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 第二章：圆脸老太

“收到了新的订单！”

电子终端显示收到了订单，在这工作了好几天，我终于适应了这个工作，偶尔需要爬上爬下，也许是因为体型优势吧，爬楼对于灵活的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接到订单的我一看，要送到三十四楼的老年区，送一堆的补给品。好家伙，我将一堆的食物还有补给品装进包里，背上包就往上爬，我已经可以熟练的爬墙了，这个楼的外墙上有很多的废弃的空调外机、钢筋、小台阶等落脚区域，不算很难爬，不过这次路途有点遥远，要从五楼送到三十四楼，为什么这群老人会住在这么高的地方呢？

爬到九楼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自称枫的作家，他依旧是那么懒散的靠在门前，看到我打了声招呼，然后目送着我爬向楼上。

我爬一段上一层休息一会，累的满头大汗的我开始埋怨，怎么要送这么远呢？不过看着我能赚的路费，还是勉为其难送去吧。毕竟在这个世界身无分文的我，还是赚钱最重要。

终于到了三十四楼，这一层的结构是老式的居民楼，楼梯很窄很陡，空气中弥漫着很浓的老人味，楼梯口的墙已经发黄，上面还印着各种小广告，什么上门开锁，这让我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在我小的时候，我家也是在这种居民楼里，每天晚上都时不时听到不知道哪家的父母在打骂孩子，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见哪个晚归的人停摩托车的声音。

那一段时间，我很怀念。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情涌上来，但是却说不出来，难以言状的感觉。

找到了目的地的人家，我准备敲门，但是门却先我一步打开，一个矮小的老太太打开门，眯着眼看了看我，然后说：“是我的东西吗？”我核实了下门牌号，然后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了老太太。

接着很多老太太都从楼上或者楼下涌了过来，还有隔壁的门也打开了，一群老太太叽叽喳喳的围着我，等着她们的包裹，然后又相互发出“嘘！”的声音，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她们有的人没有收到包裹，有憋嘴生气的，有嘟嘟囔囔骂人的，也有不相信想要翻我的包的。

我被挤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摔了的我一把抓住了楼梯扶手，然后手上的电子终端磕到了生锈了的扶手，发出了不小的响声，而这时候，这群老太太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边手舞足蹈的叫着：“千万别碰扶手！”一边开始往楼下还有自己家里逃窜。

我试图抓住一个老太太问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这时候扶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感到不妙的我跟着一个小老太太进了屋，但是没来的急关门就被小老太太拉进了屋里。

小老太太躲到了床底下，而我也没地方躲，就躲到了桌子后面。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关个门，但是这时一个人老太太进来了，我准备招呼她躲起来的时候，她却径直走向了厨房，嘀嘀囔囔不知道自言自语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在屋子里转着圈，翻翻橱柜里的东西，看看茶几上的东西。

我在想她是不是什么小偷，或者什么抢东西的恶霸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后背一凉，她那惨白的、布满褶子的圆脸，裂开的大嘴，还有扭曲，长的诡异的脖子，像极了索人命的鬼怪！

她只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好像是眼神不好吧，并没有发现我，然后逛了一会，“咯咯”笑着出去了，笑声渗人的很！

她走后很久，躲在屋里的老太太才慢慢出来，其他的老太太也都悄悄的开门出来，聚到楼梯口，向楼上张望着。

跟我一起躲屋里的那个老太太则在圆脸老太太走过的地方一遍遍查看着，然后像是疯癫了一样压抑的嘶吼着：“她怎么会进来！她进来了！她摸过这里！”

其他的老太太一边向楼上吐着唾沫一边对我说：“以后来可千万碰不得这个扶手，上面的那个怪物会下来的！你看吧，要是被发现那可不得了！”我有点不明白，那不就是一个长的比较吓人的老太太吗？为什么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啊，不过还是点点头，毕竟那个眼神是真的吓人。

这群老太太也是叽叽喳喳了很久，我到过别选择回去歇息一会。

一连好几天我都在不停的送货，看看积蓄也有不少了吧，口袋里的现金也还剩几百块，一直舍不得用，今天可以挥霍一把，再去李叔家吃只烧鸡了。想到那诱人的烧鸡，我的肚子就叫起来。

说着，立即动身下楼。从楼梯的缝隙里，我看到楼上似乎有双大眼睛在看着我，然后在老太太们的切切私语中听到了渗人的“咯咯”声。是那个诡异的圆脸老太吗？我打了个冷颤，一溜烟的下楼了。

去李叔家点了只烧鸡，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神秘的枫，决定提着烧鸡去看看他，毕竟现在不算很饿，估计一只烧鸡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分他两个腿，然后和他聊聊也挺好，在这个世界我除了工作其实也没人能和我聊天的，同一层的大妈们的话题我也聊不起来，李叔家的小孩我也聊不起来，找个人和我聊天，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是单纯的欲望了。

我爬上九楼，这次枫的门是关着的，我敲响了门，不一会传来拖鞋的踢踏声，嘎吱一声门开了，看见是我他好像丝毫不意外，请我进了屋。

屋里很乱，地上到处是废弃的纸稿，微弱的白炽灯似乎随时会罢工，桌上一个小台灯，然后剩下的就是许多空白的纸还有几支潦草的扔在笔筒里的笔。看来他真的是个作

家。

“你是来讲故事的吗？”他指了指简陋到只剩下床板还有薄薄的被褥的床，示意我坐下。我尴尬的挠挠头，从背包里拿出打包带过来的烧鸡，问：“你吃烧鸡吗？”他倒也不客气，直接撕下一只鸡腿就开始啃。“来，你要说啥故事，我听着。”他一边吃着鸡肉一边说。

“emmm，我其实没什么故事的啦，我挺平凡的，平凡到一无是处的那种，在原来的时世界我学习也不咋样，也没考到啥好学校，就很平常很平常那种。”我也撕下一块鸡肉，然后说：“我其实是来找你聊天的，就，闲聊。”枫吃完了一个鸡腿，伸手撕下另一只鸡腿，然后递给我，然后继续撕扯着鸡肉。

“没事，反正我也很闲。”枫随手抓过一张在地上的稿纸，将骨头吐进里面。“对了，今天我送货到了三十四楼，爬那么多楼好累，而且三十四楼楼上有个很奇怪的老太太，其他老太太都很忌讳她，不过她长的的确有点奇怪就是了。”这样一说他好像来了兴致，点点头说：“继续说。我没去过高层的。”

“没去过吗？”我偏过头，“难道你一直在这吗？”枫嘬了嘬手，说：“算是吧，之前我是在底层出生，后来也是工作，再后来就来了这里，如你所见，九楼基本就我一个人住，其他房间都是封死的，之前还有人住，后来好像是因为里面死了人还是什么，就废弃了。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在这个世界也不是这么好生存下去的，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个人还真的很神秘，他知道的好像很多，我想知道的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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