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转生成一条蛇 第二十八章：尊严

我成为了笼中鸟，转换成阿黛尔的技能回路从圣教堂出来，我整个人对眼前的信息有些杂乱。不是思考教延国的典故的话，目前我所要做的就是重新返回地下城，杀了玛伊雅弥，完成对萨麦尔和切茜娅的承诺，同时也完成教皇的承诺，虽然这是一个双赢的选择，但是退一万步说，即使我击败了玛伊雅弥，我并不觉得这个Bug一样存在的教皇会放过我。

“束手无策了呀……”

我苦笑着感叹，一路回想，好像一直被人强迫不愿意做的事。但是最起码，萨麦尔和切茜娅会赋予我力量，也就是存在各种意义上的交易而已。而教皇的要求，没有任何回报。我也许应该想个办法脱身。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吧。”

他的权能太变态了，我估计刚才我想脱逃的心声也应该被他感知到吧，所以他也有恃无恐，毕竟还存在着实力上的差距。

“阿黛尔宝贝！”

我刚走下阶梯，远处跑来一个背着一把大剑的男人。

“亚尔斯特叔叔！”

我回应他一句，他加快步伐，跑上来牵住我的手。

“怎么样，和教皇的会面。”

我又是一阵苦笑，心里虽然各种不服，但是嘴上还是说：

“一切顺利，呵呵，教皇大人也很喜欢我。”

亚尔斯特一脸骄傲地昂着头，神气十足地对我说：

“那也不看看这是谁！这是阿黛尔，前圣女安雅的女儿！”

亚尔斯特甚至连亚特的姓氏都不加上去，可见他对安雅的情愫。这时候，我们身后悄然出现三个人。

“这不是亚当家的二公子和……阿黛尔小姐吗？”

这个声音！我下意识猛的回头，亚尔斯特也黑着脸回过头，雅多拉和另外两个身穿一样的修女服的圣女站在身后。而且，她那只断掉的手臂，居然复原了！

“臭女人，别惹阿黛尔，我今天心情不好。”

亚特把手放在后脑勺，准备随时拔出那把大剑。雅多拉伸出食指和中指轻捂住性感妖娆的红唇，吟吟而笑，端庄优雅，和昨晚的行为大相径庭。

“亚尔斯特先生，不要激动。”

雅多拉说完，旁边两个看起来像双胞胎，面无表情的修女身上散发出绿光，眼睛发红流血，暴躁的亚尔斯特居然一瞬间镇定下来，失去战意。

“圣女家族的人偶吗，真是恶心。”

亚尔斯特拉着我，一脚踢开其中一个双胞胎，那个女孩子被一脚踹倒，但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裙子上的灰尘都没拍干净又马上如同条件反射一样站起身。我疑惑地看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也用那双空洞血红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和现在阿黛尔的我长得很像。而且真的如同人偶一样。

“亚尔斯特叔叔，你干嘛突然打人呢。”

雅多拉今天对我并没有敌意，但是亚尔斯特不爽的似乎是那两个双胞胎。

“没什么，只是看到就恶心。”

说完，亚尔斯特黑着脸拉着我上了马车，我好气地盯着那对双胞胎的背影，圣女家族的人偶吗……

与此同时，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庄园里，两个女子在庄园的草地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其中一个双眼紧闭，没有穿着任何衣物的黑发女子问：

“切茜娅已经自我封印，被运送到教延国了，你有办法杀了她吗？”

另一个身着绫罗绸缎，脸上花着淡妆的金发女人悠然地拿起茶杯，被子里的红茶冒着热水，她小心吹了一口，然后一抿，杯口留下妖艳的口红印。

“你都是她的手下败将，更何况是我呢？”

听完，那个黑发女人紧闭的双眼有些许跳动，皱着眉，语气些许不快地说：

“如今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答应我们的事要做了。”

金发女子抿嘴微笑，随后站起身撑起一把黑色的蕾丝边小伞，指了指角落：

“那家伙身上也没有，萨麦尔身上也没有，切茜娅身上也没有，你说到哪儿去了？”

