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烛须臾 第十一章入这尘世

点烛须臾 归须臾 女生小说 | 古典言情 更新时间:2021-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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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弯月光影暗淡的隐在云层中,柒拾随着越来越深的月色渐渐淡去身影。

夜色掩去了随着柒拾远去的血脚印,苏辞却在柒拾离去的那一刻眼角有晶莹的泪划过。

不知这样的场景,柒拾该不该知。

叶王府,书房内一身淡绿色长衫的叶候则躺于书案前。

发髻松散,两鬓墨发垂落看似慵懒,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凤眸半眯看着,案前半跪俯首的青衣简装女子,漫不经心的道“怎的,三五在父皇身边待了十年。连心都丢了吗?本王前月便传令一七的事,三五现在才领令。”

青衣女子好看的杏眼里尽是呆滞,血色尽褪的朱唇有红色溢出。

一开口说话,喉腔便血腥涌动。

女子伏于地面的双手血肉模糊,动了动。声音有些飘渺的道“回禀主上,皇宫里的那一位今夜已亡故。”

边关,乌云密布的天空,被马蹄卷起的黄沙。

两军交战,兵器破空的声音,败者倒地的声音,战马嘶吼的声音中多了一道最不和谐的声音,那是往生咒。

是盘坐于观战台上的,呆和尚冯谬的声音。

须愚在这场战役中,嘴角一直挂着喜悦的笑容。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的她会有喜欢的人,这样满身负血的她身后还有一人等她归。

须愚与敌军首将,对战时。

身后不同方向异口同声响起“将军~小心~”马儿前蹄高起,须愚所持的银色长枪在须愚往后仰倒,手腕转动间。

穿过销烟,穿透与须愚对战的敌军首将脖颈。

而须愚也被敌军,用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势,包围。

长枪,羽箭,大刀,同时穿透须愚的身体。

血,喷酒而出染红了一整片的乌云。

观战告上的冯谬,手中的佛珠也在冯谬道“阿弥利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棣。”时,线断,珠落。一滴温热,从紧闭的眼眸划落。

睁眼,入目的便是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变成了朵朵血红的云彩,极是妍丽。

只是原本出城迎战的几万人的兵马,现却变成了几千。

敌军亦是,这一战好像是以两败俱伤,结束的。

冯谬有些失神的站了起来,背着从云层照出的金光原本双手合十的手。

不知不觉的垂在了两侧,在慢慢收紧指甲深入皮肉直至骨髓。

冯谬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城门口的,他看着来来回回进出的伤员许久许久。

终是没看到,想见之人最后拦住了一个往外跑出满头大汗的军医问道“你们将军呢!她在哪!”

声音里有冯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被拦住的军医先是一愣。

随即眼中布满了沉重的哀伤,他道“将军,将军她战亡了。”

冯谬身形先是一顿,而后后退了几步道“我在这里守了许久,许久都未曾见到她的尸体,怎么可能死了?怎么可能,不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吗?”

军医很是疑惑的,上下看了看冯谬道“高僧不知吗?战场上死去的将军,军中首领都是军魂的象征,都是一个军队的脊梁骨,尸体不会归城,不会归家。它们的归宿便是被战场上的黄沙,一层一层的包裹,一层一层的风化。”

当冯谬看到半跪在战线交界囗,被长枪,羽箭,大刀穿身而过。

除去被血染红的唇角有一抹淡笑外,面上再无任何表情。

冯谬想走近,可他不能。

因为现在她的身后有众多,为她跪地哀悼的士兵,同袍。

冯谬隐在人群,看着那样的她。

这场尸体遍地的销烟战场,下意识的想执佛珠念往生。

这样的冯谬神色再是一顿,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两手。

天黑了,当偌大的城门,咔嚓一声关上时。

冯谬从黑暗处去走出,伴着极凉的月光跪在了须愚身前。

伸出那修长好看的手,小心翼翼的擦去须愚脸上血混着黄沙的污渍。

声音犹如在弹奏高山流水时低时高的道“我本是旁观人,知众生一切兰因桇果。观众生,生老病死爱恨离别。

或许是见众生为情,为权,为财,为恨颠狂。又或许是真的太过寂寞,求了一个因果入这尘世。

我本觉自己可以收放自如,爱恨酒脱。原来那只是觉得,原来要舍弃放下怎么难。”

