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苏辞有反应,柒拾一甩衣袖苏辞便被柒拾送回苏辞留宿的客栈房间。
苏辞被柒拾送走后,一身青衣的依旧从深渊中缓步走出。
将在地上的柒拾,扶了起来。
轻声叹到“把自己都算计进去,值得吗?”
柒拾嘴角的笑不动声色敛去,苍白普通的脸上。
忽的绽放出,夺人心魄的惊艳。
染血红唇轻启“我若不这样,他又怎会相信我只是想破局。而且这件事,仅你我远远不够。他知我想破局,定会纵我帮我。这一次我来斩断吧!”
这样的柒拾媚而清冷凄然,让依旧不由的看痴了。
愚城皇宫龙息殿内,左候眉头紧皱的看着已经换回一身绯色长裙的苏烟。
苏烟占了他白玉软榻,品着他极品普洱。
半撑着小袋脑,似笑非笑的看着左候。
“皇上都看了半个时辰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苏烟说完,嘴角的笑边越发深了。
像极了误入尘世的仙子,左候的心里确实闪过很多算计权衡利弊。
最后,扬起一抹极好看的笑。“长公主,可知最是无情帝王家。长公主,你可还愿成为我的妻!”
左候的话刚一说完,苏烟便已来到了左候身前伸手放在左候心房处。
“卿帝可是忘了,我亦生在无情帝王家。”
苏烟左手触及左候心房时,两人的记忆都在极快回溯在一场盛世婚礼上停下。
“叶王爷那样天人之姿,不容置喙的高贵怎是苏将军府小小庶女可配的……”
拥挤的人群中人们不同地点不同人同一个话题,尖酸又刻薄。
杏花香飘十里妆,白马俊郎红花轿。
花轿中一身凤冠霞帔,红纱掩面的苏府庶女苏烟。
娇美动人的小脸上,也是红霞朵朵。
苏烟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嫁给自己暗暗喜欢了十年的男子。
不知他还记不记得他七岁时,曾给过一个五岁小女孩救命的肉包子。
苏烟五岁时因为淘气离家出走,不懂人情世故差点饿死街头。
若不是叶候,苏烟早就没了苏烟应不悔入叶王府的。
苏烟入叶王府的第一天,她枯坐床头等了一夜终未能等到那个掀她红盖头的夫君叶候。
又一日过去了,无人进屋她的夫君还是未曾出现。
直至苏烟病倒,再次睁眼时她看见了那张虽变更加俊美却还是让苏烟无比熟悉的脸时。
苏烟听见他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记住你是我的妻。也仅到此而已,娶你过门你便守好你的职责管好后院。”
苏烟抬头望着,负手而立于自己床前的叶候。
微展笑颜道“夫君,若觉得如此相处好。那,烟儿依夫君便是。”
苏烟从十岁起,便无时无刻的关注着叶候的动向。
也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围观了,这场权利争斗苏烟知道这样的叶候才是最好这样才没有软肋。
这世上除了,那个冷情冷心的女国师柒拾。
他对谁,都防备极重。只不过国师柒拾,却为了一个乞丐。
被世人唾弃万箭穿心,最后自燃而亡。
三年了,苏烟每每想起自己在人群中瞧见的那一幕浑身上下都是伤的清冷女子。
一步一个血脚印,走了三千三百七十七步。
回眸一笑明明长相普通,可那双眸子又是那样的美。
那一笑,天地失色动人心魄。
动作优雅轻柔的在自己衣摆上点火自燃,以自己为祭……
嫁入叶王府的第一年,苏烟与王府制衣阁达成默契叶候的衣物全交给了苏烟打理。
第一年的中秋,无月暴雨。苏烟第一次知道了,叶候怕打雷。
也第一次看见了,浑浑噩噩没意识,躲在角落的叶候。
那一次,苏烟主动将叶候拥入怀中。
像小时候娘亲哄她入睡时,一样轻拍着叶候的背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民谣。嫁入王府的第七年九月,叶候夺位成功。
苏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凤袍加身高贵冷艳的苏烟,步步生莲的向叶候缓缓走来。
他主动牵起苏烟的右手,苏烟的嘴角有浅浅的笑漫延。
大手牵小手,并肩而行至祭祀台。
在两人完成最后一项祭祀礼时,叶候的声音在苏烟耳畔不大不小的响起。
“朕的皇后很好很好,只是若有来生别在犯傻了。”
苏烟抬头,嘴角刚想再次扬起一抹笑。
便看见一直跟在叶候身后的小太监,持着短刀捅穿了叶候的后脖颈血染红了苏烟的眼眸。
这是苏烟左候脑海中多出的大致记忆,这份记忆让两人皆有些手足无措齐齐退了几步。
三日过后柒府后院花园,柒拾斜倚在一棵开的极其葱郁的梧桐树上。
睥睨着树下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贾诩,贾诩目光呆滞的看着落在泥地上的金黄色梧桐叶声如蚊吟“不,不是的。”
“你~大可不信,反正今生的她。不也,如同前世一般。被你身边的狐朋狗友,侮辱了一天一夜。爱你,她错了吗?”
