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 物是人归，丝断纤连

三人寒暄了几句，顾温冉拉着木然的沈莫娴回去了，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一路没说话。轰烈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她的皮肤上，她毫无知觉，径自走到硬邦邦的木椅上。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震醒了她，她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袖，忽然回过神来。接着，是浴室里水洒落的音响，原来顾温冉刚才问她要不要洗澡，她居然稀里糊涂地摇头。

沈莫娴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背靠在椅子上，视线被灯照的模糊了许多。她百无聊赖一样地眯着眼，似乎想要打破一个梦。

她记得秦琴告诉她，他没有忘记过自己。那就好，不然她就亏大了。沈莫娴在一片混乱中琢磨，想出几句安慰的话。

稍有凉意的晚风吹过树梢，在屋内看仍只是漆黑一片。今晚看不见月亮，星星倒是璀璨。她拖沓上拖鞋，想看的仔细些。那些明星还真像歌谣里写的一样，在沉寂中闪着光。她在远处的天空发现了一颗棕色的星星，莫名其妙地许了个愿。

一片黑暗中，窗台上褪了色的银色细链很是耀眼。沈莫娴将它举在窗户外看，风把她散开的头发一并吹起，她的思绪也随之飘向远方。

傍晚十点钟，办公室里静谧极了。电脑前闪烁着暗黄色的灯光，照耀在青年的鼻梁上。若是凑近看，便会发现这青年的眉眼极为清秀。皮肤尤为清透。浅而秀气的眼窝中生出两只丹凤眼，眼尾修长，透出些许若有若无的漠然。

青年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靠在皮椅上歇息。他的发色浅极了，一绺前额的发丝盖住了他的眼，他有气无力地拿起手机，挤起眼睛来缓解疼痛。

“喂。”

还没有人回话，秦烨自己隔着电话笑了起来。秘而不宣道：“睡了吗？”

“你还有脸跟我提。”江池锦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在三个小时之前，秦烨说他头疼提前下班了，而没完成的稿件就都推给了江池锦。江池锦现在才想起来，上次他说他胃疼。自己居然信了。他不登门拜访就已经很好了，秦烨现在还有胆子主动找他？

“你还记得沈莫娴么。”

江池锦早已准备好的话一瞬间被堵住了。“怎么了？”他背靠窗台，目光凝聚在地板上。

“跟我妹一个高中，堰西，你不陌生吧？”

他握住手机的收骤然收紧，透明色的手机壳有些发粘。心脏像是被皮筋勒住了一样，不自在地动了动喉咙。微弱的月光照进来，他的头发上隐约渡了一层银，侧脸看向夜空，半张脸打了阴影。

“我知道了。”他低低道。立刻要挂掉电话。

“啧，又挂了。”

秦烨独自抱着手机摇头。

半夜，路上的行人几乎不翼而飞了。星星点点的大排档的灯火挂在街上，他摸出车钥匙，准备下地下车库。

黑色的车在不远处鸣了一声笛，泥胶的地皮十分完整，他驾驶着一辆不大不小的轿车，停在房门前。江池锦家并不大，实际上他有钱，钱多的很。但他还是喜欢小房子，也不用雇佣别人打扫，收拾起来很方便。十分有安全感。

在公司忙完一阵后，他又坐家里捣鼓了一阵。然后去厨房随便弄碗面条吃，就准备睡觉了。

傍晚，江池锦的身上只盖了一层浴巾，他还没吹干的头发浸湿了枕头，从一片片现实倒入幻境。

风几乎吹遍了这块地，带走了每个人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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