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大明需要你 第八章：升官，跟着发财

古代的夜晚，只有一些昆虫的鸣叫声，这是在现代的都市生活中所不能体验的，所以到了明朝之后，秦太升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错。

如果没有人吵醒他的话。

迄今为止，他还几乎没一次是自然醒来的，不是被刘泉踢，就是被金荣筱云叫醒，现在，连肖百利也加入了‘闹钟大军’。

又是天还没亮，肖百利就轻扣着他的房门，用他那低沉的嗓门阴森森地说道：“秦兄弟，你醒了吗？”

怎么地，你们古人是都不用睡还是都不让别人好好睡好来着？

连着几天清梦被扰，差点把太升折磨出起床气。但他还是给开了门。

门口那张满脸堆笑的大脸，太升忍不住想给他来两拳。

“肖总管，你还真早，公鸡都没打鸣呢我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肖百利听不出他的讽刺，硕大的身躯赶紧钻到屋内，连太升都惊奇他是怎么在一瞬间移动得这么快的。

“老弟啊，哥哥我有个问题……”

肖百利像是有口难言，太升心想，都是男人，懂了。

“有问题你去治啊，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兽医。”

肖百利警惕地看看左右，但太升这豆腐块大的房间，一眼就看完了，也不知道他做作地在看些什么。

“老哥我有个难处，还需要兄弟帮忙。”

太升皱眉说道：“你放心，这方面我有经验，这样，你回去买点知母、黄柏、熟地黄，三碗水煮成没有水，没事多吃点韭菜跟生蚝，多休息，然后下辈子再好好做人。”

肖百利没心思再听他打趣，立马说道：“我想你帮我拿样东西。”

“什么？”

肖百利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我想你在中正斋里，帮我偷样东西出来。”

“中正斋？那不是要我偷世子的东西？”

“我也知道为难，否则也不会来拜托兄弟你，这样东西关系重大，要是兄弟不帮忙，老哥哥我这条老命可就要折出去了。”

秦太升心想，你死你的，就算你真折了，我最多逢清明重阳带几个朋友去你坟前搞下野餐，但他心中生疑，如果说偷不到这样东西能威胁到肖百利的性命，那也就是说，应该不是他自己想偷，幕后可能站着一个能威胁到他性命的人。

太升问道：“是什么人要你这样做的？”

肖百利显得极为难：“兄弟要是信我，就不要问了，你只要知道对我下令的，是个权势极大的人就对了。”

太升心想，我信你个大头鬼，你这老狐狸，你不处心积虑想坑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见太升没有答应，肖百利说道：“我知道事情不容易办，但眼下我身边能在中正斋出入的，也就只有兄弟一人了。”

说完肖百利将两条黄澄澄的东西拍在桌上，竟是两根金条。

“这两根金条，算是兄弟做事的订金，事成之后，兄弟要多少尽管开口，哥哥我定帮你办妥，”顿了顿又说道：“要是事办不成，兄弟只管装作不知道，哥哥一力承担。”

太升心想，要真是偷不成，肖百利不趁机多踩一脚就算好了，还指望他能什么一力承担，简直痴人说梦；要是偷到手了，按照古人说话犹如放屁的尿性，不杀人灭口就谢谢他全家了，还敢要什么赏赐。

原来先前扮作贺礼的那包银两，是来探问自己的口风的，说是大伙的贺礼，估计五十两之多，大多都应该是肖百利自己掏的腰包，难怪那包银两那块布看着就跟肖百利在王府库房支的那汤药费是同款。

肖百利就是见自己对那五十两都却之不恭，料想自己也是个贪财的人，所以今天才敢放心来晓之以情动之以利拉自己一起下水。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要套出肖百利到底是受什么人指使，想在王府中，偷什么东西。

“你要我偷的，是什么东西？”

……

秦太升在中正斋外发呆半日，心心念念的都是肖百利的话，本来后巷尸体的案子就不清不楚，肖百利要自己偷东西，又会不会与这件案子有关呢？

“来人！”

站了两天了，终于听到传召，太升心想机会来了，不管肖总管到底想干嘛，想找机会把他要偷的东西弄明白，不然自己手里没有一点筹码，就算是想套他的话都套不出来。

进入屋内，只见朱厚熜坐在案台前，面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子。高的男子身形魁梧，肩宽腰粗，矮的那个男子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的模样，最奇怪的是，二人穿着不同，却又都戴着一顶斗笠。

“你送二位客人，从后门离去，不要惊动到其他人，今天不需要你伺候，你送完客人后，就退下吧”

