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降临时 第三十一章:暗夜马戏团

很快洛兰的晚餐端了上来，面包稍微烤的有些焦了，番茄浓汤颜色很好看上去很浓郁，煎猪排是金黄色的好像裹了些面包粉。

总体看上去还不错，洛兰切下一块面包和一块猪排搭在一起吃，然后用汤勺喝了一口番茄浓汤。

“嗯，蛮好吃的。”

味道很不错，至少比他在罗兰顿吃的教餐要好很多，可为什么放眼望去这家餐厅里只有他一位客人？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吃饱后准备付钱离开。

“先生，35欧弗。”

洛兰递给对方自己仅剩的一枚银币。

“您希望纸币还是铜币呢，先生？”

“请给我纸币吧。”洛兰说，他可不想装着一大把铜币在衣服里。

揣上所剩无几的钱洛兰走出了餐厅，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他没有怀表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想来还能再逛逛。

这时街上已经有很多行人，由于第三大道没有足够的空地修建庄园，很多富有家庭也只是住楼房，到了傍晚妇女和孩子们只能在街道上闲逛，男人们则各自到熟悉的俱乐部或者赌场去找找乐子。

洛兰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饭后有些想要抽烟的他四处寻找着卖烟的商贩。结果卖烟的商贩没找到，倒是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马戏团。

“暗夜马戏团……要不进去看看？”

洛兰说着便走进了马戏团。他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后，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吃完晚餐的父母带着孩子前来。

马戏团内部很大，足够容纳至少500名字观众，中央部分是个巨大的戏台，很多表演者正在上面热身。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我们的表演马上就开始。”带着高帽，穿着奇怪条纹燕尾服的男人站在舞台中央，向着四面八方鞠躬，同时舞台上其他的表演者也相继鞠躬后离开。

这时马戏团内已经有至少300人，很多父母带上孩童准备观看表演。

“久等了，现在暗夜马戏团正式开始表演！”高帽男人高声地说。

很快表演便开始，舞者们在戏台四周跳着怪异的舞蹈，小丑们踩在巨大的皮球上耍着把戏，驯兽师们指挥着野兽跳过火圈……

人们看的不亦乐乎，洛兰也被吸引了，整个马戏团内都是掌声，高帽男人朝着四面八方再次鞠躬，“先生们女士们，如果您喜欢我们的表演，请施舍一些吧。”

观众们朝着舞台上丢撒银币和铜币，一些财大气粗的豪客甚至丢了金币。

“谢谢，谢谢各位～”高帽男人再次鞠躬。

“那么，请观看我们的下一场节目。”男人如此说道。

整个舞台突然间暗了下来，灯光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绿的火光在马戏团内突兀地燃起。

“什么情况？”洛兰心道。

四周的观众忽然变得沉默，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

所有观众都像是睡着了似的，仅剩洛兰还是清醒状态，那些舞台上的表演者们缓缓靠近观众，所以人的面貌都隐于黑暗无法看清，唯有表演者的脸上露着诡异的笑。

他们围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然后四下散开用手轻触在观众的额头，幽绿色的火焰在他们指尖燃起，于观众们的额头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洛兰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们或许也不知道观众里还有一名“看客”。

表演这们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涟漪荡开后没有反应的人被他们略过，偶有观众会如同共鸣般在体表行成一层光膜，就如同凯文在仪式时所产生的一样。

“难道他们也在进行类似的仪式？”洛兰心道。

光明教派的仪式是帮助具有资格的灵魂触碰规则的一种方式，而这些“表演者”们仿佛也在以同样的方式塞选具有资格的灵魂。

很快就有四散的表演者来到了洛兰这一排，从形体上看那应该是先前的女性驯兽师之一，正当洛兰想着该如何脱身时，她已经来到了洛兰的右手边，那涟漪肉眼可见地在洛兰身旁荡开，女驯兽师用手抵住身旁那名男孩的额头，很快便在其体表形成一层光膜。

难道他们就是不属于任何正统教派或恶魔教派的进化者？可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女驯兽师的手慢慢松开，在男孩额头留下一道神异的符号，转瞬间就消失不见。她露出满意的笑，显得十分诡异，然后便走向坐在一旁的洛兰。

