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豪从现在开始 第九十七章：天生

“是吗？”立果问道，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能让师傅李太白这样称赞的人，那就是极有含金量的。

立果在李太白的小书店住下，师徒二人相处融洽立果阅读《说剑》的同时，还在修炼源力，但是自从他破入启源境后，源力的吸收就变得极为缓慢，但是他不急，而是循序渐进，《说剑》讲的是意境，而非剑术。李太白将剑意分为三个境界：人剑，心剑，天剑，还有无剑。其实李太白只是为了将这剑意更加层次的划分，好让学剑者可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但是他最后补充道，意是无止境的，道是没有尽头的，如他所说：“世间没有最强的剑，只有更强的剑；世间没有最强的人，只有更强的人。”

“想不想学剑？”

“嗯。”

“你来看……”

李太白拔出夜，在校院里舞动，立果的眼里出现无数剑痕，他的眉心浮现纹路，繁奥且神秘：“我有一剑，曾镇八荒，”随着李太白的剑动，天下剑动，无数的利剑飞向高空，齐指天启帝都：“我有一剑，曾斩苍穹，”剑光乍泄，似星河坠落：“我有一剑，曾断千山，”此刻剑势沉重而且锋锐，隐隐有千山倒塌之景：“我有一剑，曾覆江河”随着李太白舞剑，立果总算看清了这一剑，江河倒流：“我有一剑，曾显四季轮回，”花开花落，风起落雪：“我有一剑，曾寂灭苍生”杀意凛冽，让立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仿佛听见众生哀鸣：“我有一剑，曾从天上来”

“我有一剑，曾下地狱去”

“我有一剑，万古剑道，谁主沉浮！”最后这一剑，天下剑俯首，立果简直无法描述那样的一剑，何等霸气，玩滚剑道，谁主沉浮！何等的自信，万古谁人与我比肩！何等的寂寥，天下无人为我剑道师。

立果不敢看此刻的李太白，锋芒毕露，他白色长袍随风而动，负剑于背，宛如天上神仙。在遥远的异族地域，一些沉眠的大佬也被惊醒，天下剑都俯首，这世间出去曾经那个让他们无可奈何的第一剑客之外，再无他人。在一处山清水秀的竹屋中，一个白发老人叹息：“你又进一步”

天启帝都依旧宁静，只有那些源士，剑客热血沸腾，这是一个活着的传奇。天启帝国皇宫：“曾以为李兄再也隐世不出，却不想再次出剑”这位深居简出的天启皇叔笑道。人族有李太白，当镇八荒。”

立果与李太白搬到了帝都上空的浮空山上，山清水秀，立果每天除了修炼源力外，就是陪着李太白下棋，喝酒。关于剑道的书籍都是让立果自己看，即便有疑问都是由立果自己解决。李太白交给立果的只有一句话：“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立果是无法理解什么是世外人，什么是法，是定法，对于他自己而言，知识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到一定量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明白，他从来不去想超过自身理解的问题，因为太费脑筋，最主要的是想通了没有实际作用，反而限制自己的思维。“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不教你剑术？”李太白一边下棋一边问。立果头也没抬：“师傅下棋不专心，会输的。”李太白哈哈大笑：“我号称棋圣剑仙，岂是你这半吊子水平可以胜过的……”

立果这一段时间被他的师傅拉着下了千把有余，最终都是李太白获胜，立果晕过去。山河棋对于弈者精神力要求太高了，但是立果的精神意志却更加凝练，李太白的棋艺很高，且没一次落子都远含深意，也得亏立果虽然其他方面不怎么样，这弈棋一道可是个中好手，而且在越来越多的对局后，李太白赢起来越来越难。“这弈棋如剑客对战，料敌先机自然会获胜。”

“喔~这下去还跟剑术有关？”立果有些吃惊。

李太白不语，但是他落子间有剑意蕴含，一子落下，立果仿佛看见一个绝世剑客，立于高山上，如剑如仙。立果捻子思索，倏而，他眼中金光一显，迅速落子，此时棋盘中的景象就再次改变，在绝世剑客的不远处，同样一座高山，一个青年煮酒，置身云雾中，飘逸空灵。“徒儿曾问师傅何为仙”立果看着含笑的李太白，李太白最欣赏的就是立果这一份纯一，他学剑，那么在他眼中世间万物可以为剑，他的剑意没有那些所谓的属性，而是随心而动，这才是他希望的弟子：“师傅说：逍遥红尘外，自在天地间。随心随我。”立果那一子散发出淡淡金光：“弟子没有师傅那般经历，却也心生向往，酒在最高峰，天下皆空！”

李太白哈哈大笑：“好一个酒在最高峰，天下皆空！哈哈哈……”李太白收了棋盘：“轻寒，今日就到此，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开始练拳。”

“嗯。”

