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异闻录之大宗师 7.永生之力

红绂缓缓睁开双眼，就像是睡了很长时间。一觉醒来时觉得自己的身体既熟悉又陌生。醒来的时候胸口有些疼痛，她还依稀记得自己被狌狌攻击的情形，只是此刻在脑海里似梦一般真实又虚幻。

休息了一下，红绂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到处都是符纸，红咒和石印。红绂赶忙坐起身来，看到天师和定乾坤，一颗慌乱的心这才定然下来，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天师想回答，可是为红绂施法让他累的连张口都有些困难。明明是一个小法术，刚刚还一身的轻松，为何自那红绳进了红绂身体之后，竟然会耗费如此之大。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一样。

红绂看天师额前汗雨如瀑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没，没事。”

“小师妹，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刚刚你被那怪物咬了一口，不动了，我还当你不会再醒了呢。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再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被怪物咬了几口？”红绂看到衣服破损和血迹斑斑。“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师哥，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师父他怎么了？大家都去哪里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师妹，你被那怪物咬了以后，那怪物就要来咬我。师父正好看到，于是就打跑了怪物，然后师父看到你不动了，说你死了。就大哭起来，再然后带着你和我来到这里，用这里红色的绳子把你弄醒了，说是复生。”

“这里是哪里？”

“轮回殿。”

红绂小声笑着问道：“你刚刚说师父哭，师父这么严肃的人怎么会哭，你瞎说吧。师父为什么哭啊？”

“真的，你知道吗，师父他其实是你爹。难怪师父对你那么好。”

“你瞎说什么，师父他怎么可能是我爹。我爹对我可狠了。我听姑姑说，我还没生下来的时候，我爹就出去了，一去不回。我娘后来也病死了，我就由我姑姑收养。至今未回。我爹那种无情的人怎么会是师父。”

缓过一些的天师说道：“女儿，我，我真的是你爹。是爹对不起你。”

红绂听到天师这般回答，只是笑，并不相信。

“师父，你别逗我玩了，我知道你偏袒我对我好，但我怎么会是你女儿呢？”

“红绂，你姑姑是不是叫木莲？你妈是不是叫红叶？”

红绂听这两个名字从师父的嘴里说出来大为惊异道：“我没告诉过别人她们的名字。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他们的名字，还知道你住在清荷村，是七岁的时候开始和姑姑一起住的。”

“你怎么知道？不，你不是我爹。绝不是。我不信，我不信。你明明是那个平时袒护我的人，怎么会是我爹？”

“孩子，我就是你爹。爹知道爹对不起你，但是爹也是有苦衷的啊。”

“什么苦衷让你抛弃妻子？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是我永远忘记不了我娘临死前那失望的眼神。她把一切都给了你，但是你呢，你是如何对待她的？你不是我爹，你不是。就算是，你也不配当我爹。我不是你的女儿。”

一旁听着的定乾坤，不知道这两人为何会说着说着就都哭了起来，道：“小师妹，你和师父都别哭了。我虽然不知道有爹好不好，但是你看看那些师弟，经常会说想父母。小师妹你现在有爹应该高兴才是。”

“不要你管，你闭嘴，你别说话。”

定乾坤从来没看过红绂如此凶，虽然个头不大，却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再不敢言语。红绂看了看轮回殿四周，抬步向大门的方向走去。天师竭力喊道：“停下，停下，你现在不能不出去。”

天师见红绂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对定乾坤喊道：“乾坤，你还不快拦住红绂？”

“是。”定乾坤赶忙跑到红绂面前，张开双臂拦住红绂的去路。

“小师……”

妹字还没说出来，红绂恐怖的眼神瞪了定乾坤一眼。定乾坤已不敢再说半个字出来，更不要说去阻拦红绂的去路。

天师喝道：“你就算不认我当爹，你现在也不能出去，你现在出去很危险，等于送死，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刚刚复活又死。你快停下。”

红绂停下了脚步道：“你还想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我好不容易让你复生，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再出去送死。你给我回来。”天师跌跌撞撞艰难的向红绂跑去，拉住红绂。

“你放手。”

“我不能放手，我现在放手让你出去是害你。你好好坐下来听我解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但是我真的有苦衷。”