明明柒拾说的很是平淡,甚至都没有去指责贾诩的狠决。
可那话,还是如一地锋利的剑刃稳稳的刺入心脏拔不掉。
贾诩眼角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悄无声息的划下一滴血泪。
自他了挡柒拾,最后被柒拾的人带回柒府。
被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子点了眉心,便昏迷到今日。
将今生前世的一点一滴,再一次以庄周梦蝶般的方式经历了一遍。
自己最爱的女人,两世命亡皆由他为她选的。
贾诩的第二重梦境叫书厘,是一个被家族精心培养的傀儡家主。
在自己十九岁弱冠那年,他爱上了一个声名狼藉酒家女子。
女子名唤酒久久小自己一岁,久久十岁那年。
父亲被皇帝诏入宫中,令久久的父亲在三日内酿十九坛千日醉。
千日醉的酿造工艺,其中繁琐技巧考量又怎能是三日可成的。
三日之期到,久久的父亲酒三郎被皇帝下令斩首闹巿。
久久的母亲戚氏,也在酒三郎斩首后的第二天自缢房梁独留酒久久一人。
酒久久为保住父亲母亲留下的风流酒肆,各种脏,累,臭的活她都做过。
十八岁的久久长的很是清丽可人,街坊恶霸吴四为了得到她的身子设局得到了风流酒肆的地契房契。
当久久得知自己被算计,一直维持的风流酒肆最终还是毁在自己手里后。
四处寻找吴四,最后被与吴四串通好的花楼妈妈,下了药。
最后,送进了房间……
那时偷跑出府的书厘,玩性大。
正好便看见了,花楼妈妈将满脸迷离娇红的酒久久被送进房间的那一幕。
于是书厘跃上屋顶将酒久久如何被吴四占有的,从头看到尾。
书厘,并没有像话本子的英雄救美救下酒久久。
书厘不识酒久久,不懂人情世故亦不适合当英雄。
没有英雄救美之自觉,当久久清醒后,书厘并没有看见一个女子遇到此事该有的惊慌。
酒久久只是双眼充红的,看着还睡在自己身旁的吴四。
修长干干净的指甲快狠准的向吴四的双目剜去,颈脖也被一只银钗刺穿。
血顿时溅了久久一脸的血……
酒久久把吴四杀了,吴四还未反应过来便死在了梦中。而书厘也不知不觉的对酒久久上了心。
书厘自己都未曾想过,自己是何时丢的心。
书厘在暗处默默的守护了酒久久五年,酒久久在她二十二岁的那一年发现了这一切。注意到了,书厘。
那一年书厘二十三岁,他一直不愿娶亲。家中人,怀疑他有龙阳之好。
强制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听说还是一位极其贤良的官家小姐。
书厘第一次学会了反抗,书厘用尽办法的逃离。
而书家前任家主,派出的人查到了书厘近五年在偷偷动用自己能调用的权利保了一个声名狼藉的酒家女。
那酒家女,的父亲是皇帝很多年前斩首的酿酒师。
因生得好看,隔三差五的便能惹出一番祸事。
那酒家女名叫酒久久,五年前还在花楼杀了一个名叫吴四的混混头。
书厘还替酒久久,将所有潜在危险一一抹杀了。
书家前任家主书贺听到此,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
最后,在手下耳畔低语了几句。
不过五日,被困的书厘便听闻酒久久自甘堕落。
被男人侮辱至死,暴尸荒野的消息。
书厘听完忽的大笑起来“为什么连我唯一欢喜的,你们都要毁灭。好,好得很我娶。”
迎亲洞房的那一天,书厘站在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面前许久许久。
最后长臂一挥,身后便有七八个小厮上前。
书厘冷冷道“赏你们了”走出婚房的书厘心莫名的一抽。
“书厘,我还没有对你说我喜欢你阿!怎就,怎就这样收场……”
酒久久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无人察觉。
最后闭眼,当酒久久狼狈不堪的尸体被抬到了书厘面前时。
那张让他念了五年的脸,清晰可见的映入眼帘。
世上最可笑的事便是,你听闻你心爱姑娘的死法竟是你帮她选的吧!
