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你这样说我们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
站在门外的锦绣，再也忍不住推门冲了进来。
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令狐菁，马上冲了过去将令狐菁扶住：“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摔在地上？。”
令狐菁无力的摇摇头，在锦绣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靠在躺椅上。
锦绣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着曹汋霆就骂-
“你这个恶人，这样抛弃我们小姐，让我们沦落到这里，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
“我哪有抛弃？我和你小姐之间的事，你不懂，也不要插手！”
他背过身，实在不想和一个丫鬟多解释。
“你半年前扔下我们一走了之，这不是抛弃是什么？我们小姐从小到大何曾被这样对待过？何曾吃过这种苦？！”
“这是你们自己作，好好的大宅子卖了，却搬到这种破烂地方。难道这一切还怪我？”
“你以为我们想般到这里住吗？以前那么大的宅子和那么多的下人，你让我们小姐拿什么去养他们？要不是你一去之后不管不顾，连家用都不给，我们会到这种地步吗？难道要让我们没吃没穿，沿街乞讨你才甘心吗？！！”
锦绣的一通话，让他呆住了
“没有了家用？.....这怎么可能.....我每个月不都是让他们把一半的俸禄拨给你们的吗？....再怎样，家里积蓄应该也不少啊....”
“一半的俸禄？！我们什么都没拿到过！”
锦绣气的浑身发抖，“少爷您可真是从来不管事，不要说一半的俸禄，就是全部的俸禄，也难以支撑那一大家子。以前您在的时候，那点俸禄本就少的可怜，咱们的生活全靠每月衣粮，餐钱，茶酒厨料、薪蒿炭盐等贴补，还有来自朝廷一年三次的大赏赐....可半年前，您拍拍屁股走人，什么都不管，让我们小姐拿什么支撑那么大一个院子和如此多的下人？小姐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都要变卖了，你还希望她怎么样？住在那个宅子里喝西北风吗？！”
一通话讲下来，锦绣早已气的面目通红，浑身发抖。
“锦绣，别说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半躺在椅子上的她，对着锦绣摇摇手，无心力再说什么。
“小姐，不说这些，他根本不知道小姐您因为他受了多少苦！如果老爷太太和大小姐看到您如今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心疼！也绝不会放过他的！他那么心狠对您，让您受这些苦，到头来还这样反咬一口！......”
锦绣还是愤恨不平。
“锦绣！我让你别说了！！！”
她知道锦绣性子急，实在无法阻止她，只能再次激动起来，一口吸进了吹进来的寒风，禁不住的猛咳了起来。
“好好，小姐，我不说了，不说了！”
锦绣一见她这样，忙端了口热水递给她喝下，一手则慢慢的在她后背抚摸着。
“小姐，您别激动。我这就去找铁子，把这窗给修上。小姐您身子弱，可别冻坏了。”
说完，白了一眼站在一边黑着脸的曹汋霆，就出去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不知道你们状况是这样.....我会去查清楚为什么你们没有拿到我给的钱。”
见她沉默，他继续承诺：“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保证你们的生活的。”
他如此生分的话，让她听了辛酸无比。
“我和你在一起，难道就是为了可以保证吃穿不愁的生活吗？.....这些东西，没有你的时候我早就有了。”
“是啊，你从小锦衣玉食根本不在意这些......那你还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他垂着头，沉沉的问。
她希望他做什么？她苦笑。
她只想要以前的汋霆，只想他可以如以前那般待她，只想他们如曾经般亲密无间，只想忘掉这近两年的痛苦.....
