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乱弹之赵天意 第十二章

等他反应过来催马赶去，却已离赵大他们越来越远，他这时才发现，他的骑术和赵大他们差的太远了。

赵大他们骑着马一跑开，赵天意便发觉有些不对了。他虽然没打过仗，却也从小在军队家庭长大，简单的常识还是有的。

赵大他们人少，应该先以箭矢状冲开敌阵，然后再各个击破。可前面赵大他们却呈半月状散开，这分明是想包围对面的人啊！

就在赵天意疑惑时，就看到赵大他们纷纷取下了弓。也没人指挥，却不约而同的向两翼射了出去。第一轮射过去，对方两翼便有二十五个土匪摔下马来，等两轮箭射过去，对面能坐在马上的人也就剩了五十来个人，战线已缩小一半。

还未等他们来得及慌乱，赵大他们已扬起刀冲入了进去。只一个冲锋，马上便剩下二十来人还能坐在马上面了。赵天意的马停住了，他已经完全呆住了。他知道成吉思汗时期蒙古铁骑的厉害，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

其实赵天意有些过虑了，能当铁木真的亲卫，哪个不是部落里最勇武杰出的汉子，那个不是尸山血海滚出来的人。

铁木真时期的蒙古铁骑，那绝对是横扫天下无敌手。而赵大他们又是精锐中的精锐，可自从做了铁木真的亲卫以后，他们却很少去冲锋陷阵了，放眼天下，已经没有谁的人马能冲到铁木真的面前让他们去保护了。

虽然平时都跟在铁木真的周围，但他们骨子里还是喜欢扬着弯刀去砍掉敌人的头颅。别看平时跟在赵天意后面一个个都像猫似的，可真正骑到马上，弯刀在手，自有一股天下无敌的气势。

等赵天意赶过去时，赵大他们已经开始向回冲了，赵天意急的大声对赵大他们喊道，“留几个活口，带几个回去问一下。”

等他们回来，何狗子、孟如虎那些人已经出来了。何狗子出来的最早，赵天意出门他就悄悄的跟了出来，是亲眼目睹了赵大他们如何砍瓜切菜般的杀了一百多人。他面色苍白，双腿犹自不停的颤抖。

何狗子倒不是怕看见杀了那么多人，这点胆子还是有的。他是看见赵二一出手就是五支箭，箭箭都射中那些土匪的眉心。想起第一次见赵天意时，如果不是反应的快，赵二手上的箭肯定会把他牢牢地钉在地上。想起那瞄准他的箭，何狗子忽的感到一阵胆寒。

把三个活口带到大厅，赵天意舒服的坐在鲁班做的太师椅上，想问问他们虎儿山一些事。

问来问去，那些人却是硬气，不但不说反而破口大骂，让赵天意他们识相点，好吃好喝把他们送回去，否则便要把赵天意他们如何如何。

慢慢的，赵天意焦躁起来，他能听懂人家骂他什么，可是他受到的教育却让他骂不回去。

赵大他们冲锋陷阵可以，审讯逼问却不行，把那三人抽了十几鞭子后，换来了更多的骂声。他忍不住抽出了他的厚壁不锈钢无缝钢管，问什么问，先痛打一番再说。

就在这时，孟如虎凑了上来，“大哥，你是不是想从他们嘴里问出点虎儿山的事？”

见赵天意点头，孟如虎犹犹豫豫道，“要不我来试试？”

赵天意看了看孟如虎，不觉有些意外。自从来到太平村后，赵天意和孟如虎他们接触的并不多。

一方面他们是有家眷的人，老待在一起不合适。另一方面来太平村没两天就开始修建大宅子，孟如虎他们整天泡在工地上也没时间。

等真正能待在一起，孟如虎他们几个又离的赵天意远远的。赵天意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这些天和他走的最近的，反倒是人活嘴甜的何狗子。

见赵天意点头，孟如虎匆匆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从外面提了个箱子进来。看到那箱子，赵天意叫了声好，他这两年在旧货市场混，还是有一点眼力的。那箱子虽不大，但做工精细，而且一看就是个古物。