太升应诺，为这两个怪人引路。

这回倒是入了房了，但却连逗留的时间都没有，太升心中无奈，但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两个戴斗笠的怪人，又是什么人，大热天的，二人穿得严严实实，其中一人，手腕处露出的手法看着怎么是红色的，还有一个，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酒气，看着二人背影，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太升心中有了计较，领着二人到后门，将二位送出王府，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就在那个矮的出门之时，太升假装滑倒，双手推了他一把，那矮的本就瘦弱，被太升一推，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向高的那个，太升也假意摔倒，趴在地面上。

高的那个见机扶住了矮的那个，二人也不责怪太升，毕竟太升看着也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二人还过来将他扶起，随后在后巷中分头离去。

太升刚才趴在地面上时，趁着扑倒时二人斗笠上的黑布飘起，看清了二人是谁。

高的那个，是在街上挑战天朝武术的洋人；矮的那个，是摆摊替人写家书的酸儒。

虽说他看洋人长得都差不多，但这洋人在先前的比武中，被人打掉了半颗牙，太升趴地上的时候，正好见到他张开了嘴，这样缺了半颗牙的洋人，他还是不会认错的。

世子怎么会认识这两个人，还装扮得如此隐秘。

一时之间，他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低着头一路思索，一路走回中正斋。

走到花圃处，右耳突然痛了起来，他哎哟一声，右边居然又是筱云这个丫头。

“你这蛮子，当了副总管后，脾性也大起来了，叫你也不理人。”

“冤枉啊，我刚是在想事情，一时走了神，所以没听到筱云姐叫我，不然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不理筱云姐。”

“哼，你个蛮子，又在想些什么？”

太升知道这丫头调皮野蛮，要是不说点她喜欢听的，只怕没完没了。

于是说道：“我在想，许久没见筱云姐了，也不知道她又漂亮了多少。”

这句话果然管用，筱云心头大悦，这才松开手。

“饶了你罢，我问你，前些天，茵茵姐跟你说了什么？”

太升揉了揉耳朵，还是痛得厉害，没好气道：“你想知道，自己问她去。”

筱云一听，又伸手要来揪他耳朵，这回太升却早有防备，脑袋一低，让她扑了个空，再往后跳开几步，提防着她。

看他这严阵以待的架势，筱云反而笑起来了。

“要是茵茵姐肯说，我就不来问你了。”

“那茵茵姐不肯说，我也不说。”

筱云听得又是生气，二人在花圃中追赶一阵，筱云眼看追不上，说道：“我问你，我听家丁说，平日里刘泉对你颇为刻薄，那天你又为什么要帮他？”

太升躲在门柱后边说道：“那筱云姐平日里对我也是揪耳朵又骂又打的，你要是快被官差带走，看我帮不帮你。”

“好小子，敢咒我！”

二人又是你追我跑，累得秦太升心想，只有在这个小丫头面前，自己才能像个孩子一样无拘无束。

“你定会帮我的，我知道。”追了一阵之后，筱云停下来突然说道。

太升惊奇，这小丫头不会是在看过自己处理后巷尸体的事之后，对自己有了些好感吧。

想到这里，太升不禁想要整蛊这个野蛮丫头，从院子的花圃中跳了出来，捂着耳朵大声哎呀起来。

“这是怎么了？”

“筱云姐，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耳朵可是裂开了？怎地一直流血。”

听太升一说，筱云也是吓了一跳，看他手指缝里还透着血，她还当是自己出手太重，把太升的耳朵揪出血了，又急又怕，小心扒开太升鬓发，却见他的耳朵完好无损，没有半分裂开的迹象。

太升却趁她疑惑时，手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随后立即跳开。

筱云惊魂未定，一抹脸颊，却是花圃里几朵红花的花汁，方才秦太升就是拿这个涂在手指缝里假装流血。

筱云跺着脚就要找他算账，都被他借着门柱跟花圃的地势闪转腾挪间避开。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太升于是先对着她作揖道歉一番，再拿出手帕，打湿之后凑到筱云身前，捧着她的脸擦掉她脸上的红印。

此时的筱云闭目任由太升处置，太升心神大乱，她要是好像往常一样打打闹闹还好，偏偏现在表现出恬静的模样，这样的转变更是让人欲罢不能。擦掉红印之后，太升不舍得放开她，筱云也还是闭着眼，双唇微张，太升差点把持不住亲了上去。

太升知道，如果他吻了筱云，那这个姑娘就认定他了，筱云这丫头不过十几岁，正是芳心窜动，容易把崇拜当作倾慕的年纪，如果自己撩动了她，就算她平时再任性，从此也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自己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最后一丝的良知还是拦住了他，筱云可以不懂事，自己绝对不行。再说这丫头也不知道过了十四岁没有，他分辨不出这个年代女子的年纪，就算过来十四岁的法定年龄，他这个来自法治社会三十岁的人，是想过用现在的少年身体招摇撞骗，骗吃骗喝，但还不想当欺负未成年人的畜生。

