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青梅一早端着洗漱进来的时候,看见一地的衣服,被子也有一半落在地上,哐当一声,脸盆掉在地上。她赶忙上前,床帐里头的人似乎是被惊醒了,言语中有些许的不情愿。青梅颤抖着手,把帷帐掀开。
顾安知一个人抱着半床被子睡得正香呢。睡相之差简直不能看。
青梅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轻轻喊了声姑娘。顾安知揉着眼睛,眼眶红红的。
“姑娘,该起了。”
“嗯。。。”
顾安知翻了个身,又睡了起来,青梅连拖带拽的,又把青竹喊进来,这才把她拖起来洗漱。
青梅乘着这功夫俯身收拾起屋子,一个没注意,一脚踩在床尾的酒瓶上。
“这些瓶子怎么还在这儿。”
青竹正在给顾安知梳头呢。回头看了一眼。
“哦,姑娘说想做点新鲜玩意儿,便让我放在屋子里,又觉得碍事儿,我便放在那儿了。”
青梅点了点头,数了数,怎么还多了一个。看向顾安知,便清楚了。
“姑娘,你又半夜偷酒喝。”
顾安知还闭着眼睛呢,拜了拜手说“我就喝了一点点,不碍事。”
青梅还在念叨“家主也是,送什么不好,非送您酒,得亏您酒量还可以,不行,您以后不能这么喝了,大半夜总是起来偷酒喝,还不让我和青竹守夜。您看您这屋子乱的。”
“哎哟,青梅姐姐,我下次绝对不喝了。昨天就喝了半瓶儿,不信你摇一摇,还有好些呢。”
青梅拿起酒瓶最前面的酒瓶晃了晃,还真有不少,闻了闻,确实是雪梅酒的味道。
终于停了唠叨。顾安知松了口气,她今天心情好,邵氏说什么她都顺着,朱曦逗趣她,她也不像以前小猫挠的那样,嘴角咧着,就没下来过。
是夜,顾安知今天早早的便说困了,遣了青梅青竹二人便熄了灯。
清晨,青梅起来的时候,刚开门,就看见自家姑娘坐在秋千上,挎着一张脸。
“姑娘,你怎么这个时辰起来了。”
青梅看了看天,这才寅时吧。赶忙进屋拿了件衣服给顾安知披上。
“您怎么了?怎么也不喊我们呀。”
“我睡不着了,就起来坐坐。”
夏天天亮的快。没一会儿天就大亮了。
顾安知坐在书桌前蔫蔫的,一支笔握了半天也没写一个字。一连好几天,就连白清瑶和陈诺诺来了,顾安知也提不起精神。
这日,陈诺诺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和邵氏说了一声,带着顾安知出门了。终于出门的顾安知高兴了不少。
两人去三娘店里买了不少东西,还换了妆容。本就生的娇丽,再一化妆,陈诺诺清丽可人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顾安知年纪稍长,都长开了,三娘的妆容因人而异,顾安知更多的是女人的魅。一颦一笑都带着柔骨的美。
白清瑶因为之前的事情,陪着白夫人调查蛊虫,昨日出城去三丰观了。便没有和她们一起。
“诺诺,前面好像有热闹。”
顾安知嘴里咬着一块栗子糕。含糊不清的说,神奇的是陈诺诺居然听懂了,眼睛一亮便拉着顾安知往前凑。
还没挤到前面便听见几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苦命的儿啊。你娘才去了不久,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啊。我的儿。”
终于挤到最前面了,只见一老者穿着破烂,好几处破开的口子露出的皮肤都有了红肿的迹象,老者身前躺着一人,一块发了黄,长了霉的白布盖着。再往前便是地上歪歪扭扭的字,卖身葬子!
那个葬字还被涂改了好多回。
人群中议论纷纷,都说老者可怜,在一旁的碗里丢着铜钱。
“听说啊,他是从祁崖山那里逃难过来的,路上死了婆娘,女儿,现在儿子也死了。可怜的很。”
“哟,祁崖山可是远的很啊,都逃到天子脚下了。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谁说不是呢,没看见城门口的告示吗?到处都在征兵。你看看,都把人祸害成什么样了。”
“哎,就是,也不知道打些什么,斗来斗去的,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死那么多人。多一块地又不会多一块肉,多一份粮食。”
“哎,别说了别说了。。。”
顾安知听着身旁的声音,有些难过。她生活在和平年代,战争两个字离她很远,即便在电视里看见伊狼等战乱也只是唏嘘一声,继续自己的日子。而这里,时时刻刻都要担心是否会有战乱,上位者是不是要出征。
谢怀瑾在担心着,白清瑶在担心着,就连朱曦身为商户,学者都在担心着。即使现在,她依旧不理解,战争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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