黑发女子听完，开始思索起来，随后好像恍然大悟一样，对着金发女子说：

“难道说……切茜娅赐予恩惠的那个小魔物，吃的是？”

金发女子听完呵呵一笑，好像是用嘲讽的语气说：

“看来你活了那么久的岁月，也不傻。”

黑发女子对此并没有感到懊恼，而且学金发女子一样，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你这个样子太不文雅了。”

金发女子看着她的身体说道，随后又说了句：

“身为一个天使，不应该身穿高贵圣洁的绸缎吗？”

在金发女子说完的瞬间，黑发女子身上居然凭空出现的衣服的线条轮廓，然后慢慢生成一件雪白色的连衣长裙。还没完，金发女子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左手持伞，右手轻轻朝自己的脸扇风，抱怨地说：

“所以说我不喜欢太阳，考虑到你这个身份才让阳光出现，如果可以还是下雨天好。”

说完的瞬间，天上的太阳和云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随后乌云笼罩，变成一个阴暗的天空，大雨倾盆。

“你就是太随心所欲了，才不能当天使！”

黑发女子有些不悦，说完的时候慢慢睁开眼，两边金色的瞳孔里，分别是一把天平和一把剑的图案，随后两个眼睛发出淡淡的金光，天上的乌云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这个顶部真正的容貌，潮湿阴暗的岩石顶部，随后黑发女人慢慢闭上眼。金发女子丢掉手里精致的小伞。

“毕竟，我这样做，违反了“秩序”，所以以你的权能来说，也是挺克制我的吧。”

金发女子嘟着嘴抱怨，眼前这个黑发女人，就是四大天使之一的“秩序天使”。

“恶魔玛伊雅弥，我们的合作也只是暂时性的，你再随意改变秩序，我也会将你斩杀。”

秩序天使淡淡地说道。这个精致的金发女人，正是恶魔：玛伊雅弥。

玛伊雅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秩序天使说：

“你觉得，连切茜娅，甚至连新约神都做不到的事，你能做到吗？”

说完，玛伊雅弥又说了句：

“我们两个应该出现在菲比地下城89层吧。”

说完，整个空间慢慢出现89层的轮廓，随后不知道怎么的，空间剧烈震动起来，轮廓消失，又变成90层的模样，还是那处草地，那栋庄园，两个人还是站在原地，秩序天使疑惑地看着她，她呵呵一笑：

“你也看到了，我姐姐切茜娅早就对我设置了因果轮回，不管我用什么方式，只要想要脱离这个地方，都做不到。”

秩序天使回到自己座位，随后坐下对玛伊雅弥说：

“教皇莱因哈特那个孩子，已经被我迷惑了，不多久应该就会跟那个小魔物下来了。”

玛伊雅弥咯咯一笑，也回到自己座位。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

秩序天使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微笑，睁开眼，那双美丽的金色瞳孔里，两个图案晶莹流转。

“不应该是守株待兔吗？”

回到教延国，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在我的要求下，亚尔斯特又带我逛了逛除了圣都外的周边，还有庄严的圣都大学，许多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对我都是毕恭毕敬地问候，对此我挺不自在的。

“对了，亚尔斯特叔叔，今晚可以去贫民窟布施点粮食给贱民和亚人们吗？”

听到我说出这句话，亚尔斯特的有些许吃惊，随后就是有些欣慰。

“阿黛尔，你真是像你妈妈一样善良。”

其实这只是一部分，这是作为昨晚我对平民们的歉意，无缘无故让他们牵扯其中，还有就是友好的亚人们的一个谢意而已。我知道我没有能力改变他们的现状，并且他们对我也非亲非故，我可不是那种心地善良的活菩萨，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入夜，我还有亚尔斯特带着仆人们拉着3辆装走食物的车往贫民窟去，出了教延国的围墙门口，就是泥泞的土路，各种蚊虫飞舞，臭味扑面而来，亚尔斯特捂着鼻子说：

“阿黛尔，要不让叔叔去就好了，你的身体娇贵，不适合这种地方。”

