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记事起,父母就时常教育我不可去放松自己,不要去贪图家族带来的安逸美好般的生活。
作为白氏宗族的当代长女,父母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启发,年纪小小的我便已博文识广。
那个年代里,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能有接触学识的机会全靠父母力排众议,自然我也不愿辜负父母的期望。
元嘉纪年二三年,元嘉帝定鼎中原,平定诸国混战,建立元国的第二十三年。
那年我十六岁,也是又一次科考选士的第一年,我虽为女儿身,却也意在天下,想要一展宏图,施展我的抱负。
那一年的二月,当天下士子摩拳擦掌时,我亦是踌躇满志地想要跃跃欲试。
二月的中旬,我首次向父亲提出了欲参与科举的想法,父亲沉默,没有立即说话。
片刻,我的父亲才开口对我讲,让我再考虑考虑。
那一年里父亲第一次拒绝了我的请求,罕见地,我没有去反驳。
我所在的白氏一族,女子能有接触书籍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说会有参与科举的机会,想来那时父亲的沉默便是与此有关。
我伫立在父亲的书房内,双手握拳,久久不语。
父亲没再多说什么,走向我的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离开了书房。
许久,我亦走出了书房,双手却没有松开。
那一天的晚上,我松开了多年来在人前一直盘缠的秀发。
我是白家当代的长女,虽不愿如其他白家女子一般柔弱、乖巧,却也不得不接受我是女儿身的事实。
我穿上了我这一生中第一条裙子,记忆里那是条浅黄色且带着点点碎花的长裙。
父亲那时的拒绝无疑是向我表明了他的意见,我是没有机会反驳他的。
白家当代族长的命令是不容许被反驳的,尽管他是我的父亲。
那天是一年中少数几个举国同庆的日子-元国太子诞日。
我又一次去了父亲的书房,父亲见我这般新的打扮,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我这般妆容意味着什么,我亦是在向父亲表明我的态度。
父亲大抵是知晓我心有不甘却又必须顺从他,很勉强挤出些许笑容,问我愿否与弟弟等人去参与今夜城中游玩。
我迟疑了片刻,没有回答父亲,起身便就欲要告退。
那天夜里,因是太子诞日,元鼎城没有宵禁,我以白家长女的身份独自一人走出了家族的大门。
门口便是一条街道,很是热闹,大大小小的街贩叫喊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时间我也是起了兴致,起身向离我最近的一处摊子走去。
这一处摊子处卖的是各色各样的小糖人,无论是走兽还是飞鸟,皆尽在匠人摊贩的手中被绘画的栩栩如生,让人不愿去将糖人当成是零嘴,摊贩所卖的倒是更像是一件件别出心裁的工艺品。
匠人出色的手艺使其生意得到了街边不少游玩之人的青睐,不多时,一位贵妇便是在其子的请求下来到匠人的摊前,欲要收其为儿子的专用糖师。
我认得二人,正是家府的二姨和其儿子。
不多想,我便是上前走到二姨面前问好。
我向来皆是男子打扮,又少与二叔一脉接触,二姨一时间很是诧异,没认出我。
一时间,我有些哑然失笑,吟唱二三诗句,二姨这才恍然大悟,相视一笑。
白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无人知。
此二句倒也是极好,二姨与匠人商量之间,却也是将更多的目光用来打量着我,似是对我这般打扮很是好奇,不时与我说谈数句,夸赞我是亭亭玉立、貌美如花,亦是窈窕淑女、二八佳人之范。
我很是欢喜二姨对我的称赞,不多时,与二姨的交谈间放下了拘谨。
二姨的儿子对糖人很是喜爱,倒是其间那些凶兽样貌的糖人却真真正正成了他嘴下的零嘴,样貌喜人的更是在其手中不断飞舞着。
二姨不断提高着给匠人的聘用工薪,却见匠人不语,沉吟一二后便是拒绝了我二姨的提议。
二姨很是诧异,她给出的工新极高,一个月工薪足可以用作一个平民家庭数年花销。
那摊子处的匠人回应解释,他制作的糖人是一份手艺,用来给人们带来快乐,并不需要为了生计而专门受人聘用,日常收入便足够花销了。
二姨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便就要离开,二姨儿子见状,也只得一同跟随着离开。
