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漫山 栀言篇——第十五章

今晚的风仿佛格外温柔，或许是因为思念的人就在身边。

他们坐在屋顶上，喝着当年酿的酒，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又该怎么诉说。

淮书温柔的看着栀言，栀言撑着脑袋，摆弄着一缕秀发。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淮书轻声的问道。

“挺好的，这几年一直在母亲那里，她告诉我一些关于‘风’的事情”栀言想继续说下去，但被淮书打断了。

“我们今晚别说这些，好吗”

栀言微微笑着“那我们聊些什么？”酒意上了头，她的声音很轻。淮书猛地靠近“你说什么”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彼此炙热的眼神。

“栀儿，我爱你，很久之前，不！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

“嘘！我知道。”

淮书吻了上去，他们的眼泪交错着，这几年所有委屈和思念在这一刻和解。

一夜风雨之后，他们投身于找到“风”的踪迹，根据这几年他攻战各地的路径，找到他可能藏身的地方。

栀言和淮书带着众多仙子对他进行围剿。栀言发起指令，众仙子冲上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但篝火还在燃烧。

“不好！冬殿！”栀言拉住淮书的双手“你先带着他们回去！现在冬殿兵力太少了！只有佳觅在守着。”

“你呢？”

“我再检查一下。马上回去与你们会合”

栀言检查每一个帐篷，终于在一个帐篷里发现了母亲的画像。

“你来了”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栀言转过身，防备的看着他“风？”

“你和琳岚长得真像”他伸出手轻拂过她的眼睛“尤其是这双眼。”

栀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

他收回手，恭敬地行了个礼“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黎封”

黎封又走向琳岚的画像前“我的事情，你母亲应该和你说过了吧。那你母亲有没有说过，你亲爱的淮书是你的情劫？”

“不可能！”栀言举起簪子。

“如果不是，为什么你的母亲一开始就挑中淮书，把他安排你身边，又不让你们在一起？”黎封提高音量，突然转身面对着栀言。

“母亲最后成全我们了！这你又怎么解释？”

“哈哈哈哈哈！！”黎封发出爽朗的笑声“因为他的死期要到了。”

栀言听不下去“闭嘴！”说着就向黎封发起攻击。

黎封没有躲的意思，被簪子击中后如幻影一样消散。

“哈哈哈！分身术罢了！快去救你的淮书吧”黎封的声音消失在空中。

栀言瘫坐在地上，她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但又要努力的控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向冬殿进发。

与此同时......

黎封坐在城楼上，挥手示意部下。部下把佳觅扔了下去，淮书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她。佳觅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已经奄奄一息“淮书，我尽力了。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公主！”说完便停止了呼吸。

淮书轻轻的放下她，望着黎封“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你跟我走吧。你说你武力如此深厚，何必浪费在这样的破地方？”说完，黎封挥手摧毁一大片宫殿，庭院里的绿梅树没能幸免。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守护公主，守护冬殿”说着淮书便杀了过去。

“哼！原本还想救你一命！”黎封说完便迎战。

淮书武力大为增强，和黎封打的不相上下。但最后还是被黎封抓住。

栀言赶到冬殿时，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仙子死的死伤的伤。看到佳觅时，愤怒和仇恨涌上心头，她握紧手里的翎汐簪，额头生出红色的印记。

“黎封！出来！”栀言怒吼道

黎封慢悠悠的走出来，右手施法举着淮书“再给你一次机会！跟不跟我走？”

“死都不会！”淮书满身是伤，但依旧坚定！

黎封嘲笑的点点头，挥剑砍下淮书的右臂“既然得不到你，也不会让你好过！”

淮书痛苦不已“栀儿，快走…去找女王！”

栀言彻底奔溃，紧握的翎汐簪正在吸取她的怨气，杀意。他们已经融为一体。

她冲了上去，黎封轻松躲过。但还是被翎汐簪划破了面具，擦伤了脸。毒素迅速蔓延，黎封察觉到不对时，栀言又再一次发起进攻。

黎封来不及躲闪，把淮书挡在自己面前，他断定栀言不会出手。

栀言及时收手，但淮书抓住翎汐簪穿过自己和黎封的身体，直直的立在地上。

栀言颤抖着双手，抱着即将摔倒的淮书，！任由黎封魂飞魄散。

栀言给他渡了灵力“淮书！淮书！坚持住啊”她的声音颤抖着，紧紧的抱着淮书。

淮书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轻拂过她的脸颊，满眼的不舍…

栀言安葬好淮书，拔起地上的翎汐簪，去往了主殿。琳岚仿佛知道她要来，早早地等着。

“黎封说的是真的吗？淮书是我的劫？”栀言颤抖着声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如此狠毒。