孟如虎把箱子放到赵天意面前，慢慢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层一层的小抽屉，赵天意慢慢的拉开一个抽屉，里面竟然是一把精致的小刀，又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又是一把形状不同的小刀，再拉开一个抽屉，里面还是一把小刀，三个抽屉，三把形状不同的小刀。

赵天意把抽屉一个接一个全部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形状做工精巧的小刀，刀子虽小，但都隐隐散出一股寒意，不用问便知道曾经沾过血。

赵天意看了看孟如虎，疑惑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孟如虎笑了笑：“小的祖上是刑部的。”

赵天意想了想，恍然大悟，叫道：“千刀万剐的施刑者就是你？”

孟如虎点点头：“千刀万剐只是其中一种。”

孟如虎指着那些小抽屉里一个又一个的刀说道：“这是割鼻子的，这是割耳朵的，这是挖眼睛的，这是掏舌头的”

赵天意赶紧打断他的话，孟如虎如数家珍般的的娓娓道来，让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他试探性的问道：“这些你都会？”

孟如虎点点头：“小的六岁就能把一张老鼠皮完整剥开，七岁的时候就能把猫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八岁时便给家父打下手，十二岁时就可以独立施刑了。”

赵天意问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小的今年整二十。”

赵天意吸了口凉气“那你岂不是，岂不是已经干了八年了？”

见孟如虎点头，赵天意说不下去了，这个瘦弱的刽子手和他想象中的相差太远，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又想起了前几日还在河边嚎啕大哭的那个人，谁能想到那个文静瘦弱的人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过了一会儿，赵天意突然好奇道：“你既然会割鼻子，那会不会使鼻子变高一点？”

孟如虎点点头：“当然可以呀，如果有人想改变自己的容貌，我会把他的眼睛弄大点，鼻子弄挺点儿，或者把别的地方做一些改变。比如赵大，他的鼻子以前被人打歪过，是他自己揉回来的，和原来的不一样。你在看赵二，他小时候应该被狠狠的打过一巴掌，现在下巴那儿有点歪。”

赵天意赶忙拦住孟如虎，“好了好了，你到底是刑迅高手还是整容专家？”

孟如虎不知道赵天意说的美容专家是什么意思，只好陪笑道：“小的是行刑的。”

赵天意笑了：“那和你一起的郑大板和郑二板还有那个李不言又是干什么的？”

孟如虎道“郑大板和郑二板就是衙门里打板子的，李不言是师爷。”

赵天意来了兴趣，点点头：“你们这还是一条龙服务呀，把他们都叫进来。”

等三个人进来，赵天意直接对郑大板和郑二板说：“你们也说说吧，豆腐上能打碎什么纸？”

郑大板看了看孟如虎，见他轻轻点了点头，对赵天意：“回爷的话，小的兄弟无能，只能打破黄包纸。”

赵天意明白了，黄包纸最薄，且容易吸水，在豆腐上放一会，也许轻轻用手一按就破了，可如果用板子打，那也算是相当厉害了，听说最厉害的是在豆腐上放一张牛皮纸，把纸打碎了豆腐却还完好无损。

赵天意还听人说过，打板子也是有讲究的。有时候看着噼里啪啦打的欢，可挨打的人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了。而有时候看着风平浪静，挨打的人却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当然，怎么打，这里边不但要有关系，而且要有金钱。

赵天意又看向李不言，“你我就不问了，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就行了。”

说完，赵天意对孟如虎指了指那三个人：“今天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就看你们了，现在就问吧，我坐这看着。”

孟如虎说了声是，便从小抽屉里拿出一把刀，慢慢走到其中一个人跟前。

刚才赵天意和孟如虎说的话那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见梦如虎拿着一把刀过来，不由得惶恐地问道：“你这把刀又是做什么的？”

孟如虎没有理他，淡淡的对众人说道：“人们平时以为割耳朵最快，一刀下去就行了，其实那样割下的只是外耳，一支完整的耳朵，要先从这里开始入刀划开。”

孟如虎在那人的耳朵上比划着：“再从这里划一个弧形，然后顺着耳根处斜刀下去，转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轻轻提出来，这样，便能得到一个完整的耳朵。如果快一点的话，半个小时就行了。”