说完,冯谬便将身体出现僵硬的须愚打横抱起。

将注入他心头血的糖灌入须愚口腔,保须愚尸身不腐。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如常。

冯谬笑了他除不老不死,便就这心头血有点用了。

来时的冯谬与须愚,各乘一匹马伴着初生的夕阳。

回时的冯谬须愚伴着他们的只有寒冷的月光,和若隐若现的影子。

十七日过后的庸国愚城,观弈阁梧桐苑梧桐树下。

盘坐着在法阵中的柒拾,轻合的眼眸缓缓睁开抬头有些出神的看着正午的烈阳。

这场命定,入局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师尊~”暗处有一身影缓缓走出,清冷又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压抑。

小心翼翼,的唤了柒拾一声。

柒拾闻此称呼,摇了摇头随既转身目光微冷的落在被冯谬横抱在怀中的须愚。

银铠布满各种各样的孔,虽然血污都被清洗但却不是方方面面。

有几处,还是有血污。冯谬第一次用柒拾不曾见过的神情乞求,看着柒拾。

声音压抑而卑微“十六知师尊,有一秘法。可一命换一命,十六恳请师尊救她。”

柒拾淡淡的眸子,扫过一身狼狈满脸风霜的冯谬。

“你应知,你非俗世人。入俗世,恋因果。对你而言,对她而言都并非好事。”

冯谬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转而迎上柒拾的目光道。

“师尊,应知这是苏须愚的第十世。她的每一世,手染的鲜血数不胜数,因为她的每一世都是女将军。

都是,马革裹尸。她虽不是有意为之,但因果就是因果。她身上业障甚多,必入炼狱。所以,我想她这一生长安。”

柒拾起身,拍掉肩头的金色梧桐叶看向冯谬怀中的须愚道

“一命换一命倒不必,毕竟你的命不归黄泉管。只需舍你的两魂四魄,融她的血肉补,她的灵识。不过这样的你会在她醒的那一刻,彻底遗忘她。恢复该有的旁观。”

第二日的初芒,很是灼人眼。

侧躺在桃花树下的须愚眼睫动了动一对好看的杏眼缓缓睁开,眼中没了冷静,杀伐,果断。

只有一片温和与懵懂,双手撑地的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满园桃色。

好好看,可为什么总感觉缺了什么呢!

须愚,低头才看到自己穿着一身极是好看红衣裙。

不由心生喜悦,须愚呆坐了许久。直至黄昏现,才起身准备离开桃林。

而在须愚转身离开桃林的那一刻,身着洗得发白的袈裟。

双手合十的冯谬,也从桃林的另一处走出与须愚背道而驰。

须愚记得自己是一个将军,所以下意识的往战场赶去。

冯谬记得自己好像为求一个因果,拜了一个师尊所以朝观弈阁走去。

赶住战场的须愚看见了,另一片桃林。

不知出于何种牵绊,须愚走了进去。

桃林深处,须愚看见一座泥土堆积成的坟墓。

坟前有一位白衣白发的老人,对墓饮酒温柔的看着墓碑。

须愚走近,再走近。

然后在老人身后不远处站定,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眼角一滴冰凉划落,风时不时吹起这满园花色。

“丫头,在小老头身后站了这么久可是有事。”

当月色点缀了整片星空,沙哑苍老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

将出神许久的须愚惊醒,须愚有片刻呆滞随后道

“是在下失礼了,冒犯之处还请老伯见谅。”

老头嘴角扬起了一抹似非笑,起身转头将手中的酒坛子向须愚抛去。

须愚伸手稳稳的接住了酒坛子,然后向俯身向老头行了一礼。

“丫头,可还记得你是谁吗?”老头问。

“我记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将军。”须愚道。

“还有呢?”老头再问道。

“我~我不记得了。”须愚在脑海搜索了许久,声音有些飘渺的道。

“丫头,可想记起?”老头问。

“若我的人生本就不是一张白纸,遗忘并不会是最好结局。

就像佛家的因果说,有因必有果。”须愚沉默了许久声音很温和的道。

“哈哈哈哈,真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丫头。丫头,若想记起便饮了那酒吧!不过,代价便是业障世世缠。丫头,可要想好。”老头道

