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御眼 第五章 路遇匪徒 破军降临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王之在暖暖的日光下睡了过去。一声响亮的唿哨把王之从沉睡中惊醒，只见前面树林中涌出来一大群人，手中拿着简易的刀枪，有些稍微好一点的拿着下地的锄头，差一点的甚至手里攥着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木棍，上面细小的枝杈明显刚折掉没多久，大叫着从林中冲出，手中的长刀在阳光的照耀下烨烨生辉。

马贼？王之和大胡子对视一眼，这是哪来不长眼的毛贼？这些人看不见商队这边百来十人强壮的护卫？而且多数还是还是铠甲武器俱全的骑兵？唯一聪明的大概也只有用粗壮的树木拦住了马路，使骑兵没法发起冲锋。

“小之，有些不对，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太安静了，恐怕前面的马贼只是引诱我们冲过去，然后两旁树林埋伏的马贼就会一哄而出，杀我们个措手不及。而有前面的粗木拦路，想来那些马贼也不会给我们清理的机会，等我们冲过去之后想撤回来有粗木阻拦恐怕就为时已晚了。”大胡子观察了片刻之后说道。

“呵呵，胡大哥，不用惊慌，看他们的穿着，恐怕不是真正的山贼，山贼如果都是这样早就被官府清剿干净了，看他们的穿着褴褛，虽然身体强壮，但手里拿的更多的是锄头木棍这些，这方圆几百里之内也没有什么城市，想来应该是这附近交通不便，生活困难且不服王化的山民纠集而已。”王之倒是没有过多紧张，反而饶有兴趣的道，他可是知道这里与那个世界的古代差不多的，因为知识普及程度不大，普通百姓素质低下，总有些懒惰，偷奸耍滑想做无本买卖的刁民拉帮结派占山为王。

大胡子又仔细观察了一会，也哑然而笑，他多年走南闯北，遇到过很多突发情况，静下心来便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些护卫也是经常刀口舔血的汉子，有些甚至上过战场，看到乱哄哄的马贼，丝毫不乱，只是一起抽出兵刃，镇定的把车队围在身后。

大胡子下令两队人越过粗木冲向马贼，又立马让另一队人去搬开拦路的粗木。熟悉的嗡嗡声响起，只见为首的马贼被数只翎箭射下马来，又有几个马贼被箭射中。其余马贼大声呼喊起来，听不太清喊的是什么，似乎大概是大哥之类的话。翎箭依旧在激射，每波箭声都会带走几条生命。这些马贼哪是这些彪悍的护卫的对手，只见护卫们在马贼中左突右杀，基本无一合之将。

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贼就被杀的干干净净，护卫们除了几个不小心被伤到手臂的再无损伤。

“分出几人进林排除隐患，其他人警戒。”大胡子安排身边的护卫，立马就有一队人向四周散去。

一刻钟后排查的护卫返回汇报“大哥，除了三里之外有几个小村子之外，没有其他人烟存在，林中有散乱的脚印，应该是刚才埋伏的人看见没有机会可乘早就扔下其他人逃命了，只不过看脚印的方向并不是往那个村子方向，而是另一个方向，朝山里而去。”

“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山贼，有村庄，却能相安无事，看来这些村庄不简单啊。”大胡子摸着下巴沉吟。

“胡大哥，这地方山险林深，我们不是官府，没办法搜完所有地方，且对于此地没有山贼熟悉，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而且我估计不错的话，这些山贼应该是刚聚集不久，有些没脑子，这条道路可是没多少人会走的，我们若不是有胡大哥带着这么多兄弟，想必早就宁愿多绕点远路走其他地方了。等时间一久，他们发现没有油水可捞，自然会回归田地，不用过多担心。”王之看大胡子有要剿匪的兴致，连忙打断，否则耽误时间不说，还不一定能剿除匪徒，要是因此而有所损失就得不偿失了。至于这些穷困的底层百姓，王之也深知在这个年代这是很自然的情景，人命不如草芥，他即使能解了当前之急，却也没法一劳永逸，只能以后想办法了，但这显然需要时间。

大胡子也没有固执，随后安排护卫加强警戒之后便继续上路。晃晃悠悠又是半个月之后，王之他们又遇到了一伙很有意思的马贼，为什么有意思呢？因为这是一伙“聪明”的马贼。

山高无风松自响，鸣鸠拂羽树林间。

两座高耸巍峨的大山中间夹着一条山沟，太阳在山的另一边，山间的小路虽然崎岖，倒也无碍马车通行，在这郁郁葱葱的山林间听着护卫们扯着嗓子喊着信天游的调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激昂的歌声给这枯燥的旅途增添了一些乐趣，只见山谷里的鸟雀都被震的乌泱泱的飞了起来，盘旋着不肯落下，几只小动物从草丛中刚迈开步伐，还没逃出生天便被护卫们用小石子给敲死了，留着准备晚上加餐。

唱歌也会唱出祸事来，谁会想到在这儿荒野的地方会遇到响马，一声梆子响，道路两旁窜出俩骑，周边的小树不停的胡摇乱晃，似乎隐藏着千军万马。

为首的壮汉横刀立马的站在路中高声断喝；“呔，前面的狗贼听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否则爷爷管杀不管埋。”说完还晃晃手里巨大无比的厚背砍山刀，另一个稍显瘦弱的汉子把手里两个磨盘大小的锤子摇一摇，示威。

大胡子看看壮汉坐下马儿稳定的步伐，再摸摸自己挂在马背两旁香瓜大小的流星锤，摇摇头失笑：“这一次走远路可比往日有趣的多了，这几日兄弟们正愁有些无趣，就有乐子送上门了。”

