都花不到。

“是啦，虽然有剩，但怎么说呢，穷日子过习惯了吧。”钟野笑着说道。

“你的名字决定好了？”

“嗯，师傅说了，蜥蜴人部落的命名规则一般以单姓作为传承，如果改姓一般是主动离开部落，建造属于自己部落的蜥蜴人才会做的。我想延续自己部落的姓，所以名字我的新名字叫钟黎，就像穿越黎明获得新生一样。当然这是姐姐替我想的。”

“真的是个不错的名字呢。”克兰德说道。

“姐姐，你怎么了”察觉到莉莉情绪的钟黎问到。

“没”然后看向克兰德，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问到：“好看吗？”说着展开了自己的臂膀，尽量的展示出自己的身姿。

“嗯”

“黎儿，你带孩子们去吃点东西，今天在外面吃。”

“不一起去吃吗？”

“我和他还有些话要说。”

“哦”说着开始拉拢调皮的孩子们。

“走咯，吃好吃的去了。”

“你身上还有钱吗？”

“嗯，有。”

“快走吧，黎姐姐，快走吧。”

钟黎不解的看向克兰德和莉莉，被孩子拉着离开了。

“孩子们接受的还蛮快的。”

“是啊，除了性别不同了，黎儿还是原本的那个黎儿。她能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是吗？”

“要吃点什么吗？”

“不了，我今天是要道别的”

莉莉沉默了，时间就像停滞了一般。莉莉说不出话来，她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眼泪不从眼眶里流出来。这两天她就一直有这个预感，当克兰德主动告诉他的过去时，她就预感着这一天的到来。

今天，她的情绪一直处于躁动的状态，她知道这一天或许已经来了。但这五年的时间，她一直关注着他，受伤了伤口是她替他治疗的，是她洗净了他身上因为战斗沾染的血渍与污泥。他经常会夸奖她做的菜好吃，一定能找个不错的人家。

“我需要你，不要丢下我，好吗？”没有低声下气，没有委屈哀求。只是作为一个女人，请求自己心爱的人不要丢下自己，独自远行。哪怕是去闯最危险的死亡之地，她也希望能陪在他的身边。因为他的身边必须是自己，这是一个女人对自己所爱之人的自私。

“抱歉。”克兰德平静的说道。

滚烫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朦胧了自己的双眼。莉莉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让泪水不断的落下。明明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

在克兰德的过往中还有一个比她重要的女孩，她也是劳拉师傅的徒弟，是自己的师姐，在她还没有成为劳拉徒弟前，那个女孩就是联邦知名的猎魔人。她才是有资格站在克兰德身边的人，只是她如今已经不在了。

“你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只拳头硬生生的砸在克兰德的脸上。力道很大，也很痛。如果是平时，克兰德早就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了。只是现在的他没有那么做。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让姐姐伤心。我要杀了你。”

钟黎的表情变得异常的狰狞，但这也只是最后尊严的反抗。曾经还是男孩身体时，他就跟克兰德说过，如果再让姐姐掉眼泪，就一定饶不了他。但那又怎么样，只是尊严让他这么做的而已，因为他给不了莉莉需要的。

“哥哥为什么要弄哭姐姐”

“哥哥是个大坏蛋”

“最讨厌哥哥了”

“再也不跟哥哥说话了。”

“姐姐别哭，我们保护姐姐”

原本应该去吃饭的孩子们围在莉莉的身边，稚嫩的脸上看的出来的生气。

“对不起。”

“什么狗屁守护，姐姐就不值得守护吗？”

“她也是其中一个，包括你们在内。”

钟黎一怔，怒气消了一半。他的话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她对他的了解也不过如此，甚至因为隔阂而很少有交集。她并不知道他话中所代表的意思。

“可是，可是，可是”钟黎说不出可是之后是什么，因为她并不知道。

“黎儿，够了”莉莉说到。

再度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你能告诉我要去哪儿吗？”

“不能，因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有我该做的事。”

“必须要做吗？”

“必须”

“会再回来吗？”

“可能，也可能不会。但我会记住这里的每一天日子。”

“那你爱我吗？”

“我是一个罪人，不配拥有爱。抱歉。”

“那我还能一直当你的妹妹吗？”

“嗯”

“祝你一路顺风，如果有路过这个小镇，可以过来坐坐，我会做你最喜欢吃的食物。还有不要勉强自己。”这是莉莉所能说最后一句话。

“嗯，莉莉就拜托你和你们这群小鬼了。”

“可恶的臭男人。”钟黎恶狠狠地说道。

孩子们依旧保持着敌意。

“或许这样也不错。”克兰德想着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钟黎喊住了克兰德，将自己的脖子上的项链解下塞给了他。

“这是你母亲的。。。”克兰德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重生了，虽然是母亲的遗物，但我想母亲会同意我这样做的。”钟黎的脸上也挂满了泪水。

一个热吻贴在了克兰德的脸上，那是来自莉莉的。

直到太阳落下山去，克兰德早已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莉莉依旧站在那眺望着。自己曾经的所爱慕的英雄从此离开了自己，如果有一天他能拥有爱，那么请那个人能够照顾好这么一个笨拙的人，莉莉这样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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