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寻梦录 第二十六章 十秒给他的线索

我叫徐十秒，长安人，今年六岁，今日拜师！

那时的十秒刚刚六岁，被带到了峨眉山明月庵，这明月庵只有三个人，一个道姑和两个小道童，占地也不大，只有前后三进的院子，前面是正殿，后面是练功房，最后是内宅。明月庵远离城镇，想到这里又要过一道深涧，平常除了偶尔路过讨水喝的采药人之外，无人来访。

但这道姑不让十秒称呼她为师傅，只是告诉十秒叫她姥姥就可以了。十秒那时候还小，也不太明白为何要这样称呼，既然师傅吩咐，照做就是。

至此十秒随姥姥在明月庵学习，这姥姥学识极深，不但武艺高强，更懂得兵杀战阵，几乎是不遗余力的把自己的能耐都教给了十秒。当她发现十秒天生神力之后，更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不但聪明伶俐，而且这女子的天生神力自古以来并无人所有。

在十秒十岁的时候，她开始带十秒行走江湖，有关行走绿林的一切知识，一点一点的都教给了十秒，一边惩奸除恶，一边增加十秒的游历，三年之后又带她回到明月庵，开始交代她去办事，十三岁的十秒接下来每年执行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虽然凶险，但她都认真的完成了这些任务。

十六岁的时候，她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姥姥对她说：“十秒啊，现在你已经学艺十年，不能说武艺你天下无敌，一般的战将在你手中也过不了三五回合，就凭你的力气，只一击就可以斩敌于马下。但在我这里你空有本领却无处施展，我夜观天象，你哥哥马上就要崛起成不朽之功，他需要你，你也需要他，快回长安去吧。”

十秒不忍离去，这十年虽然饱受训练的苦，但姥姥对她是真的特别疼爱。

“十秒啊，这一去可能咱们再无相见之日了，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人家师傅分别的时候都会有神兵利刃，锦囊妙计相送。我一个老尼姑，也没有这些东西，就送你几句话吧。”

老尼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虽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但仍然暗流涌动，在你出门之时我曾去过一趟长安办事。你回长安之后，可去进宫面见武后，就说我老尼的弟子，她自会重用与你，这世上本无定数，如今高宗身体日渐虚弱，武后当权是早晚之事，你要和你哥哥尽量早日偏向武后，才可保太平，保护好你哥哥。今日我和你所言，切不可为外人道也，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十秒点头记下，又过了两日，师徒洒泪分别。

十秒说完眼圈泛红，似是又想起学艺中的种种，似是又想念自己的师傅。

盈风见状忙安慰道：“等来年开春，我陪你去峨眉山看望你师傅如何？”

听闻盈风此言，十秒破涕为笑。“哥，你可不许骗我，我可是不会忘的。”

盈风笑道：“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又怎会失信于你。”

十秒点点头：“哥我信你，嘿嘿。”

“诶？妹妹，你在峨眉山学艺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难忘的事情？”盈风对十秒在峨眉山学艺非常感兴趣。

“有趣的事情太多了，虽然很苦，但我特别喜欢，有一件事最难忘的。”十秒娓娓道来那一件让她难忘的事。

在十秒十二岁那年，正和师傅一起游历全国，这年夏天正好到了江南道的苏州，那年夏天雨水特别大，江南很多地方都遭了水灾，苏州也不例外，整个苏州城仿佛泡在水里一样，到处都是水。出门只能撑船而行，而且这雨仿佛没有头一样连绵不绝，天无三日晴都不足以形容这雨。

本想到风景秀丽的苏州好好游玩一番，没想到却困在这里了，船只大都被官府征调去抗灾救灾，好在苏州富饶，一边开仓放粮，一边把难民转移至城西地势高处。

盈风听到这暗想：这苏州人杰地灵，但在宋朝以前也是经常遭遇水患，至宋仁宗时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调任苏州知州，全面的考察了苏州周围的水利情况才发现，周围的郡县之洪水均泄入太湖，而太湖之水只有一条水路往吴淞江入海，而且这水路阻塞，遇大涝之年，湖水倒灌入苏州之地，淹农田无数。范仲淹将三十六条吴淞江的支流疏通，又设置水闸，旱年蓄水，涝年放水，彻底解决了水患。

眼看官府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十秒和师傅也非常欣慰。但总有那宵小之徒趁乱偷盗，他们驾小船在城内四处游荡，专挑那大户人家偷金窃银。这苏州城和空城无二，开始的时候还是晚上作案，后来猖狂到白天就明目张胆的偷窃。

这事没过多久就被人告发至官府，苏州刺史得之此事大怒，着差人限期缉拿贼人，但洪水未退，这贼人闻风而散，差人最后无功而返。十秒的师傅得之此事后决定应当为民除害，主动找到苏州刺史说明愿意帮忙，刺史闻听本不相信，可后来师傅拿出徐茂公赠与她的信物之后，刺史大惊，方才相信师傅之言。这信物是当初师傅接十秒离开长安之时赠与师傅的，上有英国公府印，虽不能起什么直接的作用，但足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师傅请刺史答应她一个条件：收回赃物后，一半归还失主，一半分发给贫苦百姓度过灾年，这些都是有钱人家失窃之物，对他们起不了甚大的影响，但贫苦百姓若无接济，必定难过年关。刺史心想反正不是自己出钱，又落的名声，何乐而不为，便答应了师傅的要求。

师傅带着十秒调查了两天，查明了贼人的老巢，随后带着差人一举歼灭了整个盗贼的团伙。在整理赃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尊玉佛，这佛像洁白如羊脂，底部刻有不知是何的文字，发还赃物的时候，所有的失窃人家都说这不是他们所丢失的。

审问幸存盗贼的时候也没问出此佛像从何而来，无奈只得将佛像送往寒山寺供奉。

盈风觉得这事并没有什么稀奇，就问十秒为何对此事最为难忘。

十秒目光迷茫，似在回忆当时的景象。“我大唐富庶，在那三年里，所到之处均是祥和之景，就算有为非作歹之徒也是零星少数，而唯独苏州这次，让我见到了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悲惨景象，那些盗贼有八成都是临时起意而为之，若无灾祸，又怎会有贼人，那年尚小，见那些悲惨之事，河流中的浮尸，开始还是惊吓，到了后来就麻木了一般。国家已经做了应该做的一切事情，可在天灾之前，又只能轻叹无可奈何，更恨那借机犯法之贼人，所以我立誓遇强盗贼人绝不手软，出手必是杀手！”

盈风听闻此言大惊，方才明白为何十秒在和贼人对阵之时总是毫不留情。

“好了，我说完了，记得年后春暖花开带我回峨眉山看望师傅呀！”

十秒讲完故事，心情忽的好了起来，和盈风又聊了一会儿便告辞休息去了。

无人认领的玉佛，底部奇异的文字，这是不是也是我要寻找的天书呢，盈风站在廊下望着漫天的星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