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枯石烂 第五十五章

1

时光飞逝，从那年的青春到这时的成长，不知时隔多年，不知道还有多少年。

你青春时的样子，你成熟的样子，你23时的样子，都是我见过最美好的样子。

我想抓住飞快的时间，和你慢慢变老。

我想在年迈那时候，还觉得你是最美好的样子。

宫晓夕看着沉睡着的顾陈羽，她往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轻轻地离开了他的家。

宫晓夕出门没多久就听到莫辰逸的电话，宫晓夕和莫辰逸两个人在公园见了面。

莫辰逸剪了一个头发，看着精神了许多，他开始穿上了白衬衫，还是那样的笑容挂在脸上。

“快到夏天了吧”

“是啊”宫晓夕抬着头闭着眼说着。

“看到你现在这么幸福的笑容我就放心了”莫辰逸看着宫晓夕语重心长地说着。

“什么呀”宫晓夕捂着脸害羞地说着。

莫辰逸突然摸起了宫晓夕的头，说：“怎么了，现在和那家伙在一起都学会害羞了？”

“我哪有”

“小冉”

“嗯？”

“如果有一天他对你不好的话，一定要回来找我”

宫晓夕停止了笑容，说：“莫辰逸，对不起”

“你干什么啊，我不是那种意思”莫辰逸笑出声来。

“我还是想说对不起”宫晓夕低着头说。

莫辰逸又摸了宫晓夕的头，说：“好了，你说你们多不容易，隔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

“能在一起，多晚都没关系”宫晓夕脸上又荡漾起了笑容，莫辰逸看着宫晓夕开心幸福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很开心，这大概是爱情的样子吧，只要自己喜欢的人幸福，在不在一起，已经无所谓了。

“走吧”

“嗯”宫晓夕笑着点了点头。

春天的蝴蝶，纷飞唤醒着整个春天，落叶却荒灭了整个秋天。

还好我们在春天里看到对方。

细雨滴落在脸颊上，冰而舒服。

和以前很相似的阳光，还是以前那个旧篮球场。

莫辰逸擦了擦汗，看着汗珠滴落在肩膀的顾陈羽，说：“还能来不”

“可以”

莫辰逸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篮球向顾陈羽飘了过去，说：“再来”

莫辰逸和顾陈羽的球技不分上下，莫辰逸投进去的球和顾陈羽投入的球也差不多，但偏偏顾陈羽就多了一个。

“你赢了，不打了”莫辰逸用衣服擦了擦脸，喘了几口气，往地板上坐去。

莫辰逸喝了几口水，在关上水的那一刹那又把水瓶打开了，向顾陈羽伸去，说：“喝不喝？”

顾陈羽接过水坐到了莫辰逸的身边，说：“喝”

顾陈羽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你一直都赢我”

顾陈羽没有说话。

空气也不说话。

“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都挺小的，打球老是飞到别人的窗口边，好几次还打碎了别人的玻璃呢”

“那是你打碎的”

莫辰逸看向顾陈羽，笑了一下。

莫辰逸也觉得时间很快，那时候和顾陈羽这样坐着聊天还是小学，那时候顾陈羽的脸还没有现在长的精致。

“是啊，不过我还记得那个阿姨人挺好，每次我打碎玻璃她都不和我妈告状”

“还不是我每次拿自己的零花钱帮你垫上的”顾陈羽看了一眼天空，天有些亮，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是吗？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说那个阿姨人这么好，原来真正好的人是你啊”

“还可以吧”

“顾陈羽”

“干嘛？”

“你一辈子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和这个篮球一样”

“干嘛，突然那么煽情”顾陈羽拍打了一下莫辰逸的胸口。

“还不是我们前段日子都因为小冉闹的不大愉快嘛”

顾陈羽笑着却不回答，他不知道回答什么。

顾陈羽觉得，莫辰逸和宫晓夕对于他来说，都重要。

“好啦，我妈最近老是想早点见我，我回家了”莫辰逸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莫辰逸走到半路的时候又回头，说：“你来不来我家吃饭？”

“不了，我还得给家里那头猪煮饭”

莫辰逸停顿了一会，摆出再见的手势，说：“懂了”

太阳快下山了。

一天一天总是在太阳上山下山中轮回。

2

宫晓夕在顾陈羽家打扫顾陈羽的房子的时候，发现了顾陈羽的摄影机掉在了桌子上，她记得顾陈羽和她说过，今天有个重要的拍摄，她急忙打电话去问顾陈羽的时候，他告诉宫晓夕他在家拿衣服，叫宫晓夕方便送过去给他。

宫晓夕急忙整理了一会就往顾陈羽的家跑了，当宫晓夕进顾陈羽家的时候，她发现她妈妈坐在客厅看电视，她尴尬地问着顾陈羽的妈妈，说：“阿，阿姨，顾陈羽在吗？”

顾陈羽的妈妈停住嗑瓜子看了一眼，说：“你是？”

