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平正给老牛添草料,朱浩阳一头闯进院子粗着嗓子吼着“小牛娃子!不是说回去找我吗!!怎的自己跑回来了!你不用做家具了啊?!!”
李平这才一拍脑门,记起下午约好一起去砍些木材准备做家具,让武试一事搅的忘记了。
连连向朱浩阳道歉,这才平息了怒火。
“算了算了,明天一早我就来寻你,一起上山,记得早起。”
李平满口应承这才把朱浩阳送出门外。
月上树梢,夏日的晚风轻轻吹过,带走白日的燥热,李平独自躺在自己屋顶,望着浩瀚星空出神。
“爹……娘……”
清晨,随着一声牛吼,李平无奈翻身而起,看着从院子中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牛,哀叹一声跃下屋顶落在老牛背上。
“老牛,你是怎么了,这么早叫我起床干什么?”
老牛回头看着背上的小小人儿,晃了晃脑袋往门口走去。
李平被老牛弄的一头雾水,反正左右无事,想着是不是多日没带老牛上山,老牛在家呆不住了?
也就不再管它,坐在牛背上出了门。
刚一出门就看见老远有人向这边走来,李平定睛一看,原来是朱浩阳扛着一大一小两把斧头。
朱浩阳见到坐在牛背上的李平也是一愣,原想着小孩子赖床,自己特意早起一会儿准备过来叫他起床的,没想到已经带着老牛出来了。
待二人相遇,朱浩阳将手中斧头递给李平,又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搭在牛背上,嘿嘿笑着说“小娃娃起的还挺早,也好省的我再叫你起床了,趁早咱们上山。”
李平和朱浩阳打声招呼接过斧头,二人便向山上走去。
李平一路上缠着朱浩阳听他讲外面的故事,朱浩阳平日给青云郡各地送牛。
在村子里也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人,经常给村里这帮小孩讲外面的趣事,在他口中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好热闹。
李平坐在牛背上听着朱浩阳的讲述,心思也飞出了朱家村,小小的心里有了憧憬。
快到日出时分,二人来到山顶,朱浩阳挑了棵比较粗壮的大树,稍作休息便咔嚓咔嚓的挥动斧头。
要说这朱浩阳倒是个砍树的好手,不过一会儿,随着一声吆喝“树倒喽!”这棵一抱来粗的大树轰然倒下。
二人又修去了枝杈,用绳子把粗壮的主干绑好,绳子另一头套在老牛身上,二人一牛一起使劲拖着老树下山。
刚开始,朱浩阳还能用的上力,后来越走越快,逐渐只能勉强跟上步伐,更不用说用力了。
看着还在说笑的李平和前面疾驰如飞的老牛,暗暗称奇。
要说这李平天生神力,自己跟不上正常,可这老牛也没看出半分吃力,跑的毫不吃力就不正常了。
朱浩阳可不是第一次砍树,每次村里建造屋舍要砍树都是他带人上山,可他从没见过这么力气大的牛!
朱家世代牧牛,朱浩阳自是自幼和牛打交道,对于牛可谓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可是也没见过哪头牛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眼看速度越来越快,朱浩阳暗暗心惊,连忙喊道“牛娃子慢点,太快了!”
山路崎岖,又是下山,虽然快些能早点下山,可是太过危险,若是一脚不慎栽倒,那便是肉破血流。
李平正跑的开心,听到朱浩阳的呼喊,赶紧放慢脚步,又吆喝老牛一声,这才把前冲之势化去。
朱浩阳趁此时候喘着粗气对李平说道“你俩下山可不能太快了,碰到沟沟坎坎的停不下来会出事的。”
李平见他呼哧喘气的模样,暗暗责怪自己考虑不周,于是接下来的路程变慢了许多。
可也不过日日上三竿便已回到家中。
朱浩阳帮李平把木材放好就要转身离去,李平问道“二叔这么着急回去?家里有事吗?”
