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乔安在晚玉的怀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就把晚玉的衣襟打湿了。
晚玉却毫无责备的意思,只是心疼地望着她:“安儿妹妹,难过的话哭出声会好受些。”
乔安抹去泪水,摇了摇头。
她从来不是大声哭泣的那类人,前世里就是。
她豪门的千金大小姐,从小被教导必须要和兄长姐姐一样优秀。
如果她做不到,所有下人都会看她的笑话。
所以她学会了坚强。
即使受了委屈,她也只会在无人的地方偷偷流泪。
可能是泪流得太多,乔安觉得喉咙苦涩,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晚玉姐姐,是我待客不周,让你在浴室里坐了那么久...”
晚玉伸手想摸了摸乔安的脑袋,“你把我衣服都哭湿了我都不在意,我还在意坐在哪里?就算你拉着我坐进浴桶,我都无所谓了。”
晚玉突然说了句玩笑话。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乔安带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晚玉心里一松,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起了个头,便再也停不下来。
直到泪花儿都从眼中要崩出来了,两个女孩儿·才揉着肚子勉强止住笑。
乔安叹息:“之前哭了那么久,胸口里还是闷闷的。没想到还不如大笑一场来得痛快。”
她又说:“晚玉,谢谢你对我那么照顾。罗府的人都知道我是孤儿,可只有你和韩妈妈和辛大厨对我表达了善意和同情。从今天起,我乔安就当你是朋友。”
晚玉低声念道:“朋友吗...”
大宅里面女眷寥寥。
罗老拳师的夫人多病,常年卧床。
夫人的丫鬟陪着夫人伺候,高人一等,又极少在府中露面。
罗悦是主子,晚玉自然不能和罗悦做朋友。
一起伺候罗悦的清莲,却也与晚玉不和。
其他丫鬟都是粗使奴婢,她们本就不愿和一等丫鬟亲近。
加上罗悦不喜自己的贴身丫鬟沾染粗使奴婢的气息,晚玉和她们也很少往来。
这样算来,这罗府大宅里,晚玉竟是孑然一人,连个朋友都没有。
她感激地望向乔安:“那,我们说好了,你也是我的朋友。”
两个女孩子,一个10岁,一个14岁。
新萌芽的友情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乔安去厨房端来两盅红枣热汤,是韩妈妈特意为她留下的。
乔安和晚玉一边喝汤,一边聊天。
乔安聊海岛风景,聊怎么挖螃蟹,聊赶潮时怎么捉鱼虾。
晚玉聊女红,聊自己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了一盒水粉,结果竟然买错了色号,聊自己也想学武功。
聊着聊着,两人聊到了各自的童年。
晚玉说道:
“我和清莲是表姐妹,我们的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两人嫁的男人正好都是做米粮生意的。”
“那一年北方闹饥荒,朝廷跟米粮商人买粮食,还要求商人把货物亲自送去灾区。我们两家正好同行,结果路上遇到了山匪打劫。”
“山匪要抢粮食,可粮食是朝廷钦点的,弄丢了粮食就会掉脑袋。父亲和姨夫不愿意抛弃粮车,雇来的镖师们却是软脚虾,看见山匪亮出精铁制成的武器,马上扔下我们四处逃跑了。”
“山匪劫了粮食,怕我们父母报官,便手起刀落,将他们都杀了,连我的奶娘都没放过。我和清莲年纪很小,山匪就没杀我们,打算把我们绑了带进山匪窝里。”
“这时远处的官道上传来马蹄声阵阵,竟是另一支押送粮食的队伍。山匪又要故技重施,哪想到配送这支粮队的镖骑却英勇好战,直接把山匪打得屁滚尿流,连从我父亲和我姨夫手里抢过的血淋淋的粮食都不要了。”
“一个镖师救起了我和清莲,他问我们要不要跟着他回去,我们当时早就吓懵了。后来我们跟着他见了老爷,老爷允许我们进罗府给还是小小孩的大小姐当贴身婢女。”
“救下我们的镖师姓陶,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救下我和清莲后,他经常会来罗府,在府外和我们见面,还偷偷给我们带些小玩意儿。他很年轻,去年却伤了腿,老爷便辞了他。下山那天,他对我说他会寄信给其他镖师,让他们转告他的近况。可直到现在,他只来过一次信,只提起自己在食肆里找了一份活。”
说道这里,晚玉双眸低垂,双手无意识得绞着,黯然伤神。
乔安是多活了19年的人,一眼就看出,晚玉正在思念那位救命恩公。
她伸出小手握住晚玉的手:“晚玉姐姐,莫难过了。”
被只有10岁大的小女孩细声安慰,晚玉有些不好意思:“唉,我年纪比你大,反而没你懂事。”
乔安握住晚玉,眉眼弯弯的:“晚玉姐姐,我觉得你一定会再见到那位恩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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