“嗯”琳岚轻轻点头

“您就没什么要说的？”栀言的眼泪滑落。

琳岚低着头，没有说话。

“好！从今以后你没我这个女儿！”说完她用簪子割下一缕青丝，转身离去。

十年后…

这十年里，没人知道栀言去了哪里，但总是能在坊间听闻女侠惩奸除恶的故事。

琳岚没有找寻过她，只是默默的等她回家。

“老头！不知道这条街是我凯哥的？还敢在这要饭？！”一个长相凶恶的地痞流氓把玩着手里的狼牙棒。

“大哥！我就讨几个钱买些酒喝。通融一下呗！”老头伏着身子。

“去你的！赶紧滚！”流氓一脚踹飞了他的酒壶。

正要动手时，女侠一闪而过解决了流氓。拾起地上的酒壶递给老头，就准备走。

“姑娘身上的毒不小啊。”老头突然认真起来。

“你是谁？”女侠操控翎汐簪抵住老头的脖子。

“姑娘这边坐下说”

见女侠不为所动，又补充道“我和淮书有过几面之缘，他常常跟我提起你。”

栀言听到他的名字，手指微微颤抖。放下了翎汐簪。

他们坐在码头边，落日余晖撒在水面上，格外的刺眼，却又出奇的美丽。

“姑娘尝尝？”老头递过酒壶“喝点酒，毒就不会太疼了。”

“有酒为什么还要去讨钱买酒？栀言轻抿了一口。自从淮书死后，她就再也没碰过酒，但依旧尝出来这是当年他们酿的绿梅酒。

“因为这酒是淮书给我的，我一直不舍得喝。所以想买些普通的酒喝喝罢了。”老头望着远方。

“姑娘身上的毒，是这个簪子所致。传说翎汐簪是最邪恶的武器，它折磨你许久了吧。”老头面色凝重。

“每次使用它都感觉自己的灵力被它吸走，但我又控制不住。毒太深，运行内力给自己疗伤。可是…一想到淮书，就会被反噬”栀言望着河面。

“是你的心出了问题。你的杀心和怨念太重，为何不试着放下呢？”

“我该怎么放下？我…”栀言双手紧握，哽咽着。

老头沉默了一会，对她说着淮书和自己的相遇相识，栀言时不时会露出微笑。

“他小子没跟你提起我吗？”老头掐着腰假装生气。

“他提过，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您。”栀言回忆着“他说您人好，对他来说您就像个启蒙老师，指引着他做正确的选择”

“这小子，嘴真甜！哈哈哈”老头放下刚刚那般姿态，大笑了起来。

但又很快收住“那…你母亲呢？还恨她吗？”

“十年了，说恨也没以前那般强烈，但很迷茫…”

“你母亲这辈子做过很多选择，并不是每一步都是正确的，她有她的苦衷。”老头轻轻叹气。

栀言反应过来“您是谁？怎么会这么了解我的母亲。”

“姑娘，你应该猜到了。”老头眯着眼。

“冬神？”

见老头没有反驳，栀言立即起身行礼。

“姑娘快快起来，好多年给人给我行礼了。不用这么见外。”老头扶着栀言起来。

“冬神，这莫非是你的灵魂？”栀言问道。

“那当然，我的身体早就腐烂了。我的魂魄还留在这世间只为了你和淮书。现在我的使命差不多完成了。终于可以休息了。”老头伸出手拿过翎汐簪，翎汐簪的毒没有渗透，他对着簪子轻轻挥手，簪子的毒瞬间消散，原有的光辉也在减弱。

“它现在是一支淮书刚送你时的簪子”老头把翎汐簪还给了栀言，又对着她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红色的印记消失了。栀言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想要找寻答案，就回冬殿看看吧。”说完冬神消失在空中。

栀言睁开眼，用簪子挽住头发，背上酒壶就出发了。

冬殿里，琳岚浇灌着绿梅树，当初的绿梅已经倒了，但又奇迹的在土里发出嫩芽，外琳岚的细心照料下，现在已经是棵参天大树。

“佳觅，可能你说对了。我是做错了…栀儿可能不会回来了…”琳岚倚着树

一阵强风吹的绿梅树叶哗哗作响像是佳觅对她的回应。

“母亲”栀言出现在门口，她们对视的那一眼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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