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儒学名门出身的贾诩面前diss儒家六艺,这白衣青年的下场不用多说了。
虽然贾诩为人精明,善于自保,心狠手辣,毒计频出,但他老人家还是相当敬重儒学、一生秉持“法骨儒衣”。
“阁下若是能在辩论中说服老夫,老夫保举你作我侄儿伯逸的军师,若是不敢与老夫辩论,就即刻滚蛋。”
贾诩一步步引诱着白衣青年入套,白衣青年还不自知,酒气上头后又受不得激将,当场就和贾诩击掌为誓:
“一言为定。”
两人一老一少朝着点兵台去了,吕休看着他们的背影,问向了新收的陈到:
“叔至,你这朋友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头部可曾受过伤?”
陈到收起弓箭,哭笑不得地说道:
“回主公,此人姓徐名庶,字元直,是颍川人士,剑法超群,属下打猎时曾被歹人围困,是元直帮属下解了围,还用草木树枝扎成草人,把歹人的援军吓退了。”
徐庶!???
吕休听完陈到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一个二愣子,你告诉我他就是能破八门金锁阵的徐元直?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也不知道徐庶被贾诩教育这一场,会不会让他心里从此产生不可消除的阴影。
“那位老先生不会为难元直吧,属下愿替元直向主公请罪。”
陈到担忧的说道,有些担心好友的安危。
“那位是我叔父贾诩,也是我军谋主,应该不会和小辈计较,叔至大可放心。”
吕休拍了拍陈到,后者先是送了口气,又猛然惊叫出声:
“助张绣大破曹军,又说服张绣降曹的贾诩贾文和?”
“正是,叔父他为人比较低调,别到处宣扬。”
陈到表面应下,心中却认定徐庶这小子完蛋了,落在“毒士”手里,少层皮都是轻的。
事实上,出乎吕休和陈到的预料,贾诩和徐庶辩论的场景,还是比较温和的。
自贾诩抛出论点后,徐庶憋半天想出一句,都被贾诩轻描淡写的驳回,贾诩随口质询一句,徐庶又要引经据典,强征博引的堆砌案例。
几个回合下来,徐庶满头大汗,衣物都被冷汗浸透,先前的酒都吓醒了。
从贾诩的言谈举止,徐庶知道自己这次是遇见高手了,两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先生论举井井有条,鞭辟入里,元直佩服,但仍有一事想求问先生。”
想要胜出,徐庶只能剑走偏锋,靠偏门取胜。
“但讲无妨。”
贾诩有心教训徐庶,对他的招数自然全盘接下。
“如今天下动乱,诸侯纷争四起,在下想寻一明主投效拯救黎明百姓,先生可能为我评析一番?”
徐庶这一招,看似与论题无关,实际上却以退为进,为贾诩布下了陷阱。
“阁下既有报效国家之意,自当投入天子麾下,入朝为官,何谈诸侯?”
小子,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贾诩见招拆招,丝毫不上当,搬出天子来压过诸侯。
“可当今天子被曹操挟持,此人狼子野心,屠杀徐州百姓,把控朝堂,入朝为官岂不是与狼同谋?”
徐庶的诡辩术是建立在如今的局势上,诘问贾诩该如何处理“忠君”和“小人胁君”的问题。
被挟持的君王还应当忠诚吗?如果询问他人,那答案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但贾诩不行,他和徐庶辩论的是儒学,只能按儒学的观点来回答。
儒家讲求愚忠,虽然天下大变,世间百姓已不吃这套了,但信奉儒家的学者、世家,还是将此视为根本。
徐庶有些得意的看向贾诩,自己的问题如此刁钻,他不信这个老学究能回答上来。
要是吕休知道徐庶把贾诩当成老儒学先生,只怕能活活笑死。
“臣不忠则杀臣,君不端则废君!”
“只要兵精粮足,拥兵者人人可为君王!”
堪称大逆不道的话从贾诩口中说出,带着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枪杆子里出政权,自古以来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也是拿笔杆的文人最不愿承认的真相。
“你可明白了?若是不明白,老夫可以慢慢教导你。”
贾诩收起犀利的目光,对着惊愕的徐庶淡定地说道。
“元直愿跟随先生学习!”
贾诩暗示的如此明显,徐庶哪里还能不懂老人的意思,恭敬的伏身在地,完全被贾诩折服了,心甘情愿的拜了贾诩为师。
“你去找我侄儿领个闲职,就说是我答应的,还有本兵书在他那,你也一并取回来。”
徐庶恭顺的行过大礼离开了,去校场里寻找吕休,贾诩看着他的背影,从桌案上拿起了纸笔。
颍川陈长文、颖阴荀文令、长社钟仲常、阳翟赵伯然......
贾诩深思熟虑地将颍川群贤一一记下,供吕休日后寻访所用。
实际上吕休还是来的晚了点,若是能再提前几年,在颍川能拜访到的就不止这些了,像是郭嘉、荀彧、戏志才等人,早就被曹操征募,留下的人才不管是质量还是年纪都要差一些。
想到这,贾诩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提笔补在了最后,虽然此人不会出仕,但多少能给吕休提供些帮助。
阳翟司马德操,别号水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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