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天 第七节

“林子，你和大宽真的决定好去参加宗门的选拔了吗？”福叔，二狗等和云林平日素来交情很好的杂役们，纷纷前来为即将参加开灵大会的两人壮行。

在众人居住的房间里，各种各样的美味食物摆满了一整个桌子。还有杂役中的年长者给每一个人都斟了满满一杯酒。大家欢聚一起，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几十个人在一块同为杂役，一起度过了三年的时光。等到了明天，大家有的就要离开宗门各自谋划各自的出路了。所以今日众人聚在一起也算是彼此践行。

云林端起一杯酒说道“我和宽哥已经决定了，明日就会参加宗门的最后一场选拔！”

“嘿！年轻人嘛就应该勇于尝试！千万别像老子当年一样....”一个喝得脸色通红的中年大汉揽着云林的肩膀吹嘘起自己曾经的光辉事迹引得众人一齐发笑。

“老朽就祝你明日和石宽成功通过在开灵大会上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好！马到功成！！”众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灵河宗今年的开灵大会比往年举办的声势与规模都要浩大了许多。因此这次大会持续的时间也足有七天之久。

灵河宗招收弟子最重要的标准共有两条，第一是天资，第二则是心性。

前者决定了一个人修炼道路是否平坦，而另一个则决定了这个人能够在修炼道路上究竟能够走多远。

翌日

灵河宗主峰，苍云山山脚。前来参加选拔的年轻人前呼后拥，人头攒动。即使是最后一日比之前人数少了很多，可仍旧是人山人海，毕竟每年仅有一次机会。任谁都想来碰碰运气。

云林虽然是灵河宗的杂役，但平日里也几乎鲜少来到主峰。故而也忍不住好奇的举目四顾。

主峰名唤苍云山，乃是灵河宗三百六十一座山峰中灵气最为浓郁的一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在这苍云山山脚下有一道充盈着灵气的河流流过。

所以即便是略微靠近苍云山，也有一种心旷神怡，灵气交融的神妙之感

云林抬头望去，这苍云山覆压方圆数十里。乃是其余山峰的十倍有余，而且仔细看去，山体之上似乎又人为镌刻的奇异符号。

山间还有着许多高耸入云的大殿与建筑，这些宛如空中楼阁的建筑大多虚无缥缈，美轮美奂宛如仙境引得众人赞叹连连，对自己拜入山门的渴望又更胜了几分！

众人沿着一条不起眼的狭窄山道一路向上，人数虽多，却没出现敢争抢插队的状况。每个人都恪守本分。因为前几日就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众人一拥而上，混乱不堪。不过后来当时带头的几个人被凭空扔出了灵河宗山门外，永不收录！自此便再没人敢争抢。

云林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石宽，充满期待地问道“宽哥，那升窍丹可还有效？”

“那丹药的确神奇，短短几日的功夫。我就成功踏入凝气第一层了！”

“就是不知道九儿两日去哪里了？等见了面定要好好感谢她！！”石宽郑重的感激道，这等恩惠不亚于再生父母

闻言，云林脸色一黯。小九离开的事除了自己和顾寒等宗门弟子外，就再没有人知晓。而这升窍丹则是小九为云林求来的。只是这升窍丹虽然十分珍贵，但是其功效是帮助无法修炼之人强行打开一窍，对能够修炼的人却没有特别大的效果。所以云林便将这枚丹药转赠给了石宽。

见得云林脸色不对，石宽也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讨论起了这开灵大会的第一个测试来。

开灵大会的第一个测试名曰“聚灵”，所谓聚灵，则是众人需要在宗门提前准备好的聚灵阵法中坚持一炷香的功夫就算成功！

众人听到前方负责主持灵河宗的弟子将规则公布之后，全都松了一口气。

“尔等只要在这广场上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算是通过考验了！”

众人看着灵河宗弟子手指向的一处宽阔的平台，那平台上大约能容纳近百人，四周并无遮拦。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只是在这广场中央竖立着一根洁白的石柱，石柱上有着数十条奇怪的纹络，这些纹络从石柱一直蔓延到地面上。

“尔等谁先来？”身穿白衣的弟子傲然的望向了这群不知所措的年轻人

云林惊异于这奇特的纹路，并不敢贸然行事。

“我！”面面相觑间，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体型是别人几倍的胖子高高举手

其余众人看见有人站了出来，便全都争先恐后的踊跃举手报名。

不一会就凑齐了一百个人进入广场之内。

这一百人走进广场内，只见那布满奇异纹络的石柱开始慢慢颤抖。淡绿的晶莹光芒从那一条条纹络的内部散发出来。

那光芒并不炫目，而是十分的柔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在场的选拔者全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出现什么意想不到事情

而广场外的众人也睁大双眼，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广场中的人。

过了约么半柱香的时间，接受考验的这一百人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有人甚至感到有些无聊，更有甚者还询问灵河宗的弟子是否可以坐一会。

“嗨，原来第一关测试这般容易啊！”坐在试炼广场上的几人有说有笑起来，言谈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就是就是，紧张死我了，还以为有多难呢！”场外的试炼者们看见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都松了口气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旁冥想打坐的弟子睁开眼睛，轻蔑的说道