分神期间，太升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筱云的嘴唇，只听到她轻声呀了一下，太升虽是心痒难耐，但也强迫着令自己镇定了下来。

这里王府的人来来往往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又不知道要生造出什么事来。王府内本就疑云重重，自己一不小心，都会卷入其中，现在可不是多生事端的时候。

“好了。”

太升将手抽回，正经地站在离着筱云三尺开外的地方，筱云缓缓睁开双眸，眼神多少有些怨怼，神情不免露出失望。

“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说罢太升一溜烟跑出府去，留待筱云落寞地站在原地。

他原先只想赶紧逃离现场，没想到竟跑到王府外面来了，想到世子今天也不用自己站岗，于是索性想到衙门看看刘泉怎么样，一路上，他仍在回想刚刚的危险时刻，自己手指处，还有些滑腻，指尖还残留着筱云脸颊的水粉香气。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阿q正传》看过的片段，阿q摸了小尼姑的脸后，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了。想到这里，太升害怕起来，心理不断地自我暗示，自己只是将筱云看作妹妹，千万不能有非分之想，暗示完毕后，连着喊了好几句阿弥陀佛，生怕东方的神佛镇不住自己的心魔，赶紧又补上几声哈利路亚。

胡思乱想间，太升已来到衙门门口，他试图进入衙门，却被看门的两个年轻衙役拦住。

随话说，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你莫进来，这点浅显的道理太升还是懂的，钱他是没有了，但狐假虎威的势他多少还有些。于是他亮出了身份，说明自己是兴王府里的人，来问提走的嫌犯刘泉的近况。

两个年轻衙役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匆匆跑入衙门内，请示上级去了，过不多时，一名官员打扮的人，戴着十来个衙役赶来相见。

为首的官员一见来者是秦太升，热切说道：“原来是兴王府贵客，我们先前曾见过，老弟可还记得。”

那官员是先前在后巷中见过，当时他就跟在安同知的身侧，太升说出许多死者的推断时，安同知还向此人求证过。

“大人客气了，小人只是王府下人，难得大人还记得小人。”

那官员笑道：“老弟在兴王府当差，我是给朝廷办事，哪有什么大人小人之别。”

秦太升也是郁闷，肖总管已经左一句兄弟，又一句兄弟，现在又来一个开口闭口叫自己老弟的地方官，自己要在明朝混多两年，还不知道会多出来几个哥哥。

“小人识浅，敢问大人姓名。”

那官员笑道：“我姓陆名终南，表字云起，任安陆州从九品吏目一职，老弟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如何。”

太升心想，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人的名字是从王维的终南别业里取的，估计祖上也是读书人，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吏目，难怪对他这个家仆都这么客气，不过文人相轻，书生意气，该给文人的面子还是得给足，否则文人小气起来，比小人还难缠。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作揖施礼，说道：“陆大人，我这回，是来询问前几日衙门带走的那名疑犯刘泉，请问他的审讯是否完毕？”

陆云起为难道：“老弟来得不巧了，这名犯人原先是要在衙门羁押审讯的，但安大人说，”

陆云起低声说道：“安大人说，案情地点涉及兴王府，需妥善处理，于是将疑犯提去审讯了，至今未归。”

太升想，既然刘泉已被安同知带走了，量他一个九品的吏目也拿不了什么主意，于是向他客套一番，随即告辞。

临别之前，他见到衙门里的十几个人，先前在后巷的时候，安同知也浩浩荡荡带了几十人马，但好像并没有这些衙门里的人，否则刚刚两个守门衙役也不会不认识自己了。

“陆大人，请问之前安大人到兴王府查探凶案时，可有在衙门抽调兵马？”

陆云起照实答道：“事出突然，安大人是自己备好的人手，当时衙门中同去的，除我以外，只有一名判官大人。”

判官可不是说阴曹地府里阎罗王的伙计，这里的判官是明朝的从七品官员，也就是说，凶案发生时，安广厦就只从衙门中调了两个官员，却不用衙差随行吗？

难怪当天的凶案，那么多的人居然没一个看出尸体的死状有异，原来当天在场的人，竟然只有两个官员是衙门里的。

那当天的几十人马又是从哪里调配来的，找的两个官员应该只是拿来掩饰，为什么不让衙役随行，是信不过衙门的人，还是要做的事，是不能让衙门的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