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枯石烂 第二十一章

1

时间总是不经过你的同意肆意的流走。

高二了。

大家都换了一种精神状态回到学校。

还是一样的课室，一样的宿舍，一样的饭堂。

桌面上的书似乎堆的更多了，各子矮的女生要探出一个头才看的到黑板。

宫晓夕的同桌不再是林浅秋了，宫晓夕看着旁边坐着一张陌生的面孔，宫晓夕看着面孔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哪一个重点班的女生被刷了下来，她和林浅秋一样，是顶蘑菇头，戴着大大的眼镜，眼睛一样的无神，宫晓夕和她打了个招呼，但她旁边的女生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埋头不知道写些什么。

后来才知道，她叫徐梦。

重点班的一位经常排名在后面的女生，因为考差了却被刷了下来，她一直活在自卑当中，在之前班的时候经常来的早回去的晚，差不多也是很努力的一个，大概是心态不好，才会考差被刷了下来，杭州高中分班是残酷的，总有人比你更努力，总有人会不知觉超过你。

宫晓夕也不知道什么徐梦开始搭理了自己，大概是看着宫晓夕也一直在努力地学吧，大概觉得可能普通班不也都是混日子的吧。

顾陈羽约了宫晓夕周末去拍摄，但是没拍多久，顾陈羽带着宫晓夕去了一条他经常去的小吃街。

小吃街的路边有序的摆着各种小摊，各种各样的小吃，香味各异，偏窄的小路人们相拥而上，各种喧嚣吞噬了宁静。

宫晓夕随手就买了一个冰糖葫芦，不一会儿又买了小串。

宫晓夕吃着摊边的各种小吃，但是顾陈羽好像是这里的熟客，无论去到哪个小摊，都可以和老板很熟的聊了起来。

顾陈羽带宫晓夕去了一家小摊，是卖杂酱面的，顾陈羽很顺的点了两份杂酱面，顺口就吃了起来，让坐在旁边的宫晓夕有些好奇。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宫晓夕一直觉得像顾陈羽这种人，是不会吃路边摊的。

“还行。”

宫晓夕看着顾陈羽一副不怎么想回答的样子，她也不敢多问下去。

后来她们还去了很多有趣的地方，也是在那天，宫晓夕发现，原来顾陈羽也可以笑的那么灿烂，也可以玩的那么开心，那天宫晓夕也很开心，因为有好吃的食物，好玩的东西，还有喜欢的人。

顾陈羽的相机里，又多了好多张照片，照片里还夹杂着宫晓夕无法消散的笑脸。

时间过的很快，天渐渐昏沉了。

宫晓夕和顾陈羽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平静的湖边，月光倒映在水的中央，随着风荡起了一层一层涟漪。

周围平静地只听的到风吹动叶子沙沙的声音，风吹动水的声音，还有宫晓夕心跳的声音。

宫晓夕看到只有两个人心跳的很快，但顾陈羽似乎看上去很平静，还拿着相机拍着这唯美的夜景。

宫晓夕为了缓和下尴尬的气氛，说:“这里可真美啊”

“还行”顾陈羽简单回答了两个字，看了看自己手里相机里的相册，又继续往前拍摄。

宫晓夕耳朵有些发烫，加上这个天气有些闷热，额头上多了许多的汗珠，呼吸也变的有些不自然。

顾陈羽似乎看出了宫晓夕的不自在，关掉了相机，慢慢靠近宫晓夕，说:“怎么了？脸那么红，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单独两个人待在一起了，天台的时候不也一样吗？”

“我，我哪有啊，真的是”宫晓夕趁着朦胧的月光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说。

“天台能一样吗，这里气氛也太好了吧”宫晓夕低估着说。

顾陈羽故意走到了离宫晓夕距离0.1厘米的距离，把宫晓夕逼走到差不多靠到了树的身躯上，说:“真的？”顾陈羽突然扬起了一丝笑容。

经意的对视。

眼神里的流露出的喜欢。

宫晓夕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顾陈羽的眼睛，她发现自己的心跳更快了。

宫晓夕尽量压制住自己快跳出来的心跳，推开了顾陈羽，说:“都说是真的”