“这考验如此简单，我家那老二还说的跟什么似的。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一个头发乱糟糟如同鸡窝的瘦高少年与身旁一个略矮些的少年得意洋洋的夸耀道

“是啊..就是说嘛...”还没这个略矮少年将话说完，他便觉得周遭空间的空气里无形中多了许多奇异物质，这些物质汇聚在一起堵住自己了喉咙

物质不断凝结，形成胶状般的东西在疯狂的灌注进身体中

不仅是他，包括鸡窝少年，等所有接受试炼的一百名试炼者都同时出现呼吸困难的状况。他们感觉到平常呼吸的空气中不知何时什么时候多了一种奇怪的东西。那种东西疯狂占据自己身体每一个部分。

有的原本羸弱不堪的人，竟也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原本悠哉游哉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这可是无比残酷的修炼者试炼！只有几十分之一的才能脱颖而出。这第一关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容易！

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在广场中的试炼者。各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满地打滚，有的肚子已经涨得鼓鼓的了。全都是苦不堪言，只有第一个举手的健壮胖子还能坐着，保持清醒的状态。

“这这是...这是什么情况”云林看见被折磨的不行的众人十分讶异，在这广场中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光膜将试炼者与旁观者一分为二。

“这是聚灵阵法！”石宽面色凝重的说道

“阵法？”

“没错，开灵大会的第一关是用来筛选众人资质的。虽然大多数修炼者可以凭借望气与感应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有修炼的天资。但这样并不准确，所以修炼界便想出了一种独特的检验资质的方式！”

“那便是借助聚灵阵，原本聚灵阵是用来聚拢天地间逸散的灵气以作修炼之用的。所以当聚灵阵法启动时，阵法内的灵气浓度便会随之增高，像我们这样未曾修炼过的人，体内的灵气浓度会小于于我们外界的灵气浓度。所以为了达到平衡，外界的灵气便会涌入体内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

“我明白了，怪不得他们一个个都肚皮涨的溜圆！身体上还起了许多大包！”这下云林恍然大悟

“对，因为这些人要么不能修炼，亦或是资质很差。不能消化这么多灵气。导致身体出现的排异反应。”石宽解释了一通，显然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坚持不住的可以出来，一直挺着可是会死人的！”负责看管的弟子用小刀修理这指甲缝，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放弃！！”

“俺也放弃！”

.....

听闻可以放弃，立刻放弃的声音便不绝于耳。这些失败者无不脸色失望，神情暗淡。他们说出了放弃就意味着自动退出了这次的考核。他们也只能拖着臃肿的身躯黯然离场。

虽然他们失败了，但是所有人却依旧鸦雀无声，没有一个讽刺嘲笑的。因为他们并非是意志力不够坚定，而是从降生开始便注定了他们这辈子将于与修炼无缘。

“我放弃”

“不行，我也放弃了！”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放弃。眼看离一炷香只剩下极短的时间。却也只能功亏一篑，广场上每少一人，旁观者的心就越沉一分，所有人的气氛就越沉默。最终便只剩下最开始进去的大胖子了一人在苦苦支撑了.......

在苍云山山顶的大殿中，灵河宗的掌教正和北溟宫的使者观看山下进行的试炼。

而灵河宗掌教横春秋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看，估计是今年灵河宗所收的弟子的质量不算太高。

“听闻元鲲子前辈前几日在我灵河宗内收了名弟子？”

“确有此事，不过！我的这位小师妹在贵宗之前可只是个小小丫鬟而已”

“没想到，蔽派不过草莽边陲，竟也有令师看的上眼的弟子？想必天资定是上佳的吧！”

“这回家师可是真动了爱才之心，直接收了其为关门弟子。就连我也不过区区一个记名弟子罢了。”

“什么！？”横春秋一惊，他深知元鲲子在北溟宫有多么高的地位和多么大的能量。能被他看重的绝非天资极好那么简单！

“原本家师也是打算考察一段时间的，只是贵宗的灵河到起了关键的作用。家师带着小师妹去到那灵河中想要为其夯实基础，可谁曾想到小师妹资质如此惊人！竟然可以浸泡在灵河中完全不受半点影响，要知道师妹之前可从未修炼过啊！”

横春秋脸色大变，这灵河中九成都是天地灵气。可以说整条河流就是由天地灵气液化而成的，其灵气的浓度是聚灵阵中的百倍不止。如此天资，为何自己就没有提前发现呢！一念及此，他也只能强颜欢笑的祝贺元鲲子前辈喜得佳徒了.....

山下的试炼仍在继续，第一炷香烧完，仅有一人过关。百分之一的通过率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第二轮的人出来吧！难道还要我一个个点你们不成吗？一群孬种！”盛气凌人的弟子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屑一顾的俯视众人。

众人虽然气愤，但却依旧无人敢应答。

“我来！”

沉默间，一个少年坚定的声音响彻全场

云林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神色从容

“我来！”他微笑的看着站在上方的灵河宗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