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莉急得跺脚:“你……你凭甚说甚就是甚!一会儿天花,一会儿瘟疫,你张家怎么非要大哥的命!”
李疯子冷笑道:“刘小娘子,莫再胡乱言语。快快让开。若你也染病发热,到时为保大伙性命无虞,莫怪我等狠辣。”
喧哗声逼近,有人用力拉扯君浩。君浩手腕剧痛之下,终于“啊——”破声吼出,叫声嘶哑惨厉,将众人唬得静了一静。
小萝莉慌乱中声音已带哭腔:“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又有两三人喝道:“谁敢动他!先过了俺这一关!”“横竖俺兄弟的贱命是小哥拣的,便赔上也无甚可惜。”
李疯子尖笑数声:“梁七、王憨牛、陈大陈二,你们今日倒是铁了心要和大伙作对。大伙上啊,擒了这几个憨货,日后交官府发落。眼下要紧第一桩,先把这患了天花的外乡人给烧埋了,以绝后患!”
有人轰然称是,缓缓围逼近来。一阵惊呼怒喝喊痛打斗之声,夹杂小萝莉的尖叫、孩子的哭声。正不可开交之间,忽不知哪里来了一只狗,狂吠着扑向人群。顿时一片惊叫喊躲,人群四散逃开。那狗却也不四下追咬,只在一边沉声低吼。
“小白!适才哪里去了?好叫人担心!”小萝莉又惊又喜地叫道。那狗声音顿然低了,呜呜咽咽,似在求饶卖乖。
李疯子喘息稍定,叫道:“好……好家伙,来得真是时候。乡亲们上啊,动手就有狗肉吃!”
乡人何尝真正怕狗?刚才不过是出其不意,此时惊魂已定,闻言纷纷叫好,又慢慢围逼近来。那狗见势四下狂吠,此时乡人却已不惧,反而笑骂声四起,胆大的更是将石块招呼过来。小萝莉将狗强拖回来,护在身后,央求道:“叔爷婶娘大哥大姐,小白无知,适才冒犯,求你们饶它一命!”
众人全不为所动,一时已逼到近前,一声招呼,顿时逮狗的逮狗,打斗的打斗,拉扯的拉扯,乱作一团。护住君浩的不过六七人加一只狗,如何是敌手,一时便要被众人分散制服,忽听一声低沉怒喝:“住手!我血中有毒,沾上就死,谁敢来!”
混战众人闻言哗一声立时散开。只见一短发男子昂然立着,手里擎一把样式怪异的匕首,手臂上一道血痕,鲜血直淋满刀锋。他满脸血污,双目血红,一口森森白牙咬得格格直响,望去如恶鬼似活煞,吓得众人又退数步。
君浩缓缓环视眼前这一群束发布衣的乡野古人,心中惊涛骇浪,满口血气翻涌,只怕一松牙关,便会喷出血来。
原来刚才朝老头身上大吐污物之后,他其实已清醒,当时睁眼觑去,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那头戴纱帽、身穿道服、白净干瘦、一口咬定他得了天花的老头,还可以勉强解释为道士。可那束着双鬟、插着花钿、蓝色短襦、青色长裙的小萝莉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乱发束顶、布衣草鞋、动手相护的大块头,那头戴儒巾、身披褙子、长袍布鞋、出言维护的长须大伯,以及那些或戴头巾、或束发髻、各色斜襟古装的古人,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古装剧现场?可周围并没有摄影师、没有导演、没有道具师、没有任何一个现代人!他将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直到震惊迷乱中手腕被拉扯剧疼,才终于明白这一切不是梦!那一声嘶吼,是痛,是惊,是怒,是怕,更是无处可诉的绝望。
老天却连用来绝望的时间也不给分毫。耳闻众人步步紧逼,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惊恐绝望,君浩只觉心如在沸油中煎熬,头脑却像浸在冰水中般冷静清明。瞬间想清形势,他摸出腰包中的瑞士军刀,漠然给了自己一刀,借着一痛之力,终于昂首站起。
这一立,君浩便不再是昨日的君浩!
君浩胸膛剧烈起伏着,亮得吓人的目光在众人之间转了又转,然后不由自主转向远处。草坡下是一片灰白色的王阳,王阳中急流涌动,偶见树冠、房顶露出,水面上不时漂过破碎的木窗木门、死鸡死羊、竹筐木盆,竟然还不时有人的尸体浮浮沉沉!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绝不是布景!就是好莱坞也不可能布置出这样真实的大流域水灾惨景!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君浩悲愤莫名,仰面向天,心中狂吼,好像想要老天爷给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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