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拓跋猄缓慢而艰难地低下自己的头，他看到，自己的胸口处，长枪的枪头穿胸而过，鲜血渗透了大片衣甲。
拓跋猄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一枪，可以那么快！
仿佛无视空间的阻隔，刚一出手，便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你……你竟然……”
生命即将凋亡之际，拓跋猄颤抖着举起自己的手指，想要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牧离突然扭过身子，只听“噗嗤”一声，长枪被迅速收回牧离的手中。
一去一回，都是那样的快如闪电。
以至于牧离都已经持枪站稳了身子，鲜血才从拓跋猄的胸口喷射而出。
而直到彻底死去，他也没能说出最后的那句话。
随着拓跋猄的身体轰然倒下，鸦雀无声的战场上终于再次有声音响起。
“拓跋将军，死了！”
“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杀得了拓跋将军！”
“拓跋将军竟然死了，而且是被一个汉人给杀死了！”
“仅仅只是一个回合，他竟然就杀死了拓跋将军！”
“一个汉人，他竟然敢杀了拓跋将军！”
……
相比于鲜卑士兵们的震惊、难以置信，甚至愤怒，汉人士兵们则是一个个露出激动、兴奋的目光。
他们虽然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心情，但是眼神中的那种光芒，却是难以掩饰的。
此刻，所有的汉族士兵都用崇拜和敬仰，还有感激的目光看着牧离。
在这一刻，以汉人身份瞬杀拓跋猄的牧离，就是他们的信仰。
是他们久居于人下、饱受羞辱后的一抹亮光。
花木兰的身旁，贺楼然一双眼睛瞪的几乎要掉了出来！
就在刚刚，他还认定了牧离绝无活下去的可能，在那苦口婆心的劝花木兰放弃牧离，不要再节外生枝。
可转眼之间，拓跋猄竟然就死了！
而且还是被一合击杀！
贺楼然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他用力咽了咽口水，才呢喃道：“你，你竟然真的杀了拓跋猄！”
“你竟然真的敢杀他！”
两句话十分相似，但其中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贺楼然身旁地将领中，突然有一人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杀害拓跋将军！”
“你逞凶杀人，军法难容，今日，你就要为拓跋将军偿命！”
随着这位将军表态，围观的鲜卑士兵们立马跟着愤怒的大喊：“杀了他，为拓跋将军偿命！”
“大胆汉奴，竟敢以下犯上，该杀！”
“兄弟们上，咱们一起剁了这不知死活的汉奴！”
……
而那些汉族士兵们，则是一个个低下了脑袋，不忍心看这一幕。
他们有心想要替牧离说两句话，但是夹杂在周围鲜卑族人的怒吼声中，一个个又都选择了闭嘴。
他们知道自己救不了牧离，而如果贸然开口，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牧离先是瞅了一眼贺楼然身边，率先喊出要以军法处置自己的副将，记住了后者的长相。
然后，他看向四周喊打喊杀的士兵，不由得轻蔑一笑。
果然，终究还是要杀上一场吗？
也不知道，等真的从这万军之中一路杀出去，自己手中这把长枪的枪尖，是不是都会被磨平！
可就在这时，鲜卑士兵们的喊杀声之外，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想起。
“我有一句话要说！”
一名士兵仿佛终于鼓足了勇气，从人群中主动站了出来。
从长相上来看，站出来的士兵，是个汉人！
这名士兵先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以此来平复自己恐惧和激动的心情。
接下来这句话，一旦他说了出来，那么面临他的，十有八九将会是死亡。
不过士兵觉得，如果说完下面这句话，能够救下牧离的命，那么他一命换一命，也值了！
站出来的士兵朗声道：“决斗之前，拓跋将军早就承诺过，生死自负，绝不事后追究！”
“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今决斗结束，拓跋将军虽然战败身亡，但是……”
说到这里，士兵突然卡壳了，他不知道牧离叫啥！
这尼玛，士兵死也不会想到，在这种时候，自己竟然会栽在这上面？
好在牧离看出了他停顿的原因，适时地上前提醒道：“我叫牧离。”
士兵继续喊道：“虽然拓跋将军身亡，但是有约在先，牧离，应当无罪！”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当真的说完的时候，士兵却已经是大汗淋漓！
这一刻，他不由得佩服起牧离来。
对方枪杀了拓跋将军，此刻却依旧是如此的淡定自若，反观自己，不过是站出来为自己的同族说了几句话，却几乎就要虚脱了。
然而，很快就有人反驳道：“拓跋将军不过是戏言而已，岂能当真！”
“军中自有法度，岂能由拓跋将军随口戏言为算！”
“就是，拓跋将军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哼，这种话怎么可以当真，当军营是过家家的地方吗？”
而有些鲜卑士兵，更是开始辱骂站出来的汉人士兵。
“艹，又是一个汉奴，这狗东西竟然还想帮那家伙开脱！”
“贱奴，待会儿连他一起杀了！”
“我认得他，是我们营的，待会儿回营就活刮了他！”
……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辱骂声，汉人士兵露出了凄凉的笑容。
不过早在决定站出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而且他也知道，这件事之后，那些鲜卑士卒绝不可能放过自己。
横竖都是一死，汉人士兵反而彻底放开了胆子。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次大喊道：“好！既然你们要否定拓跋猄的话，那么是不是，你们也要否定拓跋氏的高贵血脉？”
“就在刚刚，绝对之前，拓跋猄可是以整个拓跋氏血脉的荣耀发过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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