在立果心里，如师傅李太白所言的“仙”是他见过李太白才知道，飘逸不食人间烟火，自在逍遥，世间人也只有李太白当得一个“仙”字。“古来剑圣多几何，太白一剑皆蹉跎。”立果跟着李太白愈久，就越觉得师傅的深不可测，这几乎近全才，在剑道上的理论前所未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到谋略政史无一不精，连烹饪技术也是一绝，让原本不挑嘴的立果也养成了金贵的味觉。

随李太白练拳是极为有趣的：“精剑术者必精于拳法，从今日起一年，为师都不许你拔剑。”

“为什么？”

“养剑”

“养剑？”立果不懂了，可是他知道师父不会给他解释，事实也是这样，李太白交给他的是一套刚柔并济，动静相宜的奇怪拳法，在李太白演绎的过程中，立果的思绪不由静下来，他的眼中金光闪烁，揣摩着这套拳法的深意。“看清楚了？”李太白已经打完。立果摇摇头：“要不您再演示一遍？”

李太白再打了一遍，却与上次大不相同：“看清楚了？”

“没有。”

李太白再打了一次，这次他没问看清楚没，而是问：“看懂了没？”

“似懂非懂”

“孺子不可教也，我叫你看的《易经》是用心了吗？”

“那太深奥了……”

“这拳法名为《太极》蕴含天地间阴阳道理，动静结合，刚柔并济，等你看完了《易经》为师再教你一套拳法”说完，李太白就遇见而去，立果知道到了师傅李太白这样的境界，完全可以御空飞行，而不用驾驭飞剑，御剑飞行，李太白只是说：“这样更有剑仙风采。”“东有流水，坐看行云，日月轮转，阴阳相生，若是想不出，便去此山东边去看看”李太白的声音传来。，立果立马收拾好食物，前去浮空山东部。事实上，悬浮于大地上空的陆地山脉不在少数，但是如李太白这样独占一座的是很少的，而且还在帝都。

李太白所说的流水也不过一汪清泉和一条小溪，但胜在此处清幽，有立果兰竹菊，立果来到的第一天并不是悟道，而是作画，从前他有周游天下的想法，有害怕现有的作画工具无法准确的记录所以他查阅许多古籍，终于找到源力作画的只言片语，奈何他自己没能修炼源力，只得搁置，况且那只是他儿时的一个梦想。如今有了这个条件，怎么可能放过？

以源力作画，其实很简单，以源力做画笔，圆雕石（一种质地坚硬，但却可呈现立体空间的奇石）作纸张，要做好一幅画，主要的就是细致入微，这对源力的掌控要求极高，对于源士而言，是没人愿意将这样的时间浪费的。除了立果，相对于其他人，立果更加注重心境的修行。立果在作画的同事，李太白已经悄悄的来到立果身后，他欣慰的点点头，似他这般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新奇的作画之法，他涉及的方面极广，这作画的方法他只是粗略浏览，并没有深究，但是不得不否认立果所应用的手法是极好的，极可以在作画的过程中锻炼源力的操控，又可以观察事物的本质，细节处见真章。而且一个剑客，洞察力是不可或缺的。

立果捧着圆雕石迟迟没有动，而是在观察，流水行云，这一坐就是半月，突然他发现此时的兰花更加鲜艳，立果花已经凋零，四季常青从翠竹，只有躯干的秋菊，立果的手开始挥动，第一次作画很生涩，临近第二日黄昏，他仅仅划出了翠竹：“傻小子，流水行云都是变化的，哪怕盛开的兰花也是时时刻刻在变化的，你这样画，修修改改怎么行？”李太白突然出声，把立果下了一跳，将手中的圆雕石都点掉了，落在了溪流中，李太白挽起袖子，从水中捞出圆雕石，只见他右手闪烁点点白光，从虚空一抓，圆雕石出现了晚霞，再一抓，出现了夕阳，流水行云一一被他拘在圆雕石画中。“这才是作画，看懂了没？”

“懂了！”立果种种的点头，李太白将源力聚于手上，伸手抓只不过是一个动作，实际是在勾勒风景，只是他修为强大，才能一瞬间做好，换做立果，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苦练。“真的懂了？”

“嗯”

“好，”李太白突然扔出一大片圆雕石：“把一天所有时刻的景色都画出来”

“嗯”立果认真的道。李太白看着立果的样子，不禁失笑：“孺子可教不可教……”

一个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事情会付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即便在普通也会变得出类拔萃。立果有着源力支持，一天不休息完全不曾问题，他画着朝阳，草木滴露，艳阳高照，夕阳美景，静谧夜空，三个月中他都重复着这样的事情，知道三月后的一天，立果的眼里水不在动，日月交相辉映，他眼里的顽石在水流的冲刷下变得圆滑再成变得越来越小，他将这些变化一一记录下来，想着什么时候李太白回来了交给他看看，现在正是清晨，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打了一套刚猛的拳法，乃是人族士兵共同练的一套军体拳，名为《百战拳法》刚猛且实用，是军人在杀戮过程中演变过来，由人族共祖草创。