须愚看着手中的酒,眸色,越来越深。

初入这桃林,须愚便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当老头开口与她交谈时,须愚原本一片混沌的脑子便清明了不少。

须愚沉默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便伸手摘了酒封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片刻过后一幕幕极快的画面涌入脑海,骨指泛白的捏碎了酒坛子。

最后踩着地上酒坛碎片,离开了桃林。

而老头低头,看着附在酒坛碎片上的魂魄。

原本平静温和的眸色,深了深。

声音不在是沙哑苍老而是低沉飘渺的道“两魂,四魄续命法。当初创这续命法的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本该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可那呆和尚到底对自己说了什么。

须愚压住喉腔血腥,身影狠狈步子凌乱的向庸国愚城走去。

须愚记得自己曾问过呆和尚可不可以为她还俗,呆和尚拒绝了。

所以,他又为和抱着自己走了十几日。

他与国师到底说了什么,最后又为何国师会为自己穿了一身红衣裙。

之后为什么自己却又在城外十里出处的桃林醒了过来。

须愚不知的还有,在她走出桃林后。那片桃林,便随风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像是一张巨大的网。

漏洞百出,却无人能逃出。

柒拾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有意无意的路过苏辞的待的破庙了。

柒拾总会在苏辞看不见的角落,看着苏辞守着苏辞。

今夜的天如墨染的黑,层层叠叠看似杂乱实则有序。

深深浅浅的深蓝星辰点缀满空,被众星捧在中间的弯月却显的清冷而孤独。

柒拾在离苏辞三寸的暗处,与苏辞同时仰望着这样一片星空。

苏辞双手紧攥着身上的披风,抬头远望着今夜的星空。

苏辞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失了什么,忘记了什么。

努力回想,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两人就这样相隔于该有的距离,直至夕阳升起。看着第一缕柔光,照在抱膝而眠的苏辞身上。

柒拾才转身离去,就这样守着他便是极好的柒拾想。

叶王府,正在后花园里修剪花草的苏烟因婢子鸽儿的禀报。

与鸽儿转身躲在了假山后,叶候不喜她所以她便依着叶候。

叶候所要经过的地方只要她苏烟在,便避着他。

“主,最近王妃为你亲手缝制了一件月色长袍。”

跟在叶候身后的大总管刘春小心的询问。

叶候眉头一皱的说道“处理掉。”

当叶候与刘春走出后花园,苏烟缓步走出假山好看的朱唇浅浅的勾起一抹很是苦涩的笑。

“又一次了,习惯了便忽略装作不记得了。”

苏烟身后的鸽儿,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家王妃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是一个下人,就算觉得王妃再委屈。

自己也没资格,不只是鸽儿没资格。

苏烟亦没资格,苏烟知道情这一字起与始都与旁人无关也与叶候无关。

观弈阁,星辰堂。一黑一白形状似梧桐的法阵上,是额头冒汗嘴角溢血的冯谬。

穿着他那身洗得发白的袈裟,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唎耶婆嚧吉帝。烁皤罗夜,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罗。跋陀耶,娑婆诃。”

冯谬自从莫名其妙的从桃林醒来,心便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问柒拾,柒拾却只回他四字兰因桇果。

为了静心,冯谬已经不眠不休的念了两天两夜的大悲咒。

心是静了,可冯谬却能感觉到有一样东西正从脑海骨髓逐渐抽离。

导致血气翻涌,充斥喉腔。

柒拾推开房门,入目的便是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嘴角溢血的冯谬。

淡眉微皱,抬头捏了一个愈字诀。打在冯谬的额间。

柒拾捏完诀,便退到木窗前。

边推开木窗让光照进来,边说“你应知,你求的因果已历。如今的这般结局旁观俗世,怎么样都算是一场好事。”

冯谬缓缓睁开那好看的双眼,迎向那刺目的光自嘲轻笑道

“可我不记得了,这样的结局是我求的因果吗?到底是怎样的因果,明明已经忘得干干净净。身体骨髓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痛,窒息的感觉,亦是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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