孟如虎又换了把刀，拿了个夹子，走到那人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不停的揉捏着：“其实最快的是割舌头，把头固定好，下巴卸下来，然后用夹子把舌头使劲往外拉，这时候，舌根会很细的。”

孟如虎扬了扬手中的刀：“用它在舌根处轻轻一划，整个舌头便出来了，几分钟就行。”

又换了一把小而细长的刀，走到那人面前，盯着那个人的裆部看了半天才慢慢道：“这个是给去宫里准备做太监的人用的。”那人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孟如虎摇了摇头，又换了一把更细更长的刀，走到第二个人面前，“这把刀是剥人皮用的，别人都以为剥人皮需要从头上先开始，其实不是的，剥人皮要先从脖子后边，就是我现在手揉的地方，揉红搓热了，皮已经松了，再从这划开一个一寸长的口子。”

孟如虎用手轻轻捏着那人的脖子，“就是这里。”还未等孟如虎再说什么，那人便狂叫道：“求求你别说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孟如虎转过身，对赵天意拱了拱手，退到了一旁。赵天意其实也有些傻了，早知道他有这本事，那还用得着给王羲之抹脚趾头，随便拉回来交给孟如虎，用不了半天，别说兰亭序，就是白亭序、黑亭序，彩亭序，那还不是要什么序有什么序。

叹息了半天，赵天意才想到孟如虎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一个行刑者还没见过，但刚才那些话却是不折不扣的心理战，就凭这，已经算是个内行了。赵天意大笑起来，指着孟如虎几人道：“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这样子也就别叫猛如虎了，就叫你们刀子，大板，二板，和秀才了。”

在‘君自来’吃过午饭，赵天意让老抠上了几壶茶。本来赵天意不太喜欢老抠，可自从听了何狗子的话后，对老抠倒有些佩服起来。

寇有才十多年前便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为人虽是吝啬无比，却陆陆续续收养了七八个孤儿，等孩子大一点，还送到天朝境内的学堂去读书。就凭这一点，赵天意便改变了对老抠的看法，现在虽搬进了大宅，但仍时不时的光顾‘君自来’，当然，老抠的菜烧的也是不错的。

此刻，赵天意坐在由他自己出资盖的凉棚里，慢慢的品着茶。

何狗子正耐心地说着：“大哥，我们还是走吧，那虎儿山号称有上千人马，虽然有些夸张，但几百人还是有的。况且三个寨主个个勇不可挡。我们杀了他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赵天意笑了一下，没有理何狗子。走，往哪里走？刀子他们出来就是因为日本人已经进入了东北，自己难道要跑去那儿抗日？自己抗日倒无所谓，难道还要把赵大他们搭上？回到关内，正是军阀割据，大打内战，自己去帮谁？

他不想做改变历史的英雄，只是想着把赵大他们安顿好，自己还回原来的社会逍遥自在去。他知道付出汗水和努力的不仅仅是英雄，每一个失败者都可能付出的更多。

他没有雄心，也没有壮志，他只想安安静静普普通通的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有时间了和朋友吹吹牛，喝喝酒。等再过一两年，娶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做媳妇，生上个儿子或女儿，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赵天意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对何狗子道：“你不用说了，他们不肯放过我们，难道我们还要放过他们？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你和刀子他们在这里留守，赵大，回去准备。”

赵天意心里并不慌张，在他想来，他和赵大他们先去看看。对方可能也就三四百人马，号称一千多人马。就如古代打仗一样，动不动就号称几十万上百万人马，其实都是吹牛的。

自己杀了他一百多人，对方也就剩下二三百人，凭赵大他们的实力，还是有的一拼，实在不行，大不了自己耍赖定住时间，别说二三百就是五六百也不够自己一个人打。

如果想省事，再问铁木真借一些兵马就完了，还可以趁势把赵大他们送回去。想到把赵大他们送回去，赵天意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舍，这些日子来，相处还是不错的。

况且从小就打群架的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要想解决一个争端，和平的主动权永远掌握在拳头硬的一方，想要善罢甘休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