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执剑人 死神

听听，灯坏了，还没修，多么朴实无华的理由，我预想了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点。“那刚才那一出是什么意思？想试探我？”

“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到单纯的小孩子心血来潮想逗着玩一下而已。”明崇俨掏出灯笼很随意的放到了桌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灯笼一下子就让房间看起来舒服不少。“只能先用我的法器凑合凑合了，哦，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为人很随和的，随便坐。”

随便拉过来一张凳子坐下以后，我也是直奔主题。“那么请问隐校长这找我过来有何贵干呢？”

明崇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开始摆弄起了他那个长得像灯笼的法器，一番摆弄过后，原本柔和的明黄色光就变成了现在紫金二色光芒的交替蕴映。

因为这次离得比较近，因此我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这个灯笼法器的细节，它的最外面是一圈锖色的齿轮状外框，由两块接近圆的多边形组成，上面篆刻着有点儿类似于象形文字的铭文；第二圈是一个标准的银色圆环，除了上面同样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第三圈则是一个散发着红光的血色的圆环，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最里面的那个球体……之前光线不好，再加上距离有些远，所以才把它看成了球体，实际上那是朵由紫色能量组成的花苞，品种的话应该是牡丹花。

“卦象告诉我，这个世界即将发生剧变。”明崇俨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我，平静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卦象？你还会算卦？那不是骗人的把戏嘛。”虽然如此，但那句话从明崇俨嘴里说出来却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别的不说，他这一身打扮就像是搞那行的，要是放古代多少算个半仙儿，说不定还能混个国师什么的当当。“封建迷信不可取啊校长大人。”

明崇俨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即又开始摆弄起了那个奇怪的灯笼法器，光晕的颜色几番变化以后，明崇俨才又把目光看向了我：“卦象还告诉我，即将发生的剧变和「键」有着莫大联系，而你，和「键」同样有着莫大联系。”

「键」？还和我有关？

明崇俨的话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键」是什么？和我又有什么联系？”

“别急，让我来助你窥探未来的天机。”明崇俨说着便操纵着灯笼法器让它再次漂浮了起来。“看完之后你会明白的，注意，别抵抗，忘川，启！”

随着明崇俨的一声轻喝，漂浮着的灯笼法器也荡起了阵阵柔和的能量涟漪，不知为何，困意也如同那能量涟漪一般阵阵袭来，是昨晚上没睡好吗？不，我昨晚上压根儿就没睡觉。

就在我准备掐自己大腿一把强提起精神的时候，明崇俨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别抵抗，想睡觉是正常的，有我和忘川的协助，入梦便能窥探天机。”

…………

昔日的繁华城市只剩下了一座又一座废墟，满是裂纹与沟壑的马路上横七竖八地摆满了锈迹斑斑的汽车，远处屹立的破败钟楼还在诉说着这座城市曾经的繁荣，只是它的指针早已断裂……

沉寂了几百年的火山突然爆发喷出了灼热的熔岩，往日郁郁葱葱绿意盎然的森林如今到处都是滚滚浓烟，原本平坦的大地裂出了无数条峡谷般的口子，只有沙漠中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一如往然……

海面之上，五道黑色的风暴裹挟着海水冲天而起，海上钻井平台在滔天巨浪的冲击下即将倾倒，风平浪静以后，只见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漂浮着人类的尸体，场面令人窒息……

一只又一只的怪异生物肆意的穿梭在人类打造的钢铁丛林，曾经的地球霸主，站的食物链最顶端的猎手，如今却成了被狩猎的对象，面对那些怪异生物，他们能做的只有逃跑，逃跑，逃跑，因为一旦被追上，就只剩下惨叫与哀嚎……

这是真正的地狱绘图。

醒来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浸透……好难受，不单单只是被打湿的衣服贴着肌肤的难受，还有另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明崇俨起身把一杯水推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你出了很多汗，先喝杯水吧。”

明崇俨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种难受名为口渴，道完一声谢以后，我就端起那杯水牛饮了起来，不到五秒时间，那一杯水便被我咕嘟咕嘟灌下了肚，这下舒服多了。

“说说，你都看到了些什么？”明崇俨饶有兴趣的闻道。

“末世，灾难，地狱。”不需要多想什么，脱口而出就是这六个字。

“哦？还有呢？”明崇俨继续追问。

还有零音，在我梦见的所有场景中，我都看到了零音的身影！梦中场景的她还是和现在一般单薄，和之前一般冷漠，在末世，灾难，地狱背景的衬托下，她那冷漠俯视众生的样子像极了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灵。

“死神！”

又或许，零音本就是一位神灵，万物终将寂灭，唯有死神永生！零音就是就是那位永生的死神。

“死神么，倒是不失为一个恰当的比喻。”明崇俨依然一脸平静。“每次出现都会伴随着足以将整个文明灭绝的灾难，这就是「键」，也就是你口中的死神，一个收割文明的死神。”

收割文明的死神吗？我真的很难把这个形容与零音联系起来。“光靠你那个什么卦象，你怎么知道零音就是所谓的「键」？”

“她还给自己取了名字？可笑。”明崇俨嗤笑了一声，然后又正色道：“除了卦象，还有异象，时间与空间，是一切规则的起点，而「键」是规则之外的存在。她一出现便会引发规则上的异象，上一次是空间的折叠，而这次，则是时间的倒流。”

我沉默，时间倒流是我引起的……

“其实在「键」刚出现的时候我们已经有所查觉了。”明崇俨手一挥，名为忘川的灯笼法器上方便出现了一个全息投影，那是一棵树，一棵带有梦幻色彩的大树。

整棵树都散发着淡淡的绿色莹光，周围朦朦胧胧，飘飞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大树枝繁叶茂，这要是按照比例还原出来的话，估计比埃菲尔铁塔还要高上不少，埃菲尔铁塔高三百三十米，目前世界上最高的树是澳洲的一棵杏仁桉树，高一百五十六米。

所以这不应该是现实中存在的东西。

“这是？”

“这是生命之树，因为它和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以我的能力只能映射出它的大概形象。”

“这和零音有什么关系？”

“「键」最早出现记录的是在寒武纪。”

“What？”寒武纪？虽然我读书不认真，但是我好歹也知道人类最早出现在三百万年前，而有记录的文明……也才两万年，寒武纪距今5.42亿年，人类记录的文明连人家一个零头都不到，寒武纪时期的记录，三叶虫文明吗？

还是说寒武纪是一本书的名字？

“通常认为，寒武纪的生命大爆发是地球生命的起源。”

“那是客观事实好吧。”看来明崇俨口中的寒武纪就是我想的那个寒武纪，所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过三叶虫文明？

“就是因为客观，所以才不一定是事实，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假设，因为思想是没有局限性的。”明崇俨一本正经道：“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确是地球生命的起源，不过却不是文明的起源，而生命大爆发的原因就是「键」的出现，这么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从明崇俨认真的表情看来，应该是他脑袋出问题了。

我猜他的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键」和生命树会一起出现。“难道你想告诉我，地球生命是由一棵莫须有的树发源的？”

这太虚幻了，比起相信这个，我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三叶虫文明。

“毁灭与进化并不冲突，「键」的出现会带来毁灭，生命之树的出现会带来更高级的进化，毁灭与进化互相映照，直到今天……”明崇俨的眼神突然变得亢奋，声音更是提高了两度：“「键」与生命树又一同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