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侍名谦 【七】接受重任

方玦怅然道“大人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觐见圣上，方玦就不打扰了”

孟谦道“你也在府内歇息下吧，这房间大、一旁还有侧卧，暂时歇息也方便，也不必来回跑了”

方玦道“也好，那就打扰大人了”

孟谦在主卧宽衣歇息，方玦到侧卧，熄了烛火，和衣躺下，渐渐睡去

次日，孟谦方玦与孟顾宁，一同入宫进朝

孟谦身穿朝服，朝堂之上、于文武百官前参见面圣“臣刑部侍郎孟谦，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玦立于皇帝身侧，他换了剑，配了刀，一手扶上，一副严肃警戒的姿态

此时正视着孟谦，一种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时隔多年，共侍一主，让方玦仿佛回到了军营的日子，只是距离更近些

孟谦则低头叩首，并没有瞧见方玦正在看他

像往常一般，皇殿议朝政

“陛下，臣参议，近日北方又起大旱，百姓民不聊生，朝廷年年拨款却不见其成效，陛下！各中原因，还请陛下严查”

一老臣满脸沉色附议，众人心惊，均埋头不敢发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来应和

“爱卿忧国忧民、朕很欣慰，但天旱岂非人力独解，需君臣合心、天时、地利、最重要便是人和，拨款究竟去了何处，是不是为百姓服务，朕时常在想，若是掷千金无成效尚情有可原，但若是被贪污而误事，那便是诛九族都不能平民愤！”

闻言，百官跪地，齐声“吾皇圣明、诛恶臣等万死不辞”

“这件事，朕会细细查明，有事觐见、无事便退朝，孟谦你留下”

孟谦被点名独留，众臣各个心中想法万千，但只告别了朝堂，按序退下

“方玦”

方玦应声，答道“皇上”

“你随孟谦去调查一个人”

方玦跪地俯首、问道“陛下是指？”

“是西聂王，孟谦，你可知这西聂王的名声”

孟谦道“孟谦初入朝政，谅孟谦无知，还请陛下告知”

“这西聂王，是先皇容妃之子，是朕的皇兄、当年争储君之位、朕与他均得先皇钟意，先皇曾久久未决”

孟谦听得认真，端正了身形，恭敬从容，明皇继续道“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朕扳倒了他，这件事后，他便请辞不问世事，遥居乡野”

孟谦疑虑问道“陛下，此事为何时”

明皇道“他的母亲，容妃，牵扯一桩命案，即害死过曾经尚未出生的皇子，传言她做法十分厉害，她本不得宠，容妃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怀了子嗣”

孟谦道“陛下说他不问世事，后来又为何封他为西聂王”

明皇道“容妃曾经是太后的亲妹妹，也是朕的姨娘，太后仁慈，只处置了容妃，而没有对西聂王出手，在先皇眼里，西聂王是可塑栋梁，朝中心腹较少，先皇便召他回京效力，他也没有推辞，这几年也政绩卓著，朕便也没多想，可是”

明皇顿了须臾，摆了摆手道“罢了，不说了，朕此次就是要调查他，此次赈灾济贫无果，他能否自证清身，就托付给你们了”

孟谦后退一步，掀起下摆，跪拜道“臣定当不负陛下重望，彻查此事”

方玦抱拳也道“属下遵命”

出了华贵威严的朝堂，孟谦正步走前，方玦跟后，孟谦身着锦衣华服已然不是那套熟悉的墨衣，束起的发也被帽子遮住，只露出秀眼俊眉，一派禁欲端庄之态

方玦多看了孟谦几眼，心中突的冒出个想法：若是孟谦穿上映月阁的红衣，又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不禁思绪飘远

直到孟谦转身想与方玦商讨调查西聂王之事，看到方玦痴痴地看着他，一副呆傻的样子，疑惑道“方玦？”无回应又道“方侍卫”

方玦才从痴迷中正了神，不过眼神还是一副嗔痴样，他慢慢走近靠近孟谦道“玉封大人…的鬓角”说着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理了理孟谦的发丝端正了官帽

原来孟谦的头有些小，官帽有些大，几步走多了便一边高一边低，蹭出了一缕鬓角发丝，他理鬓发的时候，全程盯着孟谦的脸，看的孟谦后退两步稳住

“我…我自己来就行”一想到面前这个俊美的男人曾经那么像个女子，还把他忽悠进去，孟谦怎么都不能好好与他直视，毕竟方玦姿容秀气得多，看久了总会带入女性角色

方玦笑道“玉封大人打算如何调查”

孟谦道“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搜家，得潜伏进，我会轻功，只要伪装好，潜入西聂王府不成问题，有些事只能背地里干，明面上了解不了，皇上怀疑西聂王，那必定事出蹊跷，我看只能暗中调查，你也会轻功的吧”

方玦道“会，伪装我擅长”方玦不怀好意地咧开嘴笑起

孟谦只道“那便麻烦你了”