顾陈羽似乎也沉浸在刚刚宫晓夕的眼神中了，过了一会才恍了过来。

宫晓夕不想一直维持着这尴尬的气氛，所以转移了话题，说:“我今天挺开心，你呢？”

“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切，不过啊，那个小吃街东西可真的超级好吃，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你好像对那里挺熟啊”宫晓夕一直想问，但一路上顾陈羽好像有些不太愿意回答这件事，所以就没问，趁着现在气氛挺好的，就问了出来。

顾陈羽还是选择沉默了一会才回答。

“那个是我小时候不开心偶尔去过一次的，我妈不给我吃这些东西所以从来没吃过，所以那一次吃过之后我发现比我家那些阿姨做的菜好吃多了，而且心情也开心了不少，所以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来这条街逛逛”

“怪不得你好像和那些老板都挺熟的。”

“老板一直都是他们。”

“所以，你今天不开心吗？”

“今天例外，今天是带你去吃东西的”

“那，你今天算开心吧”

“嗯”顾陈羽轻笑了一下。

“冷，哦不，顾陈羽，其实你也没外表那么冷漠的嘛，你没事多笑笑嘛，多好看”

“那是因为我没有遇到能让我笑的理由，每天和你一样笑的和傻子一样？”

“我怎么了？笑才好看，就你，沉着脸”

“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多笑笑。”

“啊？”

宫晓夕有些猜不透顾陈羽的意思，她只知道，顾陈羽好像离自己更近了。

“这件事我只和你说，连莫辰逸都没说，记得保密。”

“嗯”宫晓夕笑着说。

这是顾陈羽和自己分享的第几个秘密了呢？

她也不记得了。

宫晓夕只知道，那天，她真的很开心。

至少顾陈羽，愿意走到自己的面前了。

2

饭堂依然很多人，宫晓夕看了看眼前的糖醋排骨，夹了块又往嘴里塞，仇雨昕看着吃的很香的宫晓夕，说:“你这几天心情很好啊？”

“啊，还行”宫晓夕抬头看了仇雨昕一会，说完又低头吃着。

“你慢点吃”仇雨昕苦笑着摇着头。

自习课的时候老师发了一张试卷让同学们做，但是班上没有几个人是认真做的，但是宫晓夕依然还是很认真的一道题一道题的去解，即使解一道题要很久很久。

莫辰逸经常有事没事都会跑到宫晓夕教室里找她，今天像往常一样，跑到宫晓夕的教室窗口，探出一个头说:“我们去玩吧？”

“你怎么天天想着去玩呢？”宫晓夕看到莫辰逸已经不觉得惊讶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那你也没答应过我一次啊”莫辰逸当然也习惯宫晓夕每次的拒绝，但还是坚持每天来问一遍，即使还是会被拒绝，但是可以每天看到宫晓夕，他也觉得满意了。

也许在那个充满阳光的夏天里，喜欢一个人只是用着单纯的方式维护着，这样也很好。

“因为我都没空啊”宫晓夕看着试卷说。

莫辰逸看着穿过阳光下认真的宫晓夕，侧脸真的很美。

“不行，这次你得答应我”莫辰逸假装撒娇说着。

莫辰逸算是在学校里出名的人，每天这么高调的来找宫晓夕，早就已经让很多女生不舒服。

“我没空”宫晓夕看着已经有很多女生回头看着宫晓夕，宫晓夕能感受的到那些女生的愤怒，所以赶紧把莫辰逸从窗口推了出去。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莫辰逸又趴回了窗口，不管宫晓夕怎么推莫辰逸还是紧紧拽着窗户。

宫晓夕没有办法，看着周围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吞没了她，只好说:“好吧，那放学我再和你去”

“好，那我放学来找你，拜拜”莫辰逸一说完就满意地跑了。

卢茜故意走到了宫晓夕的位置，撞到了宫晓夕桌子上的水，突然转回身，细着声音说：“哦，对不起哦。”

宫晓夕看着已经被谁浸湿的衣服还有水，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没事。”