正当洛兰考虑还要不要继续装死时，女驯兽师的手已经触碰到了洛兰的额头，一股的确不属于任何正统教派或恶魔教派的力量在洛兰体内流窜。

那是股很奇特的力量，洛兰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不属于物质或任何已知的能量，就像是……如同“死亡”这个词汇的一种形态。

而这股力量则更为异常，它无比死寂没有一点生气，是在人死亡之后才会有的状态，仿佛尸体转瞬复生，躯体中寄放灵魂的部分则是空缺的，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死尸、亡灵。

那力量进入洛兰体内后并没有侵蚀他本身，而是自顾自地进入到了存放其余力量的部分，并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很快退出了他的体内，并尝试在他的额头留下一道类似在那男孩额头留下的印记，但却被他体内的其他力量组织了。

那力量仿佛化作了一只可怖的亡灵，在洛兰的体内朝着黑暗之中的某些东西愤怒咆哮，而黑暗中回应它的是……

“咕嘎嘎嘎嘎嘎嘎……”低沉如海妖般的嘶吼。

“呵呵呵呵呵～”以及摄人心魄的如银铃般的轻笑。

于黑暗中怪物们注视着亡灵，仿佛后者只要逾越一步边会被瞬间撕碎。

“怎么回事？”女驯兽师发出了惊呼声。

她的手指紧贴在洛兰额头，却怎样都无法在他的额头之上刻上那神异的符文，反而感觉到渗入眼前男孩体内的那股力量仿佛遭遇了什么。

“怎么了？”听到她惊呼声的同伴赶了过来。

女驯兽师神色复杂，“他的体内有另一股力量，不，不知一股，是很复杂的东西，像是由复数的力量掺杂在本源中的畸形怪物……”

而在洛兰体内，那黑暗终于也显露出真实的面貌，黑色的淤泥仿佛有生命般向着亡灵脚下蔓延，淤泥之上则是躯体破碎的海妖，以及笑容诡异形似幽灵的女孩。

女驯兽师惊呼道:“现在它要来吃掉我了！快帮我，我没办法从他体内抽出来！”

四周的“表演者”们相继敢来，很多手搭在洛兰头顶，就像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于是在洛兰的体内，那片幽深的黑暗之中又多了许多怪物。淤泥逐渐逼近它们，行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安娜与海妖于淤泥之上虎视眈眈。

淤泥的蔓延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就要将整个包围圈内的怪物吞噬之时，高帽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洛兰的身前，他用拐杖很轻松地将所有人的手抬起，那些怪物也凭空消失不见。

“这位客人还请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本没有恶意的。”男人朝着洛兰说。

洛兰缓缓睁开眼睛，他能够看清黑暗中表演者们的面孔了，四周的观众仿佛真的只是陷入了沉睡。

“这位先生，还请您不要计较我们的无礼行为。”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并用眼神示意表演者们离开。

洛兰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原来被淤泥吞掉的安娜与海妖都存在于他的体内，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够变化形似安娜与海妖姿的原因。并且那淤泥仿佛能够无止尽地吞噬其他的力量，但当下最主要的还是处理眼前的状况。

“你们是谁？”他问道。

男人平淡地说:“正如您所见，我们一个马戏团。”

洛兰皱了皱眉，心道这又是玩什么把戏，明明那些怪异的举动已经被自己看在眼里，并且已经发生在他的身上，对方竟然还要掩盖真相。

男人又继续补充道:“不过正如您所见，我们并不普通，甚至在常人眼里我们可能会有那么一些骇人。”

洛兰冷笑着说:“不止一点吧，如果被普通人看见或是由我上报光明教派的话，你们马上就会被当做女巫集会或者恶魔教派的人，经历无止尽的追捕与猎杀。”

但男人却仿佛并不在意般，极为挑衅地耸了耸肩，“这都取决于您，我们并不在意教派的追杀。”

洛兰极为疑惑，为什么不怕？光明教袍至今为止猎杀了多少女巫，又将多少恶魔教派的信徒处以死刑？怎么会不害怕？

难道他们并不是伊卡洛斯王国的人？所以他们才不害怕光明教派。

男人见洛兰有些疑惑，说道:“不管如何请您相信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在寻求同类。”

“同类？”

男人点头说:“是的，和我们具有相同天赋的同类。”

“你是指进化者？”洛兰问。

男人说:“是的，但不同于正统教派，我们需要的是像您这样异类的进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