这时候，贫民窟那些人和亚人们也好奇地探出头，这破败的贫民窟没有路灯，只有零星几个房屋内有摇曳的烛光。

“不要！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

说罢，我跑到亚尔斯特前面去，对着贫民窟大声喊道：

“大家快出来！有粮食了！”

原本我想象人头攒动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那些人警惕地在房屋内看着我们，幽幽的黑夜中，还有个别亚人的眼睛泛着光。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不出来？亚尔斯特叔叔？”

我问亚尔斯特，这些饥肠辘辘的人，看到食物都不为所动吗？亚尔斯特有些汗颜地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小姐，他们是不会出来领食物的。”

这时候跟随着我，随时为我梳妆的一个女仆人说道，我好奇地问：

“为什么？”

女仆回答道：

“大小姐您有所不知，由于贱民和亚人们没有土地使用权，他们不能耕种，只能依靠劳动力来换取食物，而每当圣都需要低廉的劳动力的时候，就会拉着食物去各个贫民窟换奴隶。”

我表情凝固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换……奴隶？就凭食物？”

女仆点点头，继续说：

“一般来说，身体较好的青年奴隶大概能换取50斤食物，然后每天劳作可获得1斤食物。”

“那，那些老弱病残就会在这里等着饿死吗？”

女仆推了推她那金丝眼镜，尊敬地回答道：

“阿黛尔大小姐，贱民和亚人的命是低廉的，这需要依靠他们自身的劳动力决定，甚至他们如果私自藏有货币都是犯罪行为。”

我哑口无言，看着那些在黑夜中警惕地看着我们的目光。

“那如果这里面，没有劳动力了，失去食物来源了，又不能耕种，他们该怎么办……”

虽说，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女仆的一番话还是听得我心里难受，可能是世界观差异，我觉得人和人之间都应该是平等的，没有隔阂的，但是这个世界不一样，这个教延国依靠宗教制度划分阶级，最底层的人甚至比不过一只贵族圈养的宠物。

“大人！大人！”

这时候，黑夜里，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声，随着她慢慢接近，我看清了她的容貌，深深凹陷的眼眶，嘴唇瘦得包不住牙齿，破烂的衣服露出的手臂和光在地上的脚如同竹竿，肌肉里任何一根血管都被皮肤包裹着清晰可见，脖子脚上上一块一块的红斑，似乎是某种疾病。

“不得靠近！”

有两个仆人上前一步准备拦住她，我走到他们面前拉开他们，那个仆人看到我的穿着打扮和她如同天上地下，自然知道我的身份非同小可，紧张得额头冒汗。

“怎么了吗？”

我询问她，听到我开口，她马上下跪，连磕了几个头，先是对我道歉：

“大人！大人，对不起，突然叫你们，但是，我实在没办法……”

说着说着，她哭出来，额头上甚至磕出鲜血，我一把拉住她的手。

“有什么话，站着说就好，别紧张，也不要害怕。”

似乎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但是烙印在心里的那股阶级划分还是通过她的表现出卖了她。

“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可以去劳作，就算换取一斤食物都行，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

亚尔斯特走上来，准备拉住我。

“阿黛尔，她身上那些红斑是一种疾病，大人才会得的病，具有传染性，你离远点。”

我撒开亚尔斯特的手，让他有点错愕。

“性病吧，我知道，但是……”

我轻轻抱住这位母亲，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被我抱住的女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全身颤抖。随后，那些原本躲着的贱民，亚人，都慢慢走出来，大多疾病变身，路都走不稳。

“这位母亲，您把你女儿带过来吧。”

说完，我轻轻送她，她一时间还没回过神，直到那些出来的人提醒，她才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小跑到自己屋，准备抱孩子出来。

这时候，负责一路上随时为我梳妆的女仆马上小跑上来，准备擦拭掉我身上那件做工精致的昂贵连衣裙上的污渍，我轻轻推开她。

“没事的，泰拉小姐。”

女仆有些惊讶地捂着嘴。

“大小姐！您，您怎么知道我叫泰拉。”

