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些盛开在夏天的花,在夏天里遇见的人。
那些在夏天里唱的歌,在夏天里想念的人。
一点一滴,渗透在充满阳光的泥土里。
阳光照射一颗颗参天大树上,每颗树的每根树枝,树叶,都互相缠绕在一起,交杂着阳光映出的影子在充满树叶的小路上,宫晓夕塞着耳机,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仿佛除了耳机里的节奏感,还有各种鸟儿的鸣叫声。
陈夕拉着自行车在宫晓夕的后面跟着,一步两步,最终还是靠近了宫晓夕。
宫晓夕摘下了耳机,看着在阳光下白色校服干净舒服的陈夕,说:“师兄。”
“我说了不要叫我师兄,叫我陈夕。”陈夕推了推鼻梁上大大的眼镜,说。
宫晓夕看了看陈夕,说:“还是叫你师兄吧。”
陈夕沉默了。
“小冉,我,我有事要你说。”
“怎么了?”宫晓夕笑了,夹杂着阳光的清气。
“我,我很感谢你上次求老师没有给我们记过。”
“举手之劳,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啊,你还赔了医药费呢,我也没那么好,所以师兄真的不需要一直惦记这件事了。”
“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嘛。”
“嗯那好,你的感谢我收下了。”
“那个,我还有件事。”陈夕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吞吐。
“嗯?”
“我,我,我喜,喜欢你。”陈夕终于鼓起勇气说。
阳光下的宫晓夕,阳光下的陈夕,还有阳光下的告白。
“师兄,我一直把你当作师兄而已。”
宫晓夕一直都想不到陈夕会喜欢自己,所以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冉,你可以试着改变下想法的。”陈夕有些激动的抓住了宫晓夕的双臂,宫晓夕从陈夕的眼神里看出了着急。
“师兄,你先放开,你这只是把感谢当成了喜欢,这不是喜欢。”宫晓夕挣脱开了陈夕的手。
“哦,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陈夕放开了宫晓夕,说:“弄疼你了,其实,我很明白这是不是喜欢。”陈夕一直都是老实乖巧的好学生,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告白,难免会有些生笨。
“对不起。”
这个四季里,有着太多的对不起,对不起着太多的人,对不起着太多的事。
“没事,我不会勉强你的,反正我就要离开了,我只是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只是想如果你答应我了,我会留下,如果你拒绝了,我,我会离开。”
“离开?”
又有人要离开了吗?
“我妈要送我去日本留学,我考虑了很久,决定去了。”
“那很好啊,你应该去的”
“小冉,其实如果你再考虑一下,我.....”
“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兄,仅此而已。”
“嗯,我明白了,那我们抱一个吧。”
宫晓夕和陈夕抱了一会,互相传达着力量,也许,大家往后的路都会越来越好的。
宫晓夕没有去送陈夕,也没有哭的多厉害,只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六月的栀子花又开始散发出香味了。
整个校园又开始飘散着栀子花香了。
2
周末的时候,宫晓夕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五点多,直到强烈的阳光收起了光线,红霞染红了半边天,一层层厚厚的云染上了薄薄的红晕。
宫晓夕睁开眼睛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的宿舍,看着借着窗外一点红晕照亮的宿舍,她揉了揉自己沉重的脑袋,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去开灯的时候,被一个影子吓了一跳,是林浅秋,她缩在床头的角落里面,看不到脸,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了抽搐的声音,宫晓夕试图叫着林浅秋,说:“欣儿,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
“欣儿。”宫晓夕轻轻推了推林浅秋,说:“你怎么了?”
林浅秋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伸手抱着宫晓夕,说:“我家出事了。”林浅秋的眼泪一直流着,打在了宫晓夕的手臂上。
“怎么了?”宫晓夕轻轻拍着林浅秋的后背,安慰着看着很伤心的林浅秋。
“我爸爸赌输了好多钱,我妈妈卖掉了房子,现在要搬家了,我不能在这读了。”
赌输了?
宫晓夕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出现,她把林浅秋抱的更紧了,黑暗里的眼泪,还分的清是谁的吗?
