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快秋天了,这几天却反常的热了几天。
不想出门。
在家闷了几天。
傍晚,暑气终于消了大半。
孔相思今天又来清平楼蹭饭了。他在外面吆喝了一天,上衣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
当歌给他送了一碗水。他笑着说谢谢。
孔相思从衣领里面掏出一条白色的布巾,熟练地抹掉脸上的汗。看着他的模样,我都替他觉得辛苦。
可当事人笑得轻松,似乎不把这种辛苦放在心上。
“小哭包,去找沈从心他们借身衣裳给孔公子换上吧。”我皱着眉,实在是觉得孔相思不容易,说道。
“是,小姐。”当歌应道,便下去了。
“真是大好人啊,施老板!”孔相思说道。
“对了,怎么从没听过您弹琴啊?”孔相思问道。
“弹什么琴?”我只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这么问。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又问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这不是听见别人说施老板马上就要和人比琴了吗,我就好奇了,认识您一段时间了,也没听过您弹。懂了,是在下这对小耳朵不配,还是那日那位小帅哥才配。”孔相思打趣道。
“你说什么?”我在怀疑我的小耳朵。
“比琴啊,不是跟秦都尉家的小姐吗?”孔相思说道,“害,你还能知道这事儿?”
孔相思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从神色表情到语气显然是没有预料过我真的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我不知道的啊。”我小声道,从眼底慢慢渗出来惊恐。
“……”这会儿孔相思也蒙了。
恰好当歌拿了衣服上来,他默默接过,看了看衣服、看了看我、挠了挠头,然后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换衣服去了。
一直到他换完一身衣服回来,我都没有消化好他的那句话。
“算了,我明天去一趟秦府,去问问那个秦素瑶怎么回事儿。”我说道。
“怕是来不及。”孔相思说道。
“来不及?”我抬起眼,“行,那我现在就去。”
我提着裙子起身。
“诶,不是这个意思。”孔相思说道,“别说您现在去,您就是昨天去也没用啊。施老板,没想到您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些。”
“什么意思。”我问道。
“从昨日开始,秦都尉和西风老板都已经开始操持这件事儿了。尤其是秦都尉,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能让宫羽城的人多学习学习。西风老板也是支持,两个人对外宣布只要来清平楼看的,都能在秦都尉的琴铺免费取一把琴回去。”
“清平楼?”我不敢相信道。
“是啊,就在清平楼。所以我就更奇怪,这事儿您会不知道?”孔相思说道,“本来两家的小姐就是城中人物,加上两位老爹这一推波助澜,施老板您怕是想拒绝都不行了。”
“又关他什么事?”听见这个名字,真就一秒钟上头。
“这?”孔相思无辜地摇摇头,表示他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
“你在跟我说说外面还有什么情况,这个秦素瑶上次是来找我,不过从头到尾没说过这件事情。”我说道。
“那这位秦小姐真是奇怪。”孔相思说道,“我在宫羽城带的时间不长,对这个秦小姐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是秦都尉的女儿。”
他又看着我,笑着说道:“和施掌柜倒是相识,却也没听过施掌柜抚琴。老话是又说,虎父无犬子,女儿估计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凡是没绝对的,说不定这个秦素瑶也不怎么行。也说不定施掌柜是个隐世高手,这秦素瑶是自取其辱呢。对了,施掌柜从前和这位秦小姐相识吗?若不相识,一个乐府都尉的女儿怎么找上一个商贾之女比试?”
“呵呵呵……”我干笑道,“那孔公子真是想太多了,我算个锤子的隐世高手。”
“锤子?”孔相思疑惑道,“什么锤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锤子,大概是铁锤。
“秦小姐对外宣称,此次在清平楼举办七弦乐会,是为了决出谁是宫羽城第一的女琴师。”孔相思说道,“这话我听见的时候都觉得别扭,一个深居简出的大小姐,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好不要脸面。单是她和施掌柜二人就要决出第一,她组的局,赢了就是第一,输了也就第二。那宫羽城其他的女人呢,都不被她放在眼中?”
“唉。”真是听得我头大,“确实啊,你说我要不我找个宫羽城的人上,要是能把她赢了,那不就得了。”
孔相思笑而不言。
“你笑什么?”她笑得我心里可不舒服了。
“施老板忘了,还有西风老板和秦都尉二位呢。”孔相思说道,“我看啊,你要找人这事儿也不是完全不行。可是,你找来的人只能是清平楼里的。施老板的清平楼那么火,楼里的琴师都被认城里的人认全了吧。况且要是您的琴师真的赢了,说的难听点儿,那不就是等于在秦都尉脸上撒尿吗?秦都尉好好养着的千金被你手下就打败了。若不是清平楼的,谁又敢来。谁来谁也是明里得罪西风老板和秦都尉。那秦素瑶的琴艺如何我是没谱,可料想也不会太差。宫羽城如此崇尚琴师,有几下功夫的琴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互相认了个全。这种人谁愿意踩这趟浑水啊,踩进去了被人记一辈子。”
“得罪就得罪呗,钱给够了,比完出城找个别的地方生活不行吗。”我叹气道。
“啧啧。”孔相思摇摇头,“这天下除了宫羽城,可没有第二个地方如此尊崇琴师。在此城中,不但有钱,还有地位。练琴之人,都是心和的,鲜少有闯天下拼搏的血性。况且也只有宫羽城,才能常常有和高手交流的机会。”
这个话,青鹿君说过类似的。他曾说过,他的十二公子绝不是服从他,或是因为金钱诱因,而是为了彼此留下的。
“依我看啊,除非找一个在城中琴艺高超又从不露脸的人吧。”孔相思说着,又纠正自己的说法似的。“那这个人一定是真正的隐士高人。听说高人喜欢自己住在山里面,要不施掌柜去山里碰碰运气?不过,高人如何为了施掌柜出山呢?要是男子还能用美人计……这次比试可是只要女琴师啊。”
孔相思自言自语道。
等等,他好像提醒了我什么。
“琴艺高但不露脸的人……我好像……”我好像认识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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