见二姨离开,我却并没有一同而去,从袋口挤出数文钱在匠人处买下数串糖人,与其攀谈一二便同样欲要离开。
正离开间,不远处的街贩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我寻声望去,一匹棕红色的烈马正肆意地横冲直撞,一时间街道内惊慌不已,众人皆是不断向四周闪避。
烈马横撞间,一个平民躲闪不久,被此烈马一蹄子踢翻在地,又是一蹄子踩踏在胸口靠心脏的位置处,旋即便又是被马的后蹄子踢向了街角。
街角处那平民被此番踩踏一二,更是进气少出气多,口中不断吐着血沫,眼见便已是活不成了。
我亦是被此景镇摄,一时忘了闪避。
那烈马眼见便就要撞到我,想到之前那平民被践踏的情形,强烈的恐惧使我的双腿像是被街面固定了一般无法动弹。
一旁的糖人摊匠人双手做出一些像是结手印般的动作,正准备出手将我救下。
那时,我的身上突然间就爆发出强烈的青光,青光在刹那间就覆盖了我的全身,同时也定住了那匹烈马。
匠人在马被定住的同时飞身而起,将其踢翻在地。
许久过后,我仍是惊魂不定地望着地上的烈马,随着身上的青光渐渐地消散,我在喘息间全身不断冒着冷汗。
片刻,我擦了擦额头处的汗水,走向了那匹棕红色的烈马,欲要踩上几脚以泄这番惊吓之苦。
烈马原先跑来的地方又是传来阵阵骚动,更有不间断呼喊般驱散人群的声音,一辆轿车也缓缓驶入了街道。
轿车内是一个与我一般年龄的俊美少年,其衣服却又是脏乱不已。
我望向地上那晕阙的烈马,又望向轿车内那脏乱的俊美少年,大致是明白了这烈马冲撞的原由所在。
大抵是气愤所致,那烈马被我踩踏了不止数十脚,我踩踏片刻后转身便就是怒眼瞪着那轿车内的少年。
那少年周身的仆从见此,上前向我走来,似是不满我这般瞪眼其主,想要将我驱逐。
刹时,我便就有些惊慌,错着步伐急速倒退着。
那仆从还是跟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将我往一旁的匠人摊子推去。
一刹那,右肩上传来的大力迫使我站立不稳,急速向摊子倒去。
那一旁的匠人师傅见状将我扶住,目光闪烁间便就要起身推着摊子离开。
我仍是眼睛瞪着那轿车内的少年,目光有些狠厉,大有想给他也来上几脚的冲动,更是在其没有阻止恶奴对我动手时,那愤恨的眼神几乎就将要化为实质的行动了。
片刻,那少年还是没有说话,挥挥手,让其家奴退回。我也不再瞪着他,也没有了夜玩的兴致,转身便就向白府走去。
对方人多势众且有城主府的衣袍标志,那少年的身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城主刘洪长子刘渊。
身后传来些许骚动,我却没有理会,我是白家当代族长的长女,在身份上与那少年一般无二,其也不便对我做出什么过分之举。
不一会儿,我就迈入了家门,离开了那仍然热闹的街道。
那一夜里,我久久未能入睡。
一来是被那街道处横冲直撞的烈马惊吓所致,二来是为那关键时刻覆盖我周身的青光所惑。
那游玩的数多分钟带给我的经历使我睡意全无,起身便就是离开了我的闺房,在家府中四处走动着。
不多时却又是再一次走到了府门口,我向那守夜的家奴示意一二,再一次走向了街道。
许是过了数个时辰,此时的街道以很是清冷,多数的摊贩正收着摊子。
我见此亦是再无游玩的兴致,准备买上些许玩意就回去。
游逛不久,多数摊贩已然收拾好细末返回了家中。
我在离府不远处却是听到了阵阵哭声,那哭声两旁的邻人却也没有去喝止。
那哭声所在居所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
眼前是一妇人跪地哭泣不止,地上却是那先前被烈马踢踏的平民男子,已经冰凉了许久。
那妇人哭泣间,察觉到我的到来,停止了哭泣,挥动着粗布麻衣抹去眼角的泪水,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我见其可怜却也没有说什么,从衣口掏出数贯铜钱递与她,转身便就离开了那户人家。
我又是继续游逛了片刻,见街道已是彻彻底底的清冷、空无一人,也就没了兴致,再次返回了家府。
作者语:因为我想写一本慢节奏的书,所以这本书它不是爽文。在这里先告知我亲爱的每位读者,我想要以尘灵这个角度去探究我所认为的修炼,令大家不喜之处,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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