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降临时 第四十六章:准备进行的二次调查

“于凛冽的寒冬中，侍奉女神的使徒前来迎接你了，亚格.波克，你的灵魂想必会得到安抚吧……”

肯顿市第五大道的王国公墓内，约瑟夫、莉莉和洛兰正在参加亚格先生的葬礼，于他们回到王都的第七天，光明教派如期而至，带回了亚格先生被丢弃在基塔镇墓园内的尸体。

部门里剩余的人们有的没来，兰瑟先生依旧处在昏迷之中，瑞亚自那以后就消失了，洛兰问过莉莉，可莉莉什么也不肯说。洛兰只能当做瑞亚带着卢卡的尸身回到大陆中部，卢卡的家乡去了。

参加葬礼的人很少，除了他们三个和掘墓人，另外还有墓园的守墓人外没有其他人了，据说亚格先生没有其他的亲友。

“嘶～”

洛兰抽着手卷烟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不远处，莉莉在他的身旁。举行入葬仪式的人是约瑟夫，他挺有神父的样子的。

“这几天过得好吗？”莉莉问。

洛兰吐出一口浓烟，说:“没什么问题，你呢？”

莉莉说:“和你一样没什么问题，我在一家烟草公司内做会计。”

烟草公司？

洛兰犹豫了片刻，问道:“那家公司的名字是？”

“艾康尼斯，王国第二大的烟草商。怎么？你要买手卷烟吗？或是雪茄？”莉莉问。

“不。”

洛兰摇了摇头，心想就算要买手卷烟通常也不会直接找到烟草商吧？

这时约瑟夫举行完仪式后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掘墓人们正看向他们。

“埋藏他之前你们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约瑟夫穿着黑色与白色相间的教袍，洛兰并不知道这是来自哪一个教派。

洛兰摇了摇头，他和亚格先生并不熟络，甚至没说过一句话，现在也没有任何想说的。

莉莉这时说道:“有一些……”

洛兰只好陪着她一起来到还未填土的坟墓前，约瑟夫让掘墓人们休息片刻，并让洛兰递给他们一人一根手卷烟。

“……”

莉莉陷入了莫名的沉默，洛兰和约瑟夫也只好跟着沉默，冰冷的泥土之中，黑色漆面的棺椁静静地躺在里面，棺椁上有着一个巨大的银月图案，四面都刻有关于死亡女神的赞诗，据说这样才能唤来死亡女神的使徒。

洛兰察觉到莉莉的神色有那么些古怪，她的表情与平时不同，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硬要说就是冰山突然融化般。

“亚格.波克，我还会试着去爱其他人的。”莉莉深呼吸一口气后说出了这句话并转身离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约瑟夫和洛兰。

约瑟夫惊讶地问洛兰:“你知道这事儿吗？”

洛兰长大着嘴，吐词不清地说:“你都不知道，你觉得呢？”

没想到最沉默的两个人竟然也最吸引对方，洛兰神色复杂地看向莉莉离去的背影，她或许和瑞亚同样难过吧，只是她从未流露。

在他们的身后，掘墓人开始填埋泥土，一铲一铲地掩埋那个叫做亚格.波克的男人。

……

葬礼结束后洛兰和约瑟夫算是叙旧地在酒吧闲聊。

“其实不怪他们，我们这种人越朝着‘前面’走，就越会丢失某种东西。”约瑟夫说道。

“什么东西？”洛兰好奇地问，同时端起一杯莫利甜酒一饮而尽，他很喜欢这种奶油与可可豆味混合的甜酒。

约瑟夫微微一笑，“你以后会知道的，这是我们的‘通病’，进化者某种意义上是在脱离人类的本质。”

他看上去有些醉醺醺的，说的话让洛兰无法听懂。

“好吧，我也该走了。”约瑟夫站起身来说道。

洛兰追问:“你要回家吗？需要我帮你叫一辆马车吗？”

约瑟夫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洛兰:“回“家”吗？或许吧，不用送我了，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吧，洛兰。”

洛兰错愕地看着约瑟夫离开的背影。

……

离开了勇士酒吧，洛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第三大道，他今天还有别的事需要去做。

在收到传召后已经过去了五天，在两天后的关于基塔镇的二次调查之前，他需要先接受隐秘者和光明教派的审查。

地点就在隐秘者总部。

作为他的上线，丽萨需要陪同他一起接受审查，此刻正在隐秘者总部的大楼外等他。

“早上好，丽萨小姐。”洛兰绅士地打着招呼。

丽萨却是一脸的不快，说道:“可不算好，今天是休息日你知道吗？”