宫晓夕身体也跟着林浅秋颤抖了起来,连自己都无法释怀出来的噩梦,还要怎么去安慰另一个和自己受着同样的伤的人呢。
“欣儿,没事的,没事的。”
如果当年宫晓夕刚失去父亲的时候也有人抱着自己说“冉冉,没事的”那该有多好呢?
傍晚了。
月亮出来了。
时间好像停止了好久好久。
一开始上课的一个星期内,林浅秋还很正常,正常的上课下课,吃饭睡觉算题背书,宫晓夕以为她已经慢慢走出来了,直到两个星期后的一天的下午,林浅秋提前放学了,宫晓夕再回到宿舍的时候,林浅秋的床铺都空了,桌子上宿舍关于她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宫晓夕开始有点慌了,打了好久的电话没人接,找了各个地方也没有找到林浅秋,直到告诉了仇雨昕,仇雨昕带她去问了杨倩,才知道,林浅秋退学了。
林浅秋走了。
没有一句告别,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至少留下一封信也好啊,可是都没有,宫晓夕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桌子,空荡荡的床,突然脑海里浮现了林浅秋戴着大大的眼睛低头算题的样子,一副明明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但还是继续不放弃走下去的林浅秋。
宫晓夕哭了好久,不管是不舍的,还是因为看到相似的自己的。
林浅秋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班里没有多少人知道林浅秋退学了,或许可以说很少人知道林浅秋的存在,除了舍友的偶尔提及起,只剩下宫晓夕记得,这个坚强努力的女孩,在命运面前从容不乱的女孩。
只是曾经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为什么最后都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呢?
为什么有些还不能和自己告别呢?
在这充满着许多坏情绪的时光里,你们曾出现过,曾认识过,曾一起微笑过,只是,为什么都不能一起走到这个时光的最后呢?
太阳升起来了,夏天的蝉,又开始鸣叫了。
又是新的一天。
宫晓夕一样的过着三点一线生活,一样的和仇雨昕谈着各种未来的生活,一样静静地在顾陈羽旁边弹着吉他。
宫晓夕选择把曾经出现过的林梓米,陈夕,林浅秋,都放在了心里的某一个位置。
莫辰逸偶然路过一个小摊,看到了镶着蝴蝶结的发夹,他买了送给了宫晓夕,但宫晓夕并没有拒绝,而是笑着接受了,因为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而再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
“好看吗?”
“还行。”
“你会戴吧?”
“我会留着做纪念的。”
“那怎么不戴啊?”
“你再说呢,我就把它还给你。”
“呵呵呵”
“呵呵呵”
“那你还是作纪念吧”
宫晓夕无奈地笑了笑。
莫辰逸拉着宫晓夕去琴房弹了一段钢琴,宫晓夕就静静聆听着,宫晓夕觉得,其实弹琴的莫辰逸还不错。
宫晓夕感觉整个人都进入了琴声里。
闭着眼。
那些带着相聚时的欢笑,筑成了一个磁铁,吸引着各自的心。
那些带着离别时的眼泪,汇成了一条河流,泛滥着整个夏天。
3
宫晓夕很多时候会收到林梓米发来的短信,林梓米在法国进修彩妆了,似乎发展的还不错,有时候也诱惑着宫晓夕向外飞的动力。
莫辰逸很多时候也会想起林梓米,只是后来和林梓米打电话的时候聊的都是生活,开开玩笑,已经不牵扯到感情上面了。
快接近期末考试了。
杨倩拼命地给重点班布置着繁重的作业,很多同学都叫苦连天,仇雨昕又回到了天天忙学业里去,又很少和宫晓夕走在一起了。
顾陈羽好像没有多大在意,还是和平时一样,该学习的时候学,其他时候还是跑到天台睡觉,或者出去拍摄。
顾陈羽约了宫晓夕周末去拍外景,宫晓夕像做梦一样,在很开心地问顾陈羽为什么选择我去的时候,顾陈羽的回答是,知道我摄影的事就只有你知道。