两人收拾装扮好，先是穿着婢女的装扮，摸黑进西聂王府

这时西聂王府内正设大宴，一排排、一列列的婢女、小厮端着碗碟瓷盏、跑进跑出，所以趁乱这两人方才能进来，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这之前，孟谦被方玦推到他的卧室，凳子上摆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那是两套西聂王府上婢女的服饰

方玦以前进过西聂王府里参观，自然知道那些婢女的样貌、穿着如何，他照着样子让周妈妈帮他缝制衣服，方玦穿惯了女装，当然知道怎样才能隐藏自己，收腹屏息不在话下，而且较孟谦而言方玦更瘦小些

反观孟谦，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尴尬满脸，从上到下没有一点像女子的气质，倒是那张俊俏的脸带了假发还稍稍像些，孟谦的宽肩撑得满满，而且他不懂得收腹屏息，所以卡的有些难受

方玦道“玉封大人，难为你了”

孟谦道“无碍，眼下只要先混进去就好，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方玦，我们出发吧”

于是黑夜，两人进了西聂王府，不知是何原因，西聂王大设盛宴，庭院中灯火辉煌，人群噪杂，方玦与孟谦虽然混了进来，但被安排到了厨房端菜，推推搡搡间两人到了后厨房

十几位大厨正忙的热火朝天，脖颈处挂着白色毛巾擦汗，锅在火蛇中被摇来摇去，佳肴在锅中翻腾跳跃，香味飘散

一旁的老婆子看到这两人便招呼了过来道“你们两个，别傻站着了，过来端菜吧，正好缺人手，今天大小姐定亲，马虎不得”

方玦笑眯眯道“妈妈，我们新来的，有不合礼数之处还请多担待些才好”方玦声音一出，一旁的孟谦又瞪大了双眼望着他

这老妈妈甚是喜欢方玦，眉眼弯弯道“这姑娘长得真标致，我看了都开心”

两人端着菜肴，随着婢女的列队，孟谦偷偷摸摸侧头问道“怎么你这么受人喜欢”

方玦嘴角一扬道“第一，我有魅力，第二，我只要想让别人喜欢我，那么那个人一定会喜欢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谦看到方玦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亮了光

这个人十分且极其自信，但另一方面，这个人也是真的有自信的资本

“王爷，我来迟了，还望莫怪，令爱定亲，可喜可贺啊，令婿当真是才貌双全，两人天作之合，真是一对璧人哪”

方玦放眼看去，这是个文官，叫李赫名，礼部尚书，西聂王于他来往十分频繁，这个人在场，方玦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哈哈，尚书大人言重了，远道而来，才是我的荣幸，老夫先替小女谢谢大人了”

这李赫名处事圆滑，不得罪人，他本是原礼部尚书手下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后来不知怎么就被废了，升了李赫名上来

李赫名趋炎附势、结党营私，这些年方玦一直在调查他，始终没有什么头绪，他人前极为恭敬从容，与人相交坦诚，因此极少有和他对着干的官员

看李赫名入了席，方玦偏头盯着孟谦“看到那个八字胡的人没，小心点他，他不简单”

孟谦看着李赫名“我知道，此人比我的官爵大，观他言行举止，能在官场风生水起，与西聂王深交，不是普通人”

这时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跑到了西聂王跟前，她撒娇喊道“爹爹，孩儿今天好高兴”

问言，孟谦便懂了，想必这就是西聂王之女，订婚的大小姐，她笑容满面十分幸福的模样

西聂王宠溺道“卫疏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道“我相公等会儿就到了，爹爹莫着急”

孟谦与方玦互看一眼，今年榜上有名的状元郎卫疏？

大小姐入了席，此时卫疏出现了，他缓缓踱步走来，虽穿着红袍，面上却不见喜色，反而让人觉得他疲累不堪

他面无表情看了西聂王一眼，后抱拳道“王爷”

西聂王正了脸色道“该改口了”

卫疏愣了神，而后缓缓启齿道“父亲”

听到卫疏喊着两个字，朱映怜开心得跑过来，环住了他的臂膀，她道“相公”

卫疏脸色冷淡，表情僵硬，任着她搂，旁人眼里这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王爷的女儿嫁给了状元郎，且不说是才华与地位相匹配，就旦旦说在朝政上就是强强联合

孟谦道“我总觉得，卫疏定亲很不情愿，莫不是根本不喜欢这女子？”

方玦看着孟谦道“这卫疏，确实不喜欢朱映怜，另有其人”他继续说“大人想听吗”

孟谦道“你继续说”

方玦只道“那个人和大人是至亲”孟谦有些震惊道“难道是…”

方玦道“是的，孟梦，大人的亲姐姐”

孟谦道“我怎么不知道”

方玦道“不过大人不必忧心，卫疏只是单相思，孟梦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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