“阿姨你好，我是，我是他朋友，宫晓夕”宫晓夕不确定顾陈羽有没有和他妈妈说她们在一起的事情，所以不敢轻易乱说。

顾陈羽的妈妈打量了一下宫晓夕，有些印象，好像见过一样，但是现在的宫晓夕变的更加好看，精致彩妆使的宫晓夕变的更加漂亮。

但是顾陈羽的妈妈似乎不怎么不喜欢宫晓夕，总觉得宫晓夕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穷人气息，说：“他在楼上换衣服呢，你找他有什么事？”

“哦，阿姨是这样的，他掉了相机在，在，在我朋友那里，所以我朋友不方便过来，叫我帮忙还给他”

“那你先放着吧，等他下来我再转告给他，你可以走了”

“啊，哦，好”宫晓夕有些不自在，受不了他妈妈散发出来的高傲气息。

“那阿姨，再见”

顾陈羽的妈妈没有理会她，而且继续看着电视。

电视传来男女情愁的老套剧情。

宫晓夕不敢多说什么，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顾陈羽叫了回来：“小冉”

宫晓夕听到顾陈羽的声音后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头，最后还是回头冲顾陈羽笑了笑，断断续续地说：“你下来了，相机，相机我放阿姨那了”

“你这小姑娘的，怎么还不走呢，我都说再转交给他了”

顾陈羽听到他妈妈逐客的语气有些不开心，说：“妈，你怎么说话呢”

“儿子啊，你下来了，这个姑娘真是的，还个东西还想和你套近乎，现在想嫁入豪门的女人真多”顾陈羽的妈妈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变得很低，但是还是能随着回声传到宫晓夕的耳朵里，但是宫晓夕没有去争辩什么而且憋着，但是听到这样的形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觉得她不该来这一趟。

“妈，你说什么呢”顾陈羽过去把宫晓夕拉了回来到他妈妈面前，说：“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什么？”

和他们预料的一样，他妈妈吓了一跳。

“妈，她是我喜欢的人”

“儿子你乱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和，和那个小依分手了，但也不要找这么一个女人来代替她吧”顾陈羽的妈妈说到仇雨昕的名字语气压的很低，也是因为这样，才提醒了宫晓夕，仇雨昕怎么办呢？她还没有告诉仇雨昕他们在一起了。

“妈什么这么一个女人，我和她高中就认识了”

“那又怎么样，告诉你，我不同意”

“我本来就不是在经过你同意，而是通知你”

“顾陈羽你说什么呢？”

“妈，求你了，不要管我太多，我自己的幸福我自己做主好吗，如果当初不是你一味的撮合，我也许就可以早点和她在一起了”

“好行，你是故意来气我的”顾陈羽的妈妈捂着胸口说。

“妈我要去上班了”顾陈羽拉着宫晓夕就往门外走，宫晓夕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鞠着躬跟着顾陈羽走了出去，隐约听到他妈妈说当初不听我的话学摄影，不听我的话分手，现在又听我的话找这么一个女人，真是气死我了。

但是宫晓夕不敢多说什么。

顾陈羽拉着宫晓夕走出门口的时候，看着宫晓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说：“小冉，你没事吧”

宫晓夕笑着摇了摇头。

“我妈说话就是这样”

“我知道，我妈说话也这样”

顾陈羽凡能感受的到宫晓夕失落和悲伤的语气。

“小冉”

宫晓夕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事啦，你先去上班吧”

“小冉你放心吧，我妈只是说话急而已，但是她对我会妥协的，我会说服她的，她一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真的吗？”

顾陈羽笑着弹了一下宫晓夕的额头，说：“当然了，你觉得她舍得她宝贝儿子和她心爱的女生离家出走吗？”

“什么啦”宫晓夕也笑出声来。

“看到你笑我就放心了”

“你这是在威胁你妈”

“我妈就是欠威胁”

宫晓夕一直笑个不停，顾陈羽抚摸着宫晓夕的脸颊，说：“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宫晓夕点了点头，说：“嗯”

顾陈羽亲了一下宫晓夕的额头，就对宫晓夕说拜拜了，接着往开车地方跑去。

宫晓夕笑着和他打了再见的手势。

宫晓夕今天不上班，想到处走走，就没有让顾陈羽送。

宫晓夕一个人走在了街道上，心里不惊多了几分惆怅。

仇雨昕怎么办？

之前幸福的时候，她好像失忆了，但是实际上，仇雨昕还是在那里。

仇雨昕怎么办呢。

宫晓夕想不通，也不知道怎么办。

3

宫晓夕很多天都没有去顾陈羽的家，而是窝在了自己那个小屋子里，顾陈羽觉得不对劲，而且宫晓夕这几天都是沉着脸，很多事情都是敷衍了事。

顾陈羽买了宫晓夕爱吃的沙拉去了她家，虽然宫晓夕不想让他进自己这么小屋子，但是由于顾陈羽坚决要进，宫晓夕也没有抵抗了。

宫晓夕的家只是一个很小单人间，家里堆满了词稿还有吉他和琴，所以看起来很小，宫晓夕没有化妆，这也许是顾陈羽自从离开以后重逢第一次看宫晓夕素颜，宫晓夕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些，只是让顾陈羽进来之后自己又坐回了词稿里，顾陈羽看了看四周，表情也跟着狰狞了起来，说：“你还好吧？”