王之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就连小黑都有些错愕。啧啧，实在是好笑，太给绿林道丢脸了，今天这么庞大的护卫队护卫商队过山，不说千军万马，但也是百骑过境，都身经百战，几十骑早已经钻到林子里去找你所谓的千军万马去了，你个憨憨还拿着木头做的兵器在这儿骗人，你没看见商队里不通武力的下人侍女都在钻出头来打量你们两个蠢货吗？

大胡子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冒犯，二话不说抄起马背上的流星锤就甩了出去，响马来不及躲闪，连忙拿起手中的大刀横档，只听“咔嚓”一声，手里的大刀应声而断，流星锤毫不停歇的砸在响马胸口，响马连停都没停就从马上滚了下来，嘴里的全是血。

旁边瘦小的汉子扔下手中的两柄大锤，奔到壮汉跟前，抱起壮汉“二弟，二弟，你没事吧，别吓大哥啊。”喊着手忙脚乱的扛起受伤的壮汉就要跑，早就包围过来的护卫抽出兵刃就要把着俩人砍了。

瘦小的汉子放下伙伴，就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别砍我兄弟，要砍就砍我，主意是我出的，我兄弟脑子有问题，只是听我怂恿的，我才是主谋。”

护卫们面面相觑，转头询问大胡子的意见。

“胡大哥，先别杀这俩人，这俩人不简单。”王之这时回过神来对大胡子说。

“哦，小之看出什么来了？”大胡子转过头问。

“嗯，有点眉目，不过还要再看看。”王之道。王之在前世（以前长大的世界）通读故经，对易经也有所涉猎，所以刚才就看出两个响马的面相有些不同，只不过离得有些远，看的不真切，所以才开口阻拦。

大胡子知道有些书生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所以不疑有他，而且这一路上王之也和他言谈甚欢，也没有给商队带来什么麻烦，，他能感觉到王之和其他公子哥不同，很平易近人，大胡子也很喜欢这个清秀的书生，所以吩咐护卫们：“先留两人一命，带上他们，马上就穿过这个山沟了，出了山找地方安营扎寨。”

护卫们把瘦小的响马绑了和受伤的响马扔上马车就继续赶路，在一炷香后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走出山沟，开始安营扎寨。

王之来到两个响马跟前，商队里的大夫正在给受伤的响马检查病情。

“公子，问题不大，幸好这人心口处有一护心镜抵挡了一些伤害，否则以胡护卫的全力一锤，早已被震断心脉而亡，也算是命大。”大夫给响马包扎好伤口对王之说。

“那就好，那他什么时候醒来？”

“这人体质不错，我已经给他服用了保命救心丸，两个时辰后就会醒来，只是这几天还要小心呵护，以防伤势恶化。”大夫说完就起身去熬药去了。

王之走到瘦小的响马跟前，打量这这个胆大的响马，这时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人面相正是易经上所述的杀破狼三星中的破军面相，其面色青黄，圆长且脸上略有斑点，背厚眉宽腰斜，五短身材，粗略观察也是个忠厚耿直之人，且看其对自己兄弟的情谊也算是一仗义之人。

王之打量着齐钺，齐钺也在打量着王之，他知道他和他兄弟能活下名来全靠王之保全，在大胡子要下令要杀他们之时正是这位公子的阻拦，而且还有大夫能来给他兄弟治疗，否则要是其他人就算不杀他们也会任其自生自灭。

“小人齐钺，这是我兄弟齐奎，多谢公子对我们兄弟二人的活命之恩，公子大恩无以为报，以后但有所差遣，定当义不容辞。”齐钺单膝跪地抱拳道。

“奎钺？看你二人姓名不像什么乡野村夫，且知道劫道时以夸大的木刀木锤震慑敌胆，想必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但如此落魄却又为何？”

“不敢向公子隐瞒，我兄弟二人本是太原城里的不良人，因得罪西市猛虎帮的王老大，被其黑市传话要断我兄弟二人双腿以示惩戒，不得已我才领着我兄弟逃出太原，一路奔逃，前些日子早已盘缠用尽，想起娘亲曾言过家父曾经以木锤威震绿林的事迹，便领着我兄弟用此法混些盘缠，不想第一次便被公子识破，到让公子笑话了。”齐钺扭捏的说到。

王之越听越感觉熟悉，自己好像遇见了不得了的人“哦，瞧你说话到像是也曾读过书，不知令尊令堂是为何人？想必不是默默无闻之人吧。”这个时代能读的起书的还是少数，而且读书人怎么可能做这占山为王的勾当，王之不信自己随便就能碰到一个。

齐钺听王之的语气有些惊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马上回答：“听家母说家父姓齐名国远，曾经也上过沙场，但过多的家母却不多说，家母最是厌烦军人，所以我也不敢多问，只是听家母偶尔念叨瓦岗寨什么的，我的书也是母亲大人教我的，不过小人愚笨，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勉强能写几个字。阿奎是母亲收的养子，因小时候脑袋受过伤，所以家母逝世后就只听我的话，我和阿奎的名字也是母亲取的，这次的事是我兄弟二人对不起公子了。”

听到这里王之便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瓦岗八彪之一的齐彪齐国远。齐国远本领虽然低微，但其运气好，娶了一位极其聪明的妻子，怕丈夫军阵中因本事不行而伤亡，所以给丈夫出了纸锤的主意。后来齐国远常用两柄硕大的纸糊大锤在阵前招摇，不知情者如秦琼、裴元庆等均曾在对阵时被他蒙骗，不敢与之兵器相碰。其在瓦岗中排名第二十七位，看隋唐英雄传的时候王之最喜欢的就是那拿着两柄纸锤糊弄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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