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一剑 （十三）

到了村口，觉秀、觉印、鮑启以及耀光也已经到了村口附近，看到柳三郎五人出来，相互远远的点了点头。柳三郎五人继续朝前面走，他们四人则远远地跟在身后。到了黄帝庙，周围一片安宁祥和，庙里面不知何处升起的青烟，随风而去。他们分明听到里面有人吟唱着诗歌，找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出来这声音出自何处。只是在一间房间里面，发现了一床被褥。所有的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香炉中的香烟还没有完全消散，一看就是有人在此处。于是，他们悄悄撤了出去，等着主人的回归。果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背着一捆柴从山顶上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吟唱。

“哪里是神仙？

哪里有真人？

醒时山上走，

睡功坐造化。

上去仙穹殿，

又遇那阎罗。

云烟消消散，

我自在是活佛！”

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消失在房间里面。只听里面叮咚作响，烟囱中升腾起一片烟雾。李山在心中嘟囔，原来是遇到了同家的人，不过，这人做的闲散诗歌也太闲散了。于是，他拉着中谷子表示他们二人先行进去，看一下情况。但是，柳三郎嘱托，千万不要暴露自己是道门的身份。否则，很容易被猜出来。

“请问有人吗？”

中谷子敲开了门，其他人聚精会神的盯着门这边。

“哎哟，来喽。请问您是要上香吗？”

“对，请问这边的主事者哪位方士呀？”

“我们这儿啊，没有方士，也没有道士，就我一个人。我啊，就是个看门人。”

“就你一个人吗？”

“通常是我一个人，不过有时候胡老三也会过来。明日十五，他就过来接手。”

“我们两人想在此借住一宿，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

“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帮忙。”

“那倒不用，只是有劳二位今晚上帮忙看一看庙。我啊，正好家中有事，须得回去一趟。”

“行，感谢之至。”

他们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不仅可以在此等候，还能在此休憩一晚。

“明日胡老三就会出现，咱们是都住在这里，还是防备一些？”

晚上吃饭的功夫，方化卿提出了自己疑问。

“阿弥陀佛，既然知道胡施主会在此处出现，不妨坦荡些将问题摆放在明面儿上。”

“不，觉印师父，我不赞同。我倒觉得不应该全出现，防止吓到胡老三。若是他直接跑了，我们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第二日，已经到了晌午，胡老三还没有出现。前面那位看守的人曾留下话，说是晌午胡老三还没出现，就一定犯了老毛病。在和记酒家吃酒，每每过来接班时，他都会到了那里吃到晚上才会回来。于是，中谷子和李山留在庙中继续等待，其余人一同前往村中的和记酒家。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胡老三，今儿又有什么好话讲的？大伙儿已经准备好了。”

“对，不过你可不能讲多了，赶紧去庙里面躲一躲。这几日全都是来找你的人，气势汹汹，有些可怕。”

“嗨！你们呐，怕什么。我一个酒糟老鬼，什么都做不了，有什么可怕！”

“还不是你说自己就是那飘雪一剑的主人，人家找上门儿来跟你切磋了！”

“怪我？不，怪你们啊。你们啊，都听了，还到处讲。我都说了，咱就当个酒后故事，听听趣味。可是你们呢，偏是要破坏这份趣味。我那时候，正好在那山上练功。谁知道那个地方是他八门的比武之处？雪下的大，将我的身体都已经覆盖完全，沿着身体的雪变成了水，水又变成了冰块粘在了手上。我听到他们说什么比试，年轻气盛的我就想着能不能以一对二？于是，我迅速调整自己，将气息收拢，放至周身。全身的血液感受热气，迅速沸腾了起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就在我前方两侧。估计是都把我当成了雪堆，我一看他们有兵器，于是也抽出了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把及其精致的软剑。和云风剑乃是出自同一铸剑大师，这位大师从不在江湖中留下名声，留下的不过都是虚名。我一想，他们出招的时候，不如我也出招。结果这两个人冲过来的时候，一看到我这雪堆会动，竟然呆愣在原地。我是抱着一决高下的心将所有力量凝聚在了剑上，所以一招结果了两个人的性命。但是我身上还背着厚厚的雪，想要离开此处。没把握好，从山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一条河里面，晕了过去。那下面的河水算是救了我一命，带着我沿着水流一路而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一处浅滩，一路走了过来。真是缘分啊，我不知这水怎么走，竟然将我送回了半水镇。说起这半水镇，我曾经的名字叫做胡玄君，可惜父母无缘啊。我是孤苦伶仃，独自成长。得一把好剑，便寻人挑战，以此提升自己。不知多少次，差点死于非命。如今，这半残的模样，是任谁也想不到。”

他停下来，从桌子上端起一碗酒，看向周围的人。周围的人，认真听他讲，也都看向他。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胡老三被一重力击飞，落在了门口的位置。他满脸疑惑的看向前方，只见一名男子站在他的前方。

“你就是胡老三？那个自称飘雪一剑的人？”

这人满脸的唾弃，鄙夷的眼神扫过胡老三的身体，似乎要将他扒个精光。

“你这年轻人，一句话不说，竟要动手。真是不像话！”

“我来就是向你挑战，来吧，亮出你的剑！”

“哈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亮出剑！我这端起来酒的手都是颤抖的样子，怎么还能拎的起来剑。那把剑，我早就丢了。”

“恐怕，你压根就不是那人吧？胡编点内容，就将我们骗了过来。你这家伙，死在我的剑下，已经是给你最大的面子。说，你到底认不认识飘雪一剑？”

这句话一出，胡老三就狂笑不止，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他从腰间拿出酒葫芦，打开酒塞就喝了起来。也不知是发了酒疯，还是如何，只管自顾自的喝酒。那人还要动手，被柳三郎上前一步拦了下来。

“你们若是信，便信。不信，走就是了。何必，趁人之危？”

“你是何人？”

“我？和你一样，也和你不一样。”

那人一时语塞，眼睛死死地盯着柳三郎。柳三郎忽然想起自己忘记将云风剑包裹起来，顺手将剑往身后掩了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