朱浩阳笑着说道“昨日传来消息,说袁家今天会把牛犊送来,家主吩咐下来让族人准备点验接收,这不回去帮忙准备下。”
李平听了也是心中一喜,便不再挽留,送朱浩阳离去。
眼见时间还早,李平默运功法,趁着日出加紧修习。
今日朱家村颇为热闹,清晨起村中便开始喧闹起来,家家户户把牛栏清理一遍,又去家主府前等候袁家到来。
朱浩文一出门就看到村里老少乌泱泱一大群人聚在门口,嬉笑喧闹,不时有人往村口看两眼。
朱浩文有些无奈,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我有事和大家说一下。”
等人群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了,今天袁家把牛犊送来,这是我朱家翻身的希望,也是我朱家的根基。”
“所以来了之后,大家帮忙一起清点一下,不要遗漏。各家的牛栏,饲料,草料这些要准备好,上次狼灾损失的数量府上也已经统计清楚了,这次尽量补齐各家亏损。”
“还有件事就是李家现在只有李平一个小娃娃,而且李家也脱了奴籍,所以那片牧场便空了下来,所以接下来会抽调几人去牧场。”
“至于谁去,下来再议。而这次牛犊数量很大,照顾起来人手有些紧张,大家尽量克服一下,实在忙不过来彼此帮助一下。”
众人称诺,朱浩文见此,便让管家朱正维持下秩序,自己反身回到府中。
用罢早饭,便有人进来通报,说袁家已经赶着牛群前来,朱浩文顾不得其他连忙村外走去。
还没到村口便看见远处大道上尘土飞扬,如一条黄龙滚滚而来,群牛前面一匹高大黑马,上面端坐一人。
只见此人一袭武士劲装,面容整肃,不多时便已来到人前,不是旁人,正是袁家家主袁峰。
袁峰跳下马来,冲着朱浩文一抱拳,笑道,“见过朱兄,让朱兄久等了。”
朱浩文也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哪里哪里,袁兄一路辛苦了,且进府休息片刻。”
袁峰一挥手,“先不忙进府,把这批牛犊先安顿一下,再去府上叨扰。”
“此次我袁家共计牛犊两千,数量太大不好一次押送,故先送来一千头,还请朱兄派人清点接收。”
说着袁峰让开身子,做个请的手势。
朱浩文招来左右,安排众人前去清点,自己陪着袁峰在一旁闲聊。
一千牛犊,乌泱泱挤挤挨挨堆在一起。
看到这一群牛犊,朱家族人如同看到金子一般两眼放光,众人按指挥将其一一清点查验。
人有良莠,牛有好赖,不多时牛群便被分成三群,分为上中下三等。
袁家也是常与牛马牲口打交道的,自是心中有数,不过袁峰还是对朱家这速度和眼力有些惊叹。
能这么快把牛犊等级区分出来,快且不乱,这足以说明朱家对牛的了解绝非泛泛。
二人正闲聊时,朱正捧着账本过来,清点的数目,品相等级条理清晰记录在册。
朱浩文看过后递给袁峰,袁峰上眼一看,与自家清点的差别不大,便取出印章印在册上,交还给朱浩文。
朱浩文同样签押这算是两方认可了这数量,之后再算账就以此为准了。
朱浩文又吩咐朱正安排人将牛犊分发下去,袁峰这时拱手说道“朱兄此间繁忙,袁某不再打扰,明日小弟再将剩余牛犊押送过来,等全数送达再做结算便是,家中还有杂事,这便与朱兄告辞。”
朱浩文再做挽留,见袁峰执意离去,只得拱手笑道“那便有劳袁兄了,待此间事了,你我二人一醉方休。”
“一定一定,朱兄留步,小弟告辞。”说罢有左右牵过马匹,袁峰翻身上马,轻喝一声,带领袁家众人离去。
朱浩文目送袁峰离去,又看了看族人正在管家指挥下登记造册,领取牛犊,秩序井然,转身笑眯眯的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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