卢茜最后也笑了一下，转过身的时候顿时恢复了表情，瞪了宫晓夕一眼。

3

莫辰逸放学就拉着自行车在校门口等着宫晓夕，路过的卢茜沉下脸瞪着宫晓夕，宫晓夕顿时冒了一下冷汗，走向莫辰逸。

“你要去哪呀？我看也没哪里好去的，还是不去了吧。”

“怎么能这样呢，你可是答应我的。”莫辰逸马上又装作委屈的语气。

“好吧，那你说去哪？”

“上车。”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上车。”

宫晓夕无奈之下只好坐上了莫辰逸单车的后座。

单车穿过漫无目的的街道，穿过形色的人群，十月份的阳光透过他们的影子。

许多年之后，谁还会记得有个女生坐在男生后座的青春呢？

在宽敞的走廊里，顾陈羽看着宫晓夕的手紧紧抓着莫辰逸的白色校服，不小于还印出些褶皱。

顾陈羽就看着莫辰逸载着宫晓夕缓慢地离开了校园。

顾陈羽放下了准备给宫晓夕发短信的手机。

手不知不觉握的越来越紧，他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知道他看到那个画面的时候，他有点难过。

顾陈羽回到教室收拾着书包，仇雨昕看到不怎么开心的顾陈羽，说：“陈羽，你没事吧？”

“没事”顾陈羽很平静的说完就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仇雨昕看着这样的平静的顾陈羽，心里有些失落，因为连去关心他的勇气都没有。

莫辰逸带宫晓夕来到了电影院，说：“我们看电影吧。”

宫晓夕看了看对面宽大的广场，说：“看电影？”

“对啊，票都买好了，我们走吧。”莫辰逸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说着。

“你怎么不提前说呢。”宫晓夕觉得看电影有些不合适，但又不忍心去拒绝莫辰逸。

“那个，提前说我不是怕你会拒绝嘛。”

莫辰逸一脸期待的眼神。

宫晓夕纠结了许久，说：“好吧，下不为例。”

“好”莫辰逸马上又恢复了笑脸。

电影里灯光昏暗，前面是巨大屏幕照射回来强大的光。

莫辰逸和宫晓夕挑在了中间的位置，屏幕里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也许在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渴望出现着沈佳宜一样的女生，而柯景腾都是那样的女孩的护花使者。

也许多年以后再谈起初恋时，不再是沈佳宜，而是有一个陪着自己看沈佳宜的女生。

莫辰逸在黑暗中看着宫晓夕认真看电影的侧脸，屏幕正是沈佳宜高考失败后柯景腾陪在她身边的场景。

莫辰逸看着放在椅子边缘宫晓夕的手，鼓起了很多次勇气想要去握住的时候，很多次又懦弱的放下了。

当时我们，是不是都缺少去牵手的勇气呢？

就和沈佳宜一样，如果柯景腾再伸出手快一点，沈佳宜是不是就不会嫁给别人了呢？

微弱的灯光下，莫辰逸的声音却被电影里的声音盖住了，宫晓夕回过头看着莫辰逸，说：“啊？”

莫辰逸摇了摇头。

我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沈佳宜。

莫辰逸最后还是笑了一下，没有重复已经被电影声音吞噬的问题。

只是那天，屏幕下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如果每个人青春里注定都出现一个沈佳宜，那我希望我的青春里，出现一个你。

莫辰逸最后在电影结束的时候，眼光都不曾离开过宫晓夕的脸。

4

那一刻，你想牵起她的手，但当你真的去牵了之后，你会发现，那个人会紧张的缩过手，说对不起。

而那句简单的对不起会穿过你整个心脏。

莫辰逸始终没有忘记，那天看完电影结束后的分离，莫辰逸送宫晓夕回宿舍的时候，终于鼓起了勇气牵起了宫晓夕的手，说：“小冉，我还是很喜欢你。”

若隐若现的月光下的宫晓夕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

宫晓夕挣脱开了莫辰逸的手，面对黑暗下没有表情的脸，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始终不是你的沈佳宜，你也始终不是我的柯景腾。

宫晓夕还是想在莫辰逸的青春里，说句对不起。

端午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8日到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