“啊？我没事啊，哦，有点乱，没事你也坐过来吧”

顾陈羽找了一个没有词稿的空地坐了下，说：“你爱的沙拉”顾陈羽把沙拉递了过去给宫晓夕。

宫晓夕看了一眼，强颜欢笑地说：“谢谢”

“还好吧？”

“没事啊”

“小冉，你有事别瞒我，你这几天看着心情很不好，还是因为我妈上次吗？”

“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我想知道”

宫晓夕一勺一勺地把沙拉放进了嘴里，说：“没事啦，没睡好而已”

顾陈羽一直盯着宫晓夕看，使得宫晓夕的心里直发麻，她捂住脸说：“怎么，我素颜很不一样吗？”

顾陈羽突然伸出手把宫晓夕捂着脸的手拉开了，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素颜，况且，我觉得素颜的你最好看”

宫晓夕听了虽然有些脸红，但是还是很实在地说：“说素颜好看的都是骗人的”

“可我就是觉得好看”

宫晓夕点了点头，无奈地说：“好吧”

“小冉，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好啦，我没事”

“真的吗？”顾陈羽一脸也昏沉地说。

宫晓夕看着自己眼前担心自己的顾陈羽，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最终还是觉得说出事情，她抿了抿嘴唇，说：“其实，过几天就是我妈妈的忌日”

顾陈羽的表情更加狰狞了，说：“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而不开心？”

“我很想她”

顾陈羽坐靠近到了宫晓夕的身边，把宫晓夕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说：“我陪你回去看看你妈妈吧，正好，我要把自己介绍给她”

“我妈不喜欢陌生人”

“我很快就让她熟悉的”

“如果我妈还在，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你放心吧，你妈妈如果还在，她一定会同意的”

宫晓夕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宫晓夕虽然压抑不住她心里对她妈妈的想念，但是她想对她妈妈说，她很幸运，遇到了自己身边这位抱着自己的人。

宫晓夕笑的更加用力了，更加用力地抱着顾陈羽。

4

天空下起了蒙蒙的小雨，一点一点地渗入了泥土里，小雨淅淅沥沥，星星点点滴飘落在人们的头发上。

白蒙蒙的雨雾，浓黑的云挤压着天空。

宫晓夕抱着一束花，旁边跟着顾陈羽，随着小雨倾斜飘落来到了她妈妈的墓碑前，一点点小雨滴随着微风缓缓地飘落在墓碑上，头发上，睫毛上，脸上。

宫晓夕用手轻轻擦拭去眼睛前的小雨滴，但她不知道是雨滴，还是眼泪。

宫晓夕明明强忍着眼泪了。

但是宫晓夕一看到墓碑前她妈妈的开心笑着的照片，她心里就像几万根针扎刺一样，疼，她每次想起她妈妈就有无数的愧疚和抱歉，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宫晓夕不知不觉哭的谒斯底里，让顾陈羽回想起她妈妈去世那天她哭的样子，这应该是顾陈羽见过宫晓夕最难过的样子。

顾陈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顾陈羽只能静静地在旁边陪着她。

宫晓夕哭了一会之后就控制住了情绪，强硬地逼自己擦干了眼泪，把花放到了她妈妈的墓碑前，转身眨着夹杂着雨水和眼泪的眼睛对顾陈羽，说：“对不起啊，我没控制住”

顾陈羽打开了伞，说：“没事，哭出来就好了，我们还是撑伞吧，雨变大了”

宫晓夕用力摇了摇头，说：“我不想撑”

顾陈羽点了点头，说：“好，那我陪你”

宫晓夕看着她妈妈的墓碑，哽咽着声音说：“妈，我过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了，你在天上一定要过的好好的”

宫晓夕后来才知道，所有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一句都说不出口。

“阿姨你好，我是顾陈羽，我是她男朋友，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小冉，不会让她受一点儿伤害”

“对啊，妈，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妈，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对吧？”说着说着，宫晓夕眼里的泪水又有些快流了出来。

顾陈羽用手撑住了宫晓夕的肩膀，表示安慰。

“阿姨，你放心吧，小冉，别难过了”

“妈，我好想你”宫晓夕终于忍不住，又猛地哭了起来，夹杂着泪水滴落在手心，拍打着她苍白的手，穿过她的血液，刺的她生疼。

顾陈羽把宫晓夕拥入了怀里，陪着她一起难过，说：“没事，以后有我呢”

宫晓夕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哭完。

那年接近的夏天的春季，朦胧的小雨，是你让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多年以后，那天的雨还会不会记得，有一位男生，告诉一个女生，你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