洛兰微微一笑，“抱歉，是我的错。”

丽萨连连摆手说:“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并非是在埋怨你，而是埋怨上层的不信任，谁也得不到他们的信任不是吗？”

洛兰呵呵一笑。

两人进入大楼内，一二层的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忙成一片，洛兰有些好奇，很少见到隐秘者总部这样忙碌。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丽萨说道:“好像是某个北部的某个工厂发生了爆炸，近年来常有的事，不过每次都会让大家忙上忙下的。”

洛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基塔镇的事件已经揭露了。

基塔镇事件已经过去了五天，教派和隐秘者却始终没有向王国公民揭露，恐怕在整个事件完美解决前都不会。伪装为王国第一报社的隐秘者其实还兼任着控制渔轮的重要职责，大楼内的那些文职者并非所有人都接触到了女巫、邪教徒、进化者这一系列普通人只当做故事的东西。

“劳烦开下门。”丽萨朝着门卫说道。

门卫是熟人，洛兰第一次和瑞思特来隐秘者总部的时候见过这位老人。

“跟紧我。”老人站起身来，他身后的石墙有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凹陷。

那正是“大门”的钥匙孔，老人伸出手扣动了里面的某个机关，随后地面开始微微颤动。老人示意丽萨关上隐秘者的大门，关门的一瞬间各类机关开始窜动，本只是卷帘门的总部大门外一层铁皮突然落下，同时大门处直径两米的某处地面开始一层层裂开，行成一个向下的、深不见底的阶梯。

老人随手拿起阶梯四周的墙壁上的一盏烛台，朝着他们两人挥了挥手示意跟上。

洛兰对此感到惊奇，阶梯很长，并且在某处开始呈螺旋状向下，在一片漆黑中就仿佛直达深渊般深不见底。

但他们并没有一直走下去，呈螺旋状阶梯的那处拐角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老人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的、匙牙形状复杂的钥匙。对于一扇门来说这把钥匙有些偏大了，并且洛兰并没有见到任何“门”的存在。

老人将钥匙轻轻抵在拐角处的石壁上，石壁突然由内而外地散发出金色光辉，仔细看去，洛兰才发现那是老人手中的钥匙造成的。

那光辉是在分解，钥匙逐渐分解为金色的粉末贴附在石墙之上，就像是要将石墙溶解开一半。

终于，钥匙完全分解，石墙被打开了一道拱门状的入口，透过一丝缝隙，洛兰能够见到里面完全是和地面之上的隐秘者全然不同的。

“审查室在地下一层。”。老人说完让开了身形，示意两人进入。

和表面的报社不同，阴暗潮湿的地下恐怕才是真正的隐秘者总部。这里和光明教派的深处一样，埋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兰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地下的空间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高度已经快要赶上奥西里斯银行了。

地下隐秘者入口处的通道旁有一根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之上燃烧着明亮的烛火。它们的颜色不同，从前往后分别是金色、海蓝色、绿色、银白色、土黄色、黑色，共六根。

洛兰好奇地望着石柱群，每一根上面好像都刻有细小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是用来支撑上面的嘛？”洛兰问着一旁的丽萨。

丽萨耸了耸肩，“差不多吧，算是个老套的蕴意。”

“蕴意？”

洛兰转过头去看向丽萨，满脸的疑惑。

“这些石柱代表着支撑着隐秘者的六大教派，每一根石柱上都写着不同教派的誓言。”丽萨说道。

洛兰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么从颜色上就能够判断，前三者分别是光明教派、波涛圣教、森之圣堂。银白色象征着什么他并不清楚，土黄色与黑色都有可能象征着群山圣殿，剩下的另一种他也不知道。

入口是一扇巨大的白色大门，横条状的凸起如同双翼在门上展开。洛兰惊疑，如此巨大的门扉怎么样才能够推开？

嘎吱——

正当他疑惑时，大门忽然间自己打开了，虽然很缓慢，但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声响。

门内站着两道人影，一道穿着金色与白色交织的教袍，另一人则是身着较长的黑色风衣，看上去十分违和。

“罗斯先生？欧瑞克先生？”洛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