红绂气极，反身一把推倒了天师。天师此刻本就虚弱，倒在地上犹自拼命的拉着红绂的胳膊，宁愿红绂跟着自己一起倒，也不让红绂轻易出去。

“你不能走。我求你了。”说着天师爬起竟然要磕头去求。

红绂看了，想起天师的好，于心不忍，扶起天师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快放开我。”

“孩子，你并不知道，不是我不想回去，实在是，实在是我不能回去。”

“不能？我看就是不想。谁能奈何你？”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能出去的话，你可以问问你姑姑，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姑？就是姑姑和我说，你是个没有责任的人。”

“那是你姑姑之前不知道，在我接你回来的时候，我和你姑姑说知了一切，要不然你姑姑又怎么会同意我带走你呢？你好好想想，你姑姑那么爱你，你在你姑姑家睡觉，怎么会睡一夜就到了这里？”

“你既然能回来接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接我妈？我看你就是找借口。”

“你在天柱峰这么多年，你应该也知道，天柱峰进来后，就再不能出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说这个干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误入天柱峰根本出不去。当我听上一代天师说，只有当上天师才能出去之后，我就开始拼命学习，可是当我真正当上天师之后，我才发现，就算是天师，想要出去也并不容易。因为天师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什么担子？都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不是借口。我们这些所谓的天师靠着轮回殿的强大法力撑起整个终结山，也就是保护天柱峰的另一个空间。不让天柱峰受到外界干扰。因为这里隐藏着天地永生之道，一直以来历代天师的任务就是研究这里的天地永生之法。永生，与天地同寿，三界之中还有比这更有诱惑的吗？所以觊觎这永生力量的比比皆是。”

“那你就可以不回家？”

“回家，我也想回家，但是回家就没人守护这里的结咒之境。结咒之境一旦被破坏，天柱峰的轮回殿就会暴露出来。好人要是得到了永生之力还好，要是坏人得到永生之力，那后果简直不堪想象。但是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你和你妈。终于就在我当上天师的没几天，我偷跑了出来，出去找到了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出去的已经太晚，你妈她已经不在人世。看到你之后，我本来是想让你留在外面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后来你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人都是有私欲的，谁不想得到永生，永远不死。就算我最后不能够永生不死，有这样永生不死的机会，第一个想到的也永远是自己的家人。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也没在你身边，没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我也想要做些什么弥补。但我又不知道补偿给你什么。我知道最好的弥补就是把你带在身边，陪着你，看着你慢慢成长。所以我最终下定决心，决定带你进来。想把所有的一切教你，想把天师的位置传你，但有时候又觉得天师担子太重。我想让你永生，但又不想让你做天师，因此我总是在等，想等一个更适合做天师的人，却不告诉他天师该知道的，但是一直等，却一直等不到。”

红绂听罢，想起了在天柱峰的点点滴滴，天师对她的爱护、包庇、关怀备至……红绂的眼睛湿润了，她长叹一口气，已谈不上原谅，但是她已绝对不恨眼前这个男人。

“红绂，你过来。”

红绂走了过去，天师拉住红绂的手道：“本来不想让你当天师的，但是现在你却不得不当这个天师了。爹犯下的罪过，要由你来弥补，爹对不起你。”

“你犯下的罪过？”

“对，我因为思念你和你母亲，偷偷出去，回来的时候已被觊觎这里法宝的精、怪、人给盯上。他们一路跟来这里，刚刚进来的那些怪物就是其中之一。眼下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掌轮回殿的法力，然后重铸终结山。”

“你不能重铸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用那宝物帮你复生之后，我借用轮回殿的法力就开始不断消失，现在连自身法力也所剩无几。现在轮回殿里的那宝物在你身上，我又教过你结咒。你快试着重铸终结山，把这些想得到法宝的人全都阻隔出去。不然这里的结咒很快也会消失，我们立刻就会暴露在他们的眼前，那样就危险了。”

“现在就开始吗？”

“对，现在就开始。”

天师和定乾坤站在一边，看着红绂开始结咒，不敢打扰。红绂按照天师平常教的结咒认真在做。直到做完，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才和缓起来。天师看结咒完成，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就在天师觉得万事大吉，想要跟红绂说到底怎么获取永生之力的时候，轮回殿的门突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