我歪着头对她笑着说：

“不仅仅是你，我们家族里所有人员我都把名字记住了哦，还有你们的生日，今天刚好是你生日，陪我出来很委屈吧？生日快乐！泰拉小姐。”

泰拉听完，强忍着泪水点头，她知道，在工作场合不能随意表露情绪，但是从小无依无靠被勇者家族收养的她，第一次有人对她说生日快乐，那个人还是刚来几天的大小姐，我并不知道她已经准备好誓死效忠我一辈子了。

“大人！这里！我的孩子，我已经喂给她吃的了，她为什么还是……”

女人抱着孩子赶回来，这个女孩子年纪跟我差不多相仿，瘦骨嶙峋的脸上已经开始糜烂，指甲也脱落了，微弱地呼吸着。

“这是！？”

亚尔斯特跑上来，看着孩子的症状，随后一口断定：

“这是中毒了！你给她吃的什么东西？”

女人听完愣了一下，错愕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深红色的熟肉，大概有一两多。

“怎么可能，这是菲比地下城专门用来饲养魔物的肉，人怎么能吃这个！如果等级不够的话，只要吃进去一点必死无疑！”

女人听完，呆滞在原地，那股想要求救的狂热眼神慢慢平淡，随后变得死气沉沉，亚尔斯特一把抢过肉丢掉，女人不为所动语气平淡地说：

“是谁并不重要吧，大人，就算把我们毒死了，也无关紧要吧……我没关系，但是……最起码……”

说完，女人哭出声，刚才磕头渗出鲜血的额头贴近怀里女孩子的额头，似乎是在哄她睡觉一样对她说：

“丽雅，丽雅，快睡觉，快睡觉，爸爸明天就回来，爸爸明天就回来。”

说完，女人转过身，一步，一步，步入那黑暗的深渊。

“净化……”

我伸出手，手上流淌出绿色的荧光，慢慢包裹住那对母女。

“阿黛尔！你干什么？对贱民使用圣女技能？”

亚尔斯特这样说，被我一个凶狠地眼神蹬得不敢吱声。

“妈妈？”

女人走着走着，惊讶地发现，自己怀里的孩子说话了。而且，神色非常健康，不，不仅仅是她孩子。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居然连那个难以根治的疾病也消失了，额头上刚才砸破的地方也恢复了，女人猛然回过头。

那是一副美丽的场景，一个银发少女，手里散发出象征着治愈的光芒包裹住自己，少女表情哀伤，仿佛，这些不幸她也能感同身受一般。

女人急忙回头，放下已经痊愈的女孩，然后准备摁着她的头一起磕头。

“不用了，你们自己看下，领取一些食物，然后过几天跟随我去勇者府邸工作。”

我拉起这对母女，女孩子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已经激动得难以平息自己的情绪。

“谢谢，谢谢大人，谢谢您！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命……”

亚尔斯特刚才被我瞪了一眼，现在已经不敢对我的行为有什么意见了，这时候他拿出一大袋食物，递到母女俩面前说：

“记住她的名字，她叫阿黛尔，是教延国第一家族，勇者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前圣女安雅之女。”

亚尔斯特此话一出，就像一个深水炸弹，所有人表情不在是惶恐和胆怯，而是敬重和庄严，包括那对母女俩，那些从角落出来的贱民和亚人们都态度虔诚地匍匐下跪。

“圣女，阿黛尔小姐。”

“起来！”

我朝他们喊了一声，可是他们不为所动。

“我怕你们起来！”

“没用的，阿黛尔小姐，圣女和勇者是仅次于教皇的地位，原本表露身份的话，他们除了下跪，是不能有其他举动的，不然就是死罪，对于他们来说，能目睹您的真容就已经死而无憾了。”

泰拉对我说，我嘟着嘴，盯着亚尔斯特，这家伙，也没有早点和我说。

“既然这样……”

我低下身子，双手放在泥泞的土地上。

“阿黛尔！”

“阿黛尔小姐！”

……

我接下来的行为让所有人大惊失色，我把肮脏腥臭的泥土抹在自己水嫩白净的脸上，然后我咧嘴嘻嘻一笑：

“这样一来，你们就看不到我的真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