宫晓夕很喜欢那种感觉,存在着一些只有和顾陈羽知道的小秘密。
也许,只有这些小秘密能让彼此更加靠近一点吧。
到了周末的时候。
顾陈羽穿着一件白色上衣搭了件黑色悠闲裤,胸前挂着一台微单反,整个人看着很秀气,宫晓夕身后背着重重的吉他,酝酿了一会,跑到顾陈羽面前,说:“冷脸王”
“你这名字能不能改改”
“你要是能在三秒钟笑出来我就改”
顾陈羽依旧冷着脸,走在了前面。
宫晓夕在后面跟着,说:“你看你做不到吧”
顾陈羽突然停住了脚步,让紧跟在顾陈羽后面的宫晓夕差点撞到,顾陈羽转身看着宫晓夕,扬起了嘴角,然后真的笑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
宫晓夕看着笑着的顾陈羽,支支吾吾地说着:“冷,冷脸王。”
“说好的改名字呢?”顾陈羽再次靠近笑了说。
“冷,哦不,顾陈羽。”
宫晓夕还是不敢相信顾陈羽真的对自己笑了,傻傻地待在原地看着顾陈羽,直到顾陈羽说了声走了把宫晓夕从走神中走出来。
他们到了植物公园,柔和的阳光照射着宫晓夕,顾陈羽。公园的花姹紫嫣红,繁花似锦,到处的花香四溢,还有喷泉,雕像点缀着公园,还有很多的小孩在玩耍,情侣在散步。
顾陈羽看到突然停在花朵上的鸟,拿起相机,按下了快门,定格了画面。
宫晓夕很喜欢顾陈羽认真拍照的样子。
那天,在充满温暖阳光,美丽的景物,还有亲和的人的公园里,顾陈羽不仅拍了美景,还抓拍了宫晓夕很多很美的瞬间,宫晓夕接触阳光的样子,弹吉他的样子,和小朋友玩的样子。
4
周末的时候。
仇雨昕约了顾陈羽去看一个知名展览,但顾陈羽拒绝了仇雨昕的邀请,说有其他事。
有一次顾陈羽把相机放在了包里没有放回家,仇雨昕不小心弄掉了包,看到了顾陈羽包里的相机,仇雨昕好奇打开了相机,看了相机里的照片,除了上次去公园拍的美景之外,还有宫晓夕的照片。
仇雨昕看着相机里宫晓夕,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美好。
顾陈羽,这就是你拒绝我去看展览的原因,就因为和宫晓夕去拍照吗?
仇雨昕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相机,关了机。
不上课的时候,宫晓夕除了喜欢学习音乐就是看看书,她很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都挺喜欢,她特别喜欢纳兰性德的书,喜欢纳兰性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宫晓夕已经好久没有给她妈妈打过电话,所以打算打个电话回去看看。
拨通电话的时候,她妈妈迟钝了好久才发出声音。
“终于舍得打通电话回来了?”
“妈,最近有点忙。”
“忙什么,成绩那么差你还忙。”
“那你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不容易赚到钱又得寄给你当生活费了,你说你非要去什么杭州读书,消费高,成绩还那么差。”
宫晓夕心里充满了愧疚,也许,她真的不适合来杭州,或许,她应该去闯吧。
宫晓夕听的出来,妈妈的声音里变得沧桑了,不禁多了几分颤抖,她突然想到,她妈妈一个人在家应该会很孤单吧,突然心里涌上了许多难过。
“我尽量自己打工吧。”
“你打什么工?你好好学习把成绩赶上去,那我做这些也值得了。”
宫晓夕意识到,只有考出好成绩,才能对的起她妈妈。
“嗯”
“行了,忙了,挂了。”
“妈,等一下,我,嗯,你注意身体。”
她妈妈没有出声了一会,发出了哽咽的声音:“嗯。”
5
宫晓夕和仇雨昕靠在了树下,宫晓夕看着刺眼的阳光,似乎想用手抓住阳光,似乎踮起脚尖可以触摸到了阳光。
仇雨昕看着宫晓夕,宫晓夕还是那样白皙而安静的脸。
“冉冉,你?”
“怎么了?”
“没事”
仇雨昕始终没敢问出你喜欢顾陈羽吗。
在这样坚硬而又脆弱的年纪里,所有的维持,都需要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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