这便是贾诩在梦中所经历的一生,无比荒诞无比可笑。
柒拾想到此,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本相从不做亏本买卖,贾诩可想再见她一面。想的话,做本相的蛊人。”
不容置疑的语气,和柒拾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杀戮让贾诩心底一颤。
“小的不知,柒丞相若是只想让我成为你的蛊人。那为何,还要我忆起前世忆起她。”
贾诩硬着头皮的问,贾诩是想见久久一面。
想把埋在心底话大大方方的说出,但是他不解柒拾是怎样让他忆起前世的事。
而且连自己都是那样的肯定,无法起疑。
“你不是爱她吗?那为何,前后两世都以伤她结束。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一碗孟婆汤吗?”
说完,柒拾足尖一点跃下了树。
身形挺拔诡异的淡化于贾诩视线中,忽的一个黑影闪现在贾诩五尺前。
动作很是利索的,拔出腰间软剑。
目光诡异带着刺骨阴冷的直逼贾诩,贾诩充满惊诧的双眼暴睁。
“是你对不对!”贾诩有些恍惚的喃喃的到。黑影听此,不由的痴笑出声却未言。
苏辞这边,复尘一派闲庭信步的推开苏辞房门。
“依旧将那东西给了柒拾,你应当知道是为何。”
原本还在优雅品茶的苏辞,一顿手中的杯盏收紧“她,竟是这样想的。可笑我还以为她只是想破局,她竟连我都谋算在其中。”
“自饮一杯女儿红,自悟一世愁。自饮一坛桃花酿,疯颠成性生荒诞。”
南城街头,一衣衫褴褛身形婆娑举着一缺口土酒坛子,有些悲凉有些恍惚的槽老头低喃到。
“呸,这糟老头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偷来的酒。天天这个时辰来找俺晦气,天天就念叨着这一句。”
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短打衣一手提锣一手扬棒的更夫。
满脸嫌弃的叨叨着,与槽老头擦身而过。
这天晚上的南国,夜风彻骨寒冷萧瑟。
那个脚步婆娑,的身影带着凄凉的走进一片极为浓稠的黑色深渊。
柒府,梧桐苑精简清雅的内室中水雾袅袅。
绘着水墨梧桐,的屏风后纯黑色的浴桶中。
柒拾紧闭的双眸猛的睁开,染上点点水珠的黑色睫毛也因此水珠划落。
像一滴掉落的泪,将柒拾平平无奇的面容染上一抹惊艳美感。
柒拾结痂掉疤的心口,也因柒拾情绪起伏过大的原因。
牵动体内相互平衡的蛊虫,数十条蛊虫互相争夺。
往柒拾心脉蠕动,导致柒拾心脉破损。
七条毒性极强的蛊虫,咬破皮肉涌出伤口。
柒拾的嘴角暗红色的血点点渗出,刚至梧桐苑门前的黑影似是察觉到不对。
毫不犹豫的抬脚来到了柒拾房前,伸出那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推开了房门。
来到屏风后浴桶前,便见柒拾心口有七条颜色各异的蛊虫蠕动。
柒拾抬眸眼底无波无澜“你下去吧!我这里没事。”
愚城南巷尽头苏辞在此买了一座府邸,隐在暗处观察着柒拾的一举一动。
这一天苏辞一身灰色简装混进柒府,寻到了梧桐苑隐匿在柒拾屋内的房梁上。
柒拾满身的伤让苏辞忘记了呼吸,柒拾掉疤的心口蛊虫再次啃食。
让苏辞有一瞬的呆滞,柒拾痛苏辞亦痛。
久久未言的柒拾上扬的嘴角悄无声息,而苏辞是否察觉亦只有苏辞一人知。
当第一缕微弱的阳光,从云层穿透。
洒落在那座废弃的东巷荒宅,一点点扩散至整个愚城后。
柒府梧桐苑,依旧从梧桐树洞走出,身后跟着那个在南国深夜街头念念叨叨的糟老头。
坐石桌石凳上首,柒拾原本低头整理掌心渗血的白色纱布浑身散发着祥和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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