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日记 第三十二章 花亦非花

土楼三层的围墙上，一群人在往下观望着。

有人发问：“这个人是谁，他是要自己出去吗？”

“你是新来的吧！这是教主大人要出发了，他可是能借助神灵伟力从而不受侵害哦！”

“骗人的吧！”那人吃了一惊，不太相信这种事情。

“嘘，别说话了，看着吧！教主大人这就要出发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欢呼下，身着黑袍的汝南独自从土楼的大门跨步而出，

在他走出门的瞬间，咚的一声，大门紧紧地关闭。虽然知道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但是汝南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不知不觉，他已经把他们当做了可以信赖的伙伴，而自己也愿意为他们、为教会、为安全区去冒险。

几个人人在瞭望孔看着土楼之外汝南的身影。他们注视着汝南越走越远，直到遭遇了几只丧尸才放缓脚步，丧尸们面对汝南的到来无动于衷，完全把他当做空气，甚至还会跟随者汝南前进。

“教主万岁！”

“教主神功盖世！”

他们叫着，欢呼着，传达着神灵的伟力，引来了一群人拥挤在并不宽大的窗口。

过了桥后汝南一路前行，跟随的丧尸也越来越多。在非必要的时候，汝南实在难以忍受他们身上的气味，只好引领着那些小跟班们来到了一处开着门的民房。

走近大门，院子里面是一个三层的小别墅，院落里停着一辆“大G”，看来这家人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正要把丧尸关在里面，汝南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走进了房间内。

房间内部的装修还不错，只是有些阴暗，令汝南有些不适。一层的客厅里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丧尸，还有几块分散在卧室四处的骨头。

汝南把男主人拉到了一旁的卧室，一刀刺穿断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衣兜里摸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什么好东西，只在秋裤兜里找到了一包“华子”。

“抱歉啦!本来不想摸你媳妇的，谁承想你是个妻管严。”

汝南把他的妻子用同样的手法放倒在他的身旁。一阵翻找后，终于找出了一把汽车钥匙。汝南眼神转了转，从她的手腕上取下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一看就很贵的女士手表。

走上楼汝南在一间卧室里看到了一辆婴儿车。想了想那些骨头的大小，汝南不寒而栗。匆匆的下楼，坐在车里柔软的座椅上，汝南才渐渐缓和过来。

开着车一路前进，汝南也不敢拐弯，作为一个路痴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越走越远，汝南感到也越来越孤独，他的内心突然无比压抑。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想法，他想回家！而且他现在有能力活着回家！走出了安全区，这种想法渐渐地涌了出来。

看了看手腕上的精美手表，汝南甩了甩头，陷入了沉思。

一百七十万人！他家所在的那个小县城足足有近一百七十万人啊！按照百分之九十九的比例换算，仅仅只有一千九百平方千米的地方，会有一百六十八万丧尸。

至少，至少等基地安顿下来，再去去……

在经过一处村庄时他停了下来。

他瞥了眼道路的一条河，左边是一片崭新的居民楼，右边则是一片个蓝白相间的铁皮小屋，还有一片很大的树枝堆。

汝南感觉有些怪异，下车过去查看，走近了才发现，这竟然人居住的地方！旁边哪里是树枝堆，分明是用树枝围成的围墙啊！

汝南挪开斜盖着的破旧木门，走近了这个小院。门口有一只大狗，它身上拴着一条很粗的铁链。看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呜咽了几声，完全没了威风。

“有活人？这只狗拴着链子，自己不可能活这么久。”汝南小心了起来，握着腰间别着的刀放缓了脚步。

再往里走，汝南看到了卧在草堆里有五只羊，三只大羊正在吃着干草，两只小羊看样子刚出生不不久，还在吃着大羊的奶。

“真有活人！”汝南百分百的确定了，他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铁皮小屋。

汝南轻轻掀开替代房门的一条花布，阳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房间。他看到了两双眼睛，一双明亮而有神，一双浑浊又暗淡。

两双眼睛分别来自于一个老奶奶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她们坐在床边，害怕地抱在一起，瞪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汝南轻轻地把花布挂上，走近了这个狭窄的房间，柔和的说：“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你是谁？”老奶奶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神仙派来的，负责解救你们这些苦难的人。”汝南声音柔和，微笑着摘下兜帽，露出了清秀的面容。

“骗人！”小女孩退的更靠后了，藏在了老奶奶的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

……

经过一番交谈，汝南大致了解了他们的事情。

在末世之前他们这里正遇上新农村改造，老房子要先拆掉，但是新房子却还没建好，他们只能在旁边暂时住在搭建的铁皮房里。他们一直养着羊，拆迁之后怕羊被偷，只得在这里用树枝围了一个院落。

后来房子盖好了，小女孩与父母都搬了进去，可老两口却担心羊，不肯搬走。

大队里来劝说，他们却一直敷衍着，拖着。

后来末世爆发，她的爷爷拼死去对面救出了小女孩，自己却永远的留在了他不愿意搬进的新楼里。

汝南吃了一惊，作为社会的中层，他一直在大城市里上学，在大城市里打拼，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社会底层，再没有比自己还要悲惨的人了。

他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在他的眼中祖国繁荣昌盛，全体早就步入了小康社会。

老奶奶的腿脚不好，起居也一直都是女孩在照顾，她们在这里生火做饭，靠着储存的粮食，又杀了几只羊，好不容易撑到了现在。

每隔一段时间，女孩都要冒险去河边打水，好在河这边没什么丧尸，一直没出什么事。

在听说汝南他们在土楼建立了一个基地后，两人流露出希冀的目光，可很快就消退了。汝南邀请她们加入，也没得到回应。

直到汝南要离开时，老奶奶突然叫住了他，她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说：“我想请你把小花带走。”

“小花！”汝南吃了一惊，但很快掩盖了下去，听老奶奶继续往下讲。

“虽然在这里我们还能活很长一段时间，可食物终究是要吃完的，我已经老透了，活到现在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而已，小花还年轻，她应该跟你们走。”

“好，这都好说。”

“您先听我说，这里的羊，还有这些干草你都可以带走，外面有一个拖拉机可以用。我只希望您能保护好她，她还小，还是个孩子，实在不行，再过两年您要了她也行。您一定要答应我，我放心不下啊！”

老奶奶说着突然就要在跪在床上给汝南磕一个头，吓得汝南赶紧拦住。

“好，您放心吧！在基地里没人会伤害她的。”

“奶奶……”女孩呆住了，她没想到奶奶会说出这番话，她怎么可能舍得独自离开。

“小花，我已经看到了，明天，最多后天，我就要死去了，我不能拖累你啊！”老奶奶抱着小花哭了起来。

……

汝南研究了半天才把大G与三轮车的车厢生硬的用绳子接了起来。就这样，汝南带着小花、带着羊出发了。

“你叫小花，大名叫啥？”

小花没有理他，只是摆弄着胸口的安全带。

“我们基地里有个比你小一点的小女孩，叫小米，到时候你们可以一块玩。”

……

到达那个别墅时，汝南突然停了车，嘱咐小花在车里不要动，随后就下了车。

小花在车里不安的等待着，不一会，竟然看到汝南带着一堆丧尸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吓坏了，缩到了车窗下，用厚厚的帽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许久过后，汝南左手拉着小女孩，右手牵着五只羊，一步一步的走在土楼的门前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