微微有些出汗，立果开始演练李太白交给他的拳法，他的内心无比宁静，脑海空无一物，李太白合适的回来，正看着立果演练拳法，他眼中露出欣慰的神情，但是他没有打扰他，而是将立果画好的画作细细品尝，立果的画分的很清楚，哪一天一天，好与坏，李太白从最初的皱眉到舒展道笑意再惊艳，立果的画中已经有了意境，后期无论哪一幅画中，多数只是记录景色，但是隐约间有着一股与日月同辉的气势，骨为翠竹，神化流水的韵味，最让李太白惊艳的是那一株凋零的立果花树，竟然有剑锋与鞘的意境：“百花凋零，唯我独芳！”这就是立果的意境。李太白看着立果练拳，越看越开心，是，立果的资质与梦逍遥比起来就如米粒与皓月，但是在意境上，立果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天才，剑客修行重要的不是招式，甚至于不是悟性，而是心意。诚于心诚于剑，立果做事专注，做一件事能够坚持，而且洞察力也很强，这也是李太白喜欢立果的地方。

立果的太极拳别有一番韵味，飘逸灵动又不失刚猛之势，中正平和略带丝丝霸道，李太白的太极拳不拘泥招式而重意境，立果显然已经悟到精髓，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就。李太白并没有出现，他再次离开，立果收拳：“不知道这样练对不对，总感觉跟师傅的不太像……”

两个月后，立果除了练拳就是看书，写字作画，现在他所接触的都是剑道书籍，师傅不准他用剑，偶尔他也会拿树枝比划，李太白对于立果的教授方式几乎是放养似的。

终于在李太白消失五个月后，再次出现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长得白皙清秀，一双眼睛亮亮的十分灵动。此时立果正在看李太白的棋谱，他一身宽大的长袍，一手持书，一手捻子，长发及腰（自己懒得剪头发），坐在立果花树下，颇有仙风道骨。

“这就是师兄？”小男孩问道。

“嗯，为师也多日未曾见到他了，过去跟你师兄打个招呼”

小男孩轻轻的走过去，生怕打扰到师兄看书，虽然师傅说自己的师兄是一个脾气极好的人，但是他也不能留一个不好的映像啊。但是以立果启源六级又钻研剑道的人来说，怎么瞒得过他。他放下书，慢慢讲棋子收回，才起身看着李太白，见李太白点点头，立果才正视审视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眉清目秀，见立果发现他了，小家伙吐吐舌头，笑嘻嘻的道：“师兄好。我叫秦龙渊”

“呵呵，”立果搓搓手：“这个，师弟，这师兄也没有见面礼啊”立果有些尴尬的道。

“师傅说师兄的画极好，要不你送我一幅？”

“嗯，好，你等会儿”

立果从怀中掏出一颗圆雕石，朝着秦龙渊一招手，手中金色光芒一闪而逝，小男孩的画像就已经画好：“给”秦龙渊开心的接过，附在立果的耳边道：“师兄，师傅偷偷的拿你的画作去卖钱，一幅好几千紫晶币呢”李太白老脸一黑，立果尴尬一笑，如他这般细致的人，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画少了，这浮空山除了他就只有李太白，还能有谁拿走？

李太白走到两人身边：“龙渊是我游历的时候碰到的，这孩子父母死在战乱中，为师若是不在，你可得悉心教导，好好照顾他”

“好的，师傅，今晚就为小师弟接风洗尘”

“好耶，师傅说师兄的菜做得很好吃”秦龙渊马上忘记刚才师傅时候的话，转移到吃的上面。立果很喜欢这个小师弟，不排除他的身世，他也希望有个弟弟妹妹的。秦龙渊一点也不认生，给立果打下手，同时告诉一些他和李太白一起回来见过的奇人异事：“师兄，师傅说你书画很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我？”

“当然，看你喜欢师傅的还是我的。”

“嗯”

这次立果破例喝醉了，他醉酒也十分安静，甚至有着飘然欲去的气质。“师傅，师兄醉了”

李太白沉默不语，看着摇摇晃晃的立果：“龙渊，记得师傅告诉你你的师兄在其他方面算不得杰出”

“可我觉得师兄比我在来的时候见过的许多人都厉害”

“那你告诉师傅，你的师兄比之于其他人如何？”

“龙渊只知道师兄独一无二”

李太白望着夜空：“论天赋资质，你师兄比不得你万分之一；论才情与专注，你比不得你师兄十之一二，有些人，天生为剑而生”

“师兄是那种人吗？”

“他想，就是，但你，天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