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难道他会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吗？
一口血腥涌进嘴里，她又生生的把它吞了下去。
他见她诡异的表情，自嘲的笑了一下：“也是的，你根本不在意我为你做些什么，你只会嘲笑我的无能。何况，我再做什么，也是无法让你过上以前尚书府那种风光无限的生活的。”
“曹汋霆，你难道不知，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吗？”
他无言以对，叹了口气：“你要的我给不了。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变过，你一直是那个清高、傲气，不食人间烟火，每日都在灵珠的世界里打坐修行的尚书府小姐。”
他站起来，来到窗前，看着窗外飘扬的白雪，表演严肃，若有所思：
“只是你知道吗，你可以无求无欲，但我却不能。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同，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知道那么多年，你一直在容忍我，为我牺牲，也从未真正的认可过我。如今，我再也不想你勉强自己跟着我去过你不愿意的那种生活。”
说完，他像下了决心似的转过身来，如以往一样，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菁儿......过去这半年，朝廷新任命的上将军蔡欣给了我机会，让我带兵平扫那里的叛军。所以我想长年驻守在上津，一两年后平叛有功就有望晋升为虎贲将军了。”
“那我跟你去上津，你在那里总要有个家，这样我也可以照顾你啊~”
他的这一句“菁儿”，又唤起了她的柔情一片，让她再也顾不得去计较他对她的所有伤害，只想去到他身边，陪伴他，照顾他。
“不，不需要！如今的我对儿女情长和家庭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我只想要自由。这半年在外，我感觉到从来没有的自在。我不在乎吃苦，也不在乎一个人，只想好好做事。现在正好有仕途晋升的机会，我如果不抓住，以后就晚了。”
他一口回绝了她，没有一丝犹豫，“菁儿，你还是留在这里，没必要跟着我那么不安定的奔波，我会给足你们所有支出开销，你不能再住在这种地方了，以前的宅子，你既然不喜欢，卖了也就卖了，就当你自己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我这次回来正好再帮你找一个合适的宅院，帮你安定下来.....”
“所以....你还是继续要走吗？一个人走，留我在这里吗？”
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他被她这样一问，眼神闪烁着，不敢正视她，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表情凄惨-
“你不是曾经说过，天涯海角我们都不分开吗？不是说没有我在身边，你什么事都做不了吗？不是说这一辈子都要把我护在身边，永远保护我、呵护我吗？如今，我把自己托付给了你，你却是要自由了？要狠心把我安置在千里之外，每月施舍点钱，偶尔写几封信给我，就算守住曾经的承诺了吗？这就是我嫁给你5年的拮结局吗？沦为一个弃妇？”
她的美丽的容颜，此时悲凉到了极致。
他看她这样，不知如何去回答，只是无力的继续去解释-
“菁儿，不是这样的.....你记得吗？我离开童安前的那大半年，我们每天吵，每天不开心....这种生活，你难道还想再过吗？我们终究是不合适的，不合适的两个人在一起只会带来痛苦。我真的不想再看你痛苦了，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而且我不在，你可以安心打坐修行，开开心心过你喜欢的日子.”
“和我在一起9年，原来你都是在委屈自己？....”
她难以相信他说的话，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发生了那么多，我们回不去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我不会逼你的........如果你碰见一个喜欢的人，就告诉我，我会写休书成全你。等你安定了，幸福了，我也就可以安心去找寻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了.....”
他的话，每个字都在凌迟着她......
她脑子里循环着他的声音：“我们终究是不合适的.....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你碰见喜欢的人，我会写休书....我也可以找寻下半辈子的幸福了......”
她睁大着眼睛，简直无法相信亲口对她说出这些话的竟然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他....
“所以，那么多年你都不幸福对吗？所以你就等着我让你写休书了？所以那么多年后，你才发现我们终究不合适么？......”
她喃喃的说着，好像在对着他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
她说着说着，竟然开始笑了...越笑越厉害，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在发抖，而眼泪则早已流满了脸......
他从没看过她这个样子，握住她的双肩，痛苦的喊着——
“菁儿，菁儿，清醒一点，好吗？！别这样.......”
她奋力的甩开他的手，一边哭一边爬到床边的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自己，将头缩在膝盖里，再也不去控制，大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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