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弹一首十面埋伏吧,不知道你会是不会?”
待到元春坐定,修长的十指停落在琴弦之上时,太上皇幽幽说道。
但见着。
屋外风雪急,暖阁内却俨然另一番天地,诺大的房间之中,元春宛如盛开的春花,一元之始,春光无限。
好似坐在琴前的她,已不是此时的宫中女官,而是梦回到贾府里的无忧岁月,没得身上泛着彩光。
当真是:有如月光幽照,有如玄女临尘。
特别是她那一双拂在琴上的纤纤素手,也可称得上: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连温婉侍立一侧的乐贵妃也不得不暗赞一声:“真是人间芳菲,我见尤怜!“
小昭儿则是喜上眉梢,笑道:“元春姐姐,你也真是瞒的我好苦,没想到,你竟有这般的本事。“
元春只是欠身,向着小昭儿一笑,低低的道了声:“自是会的!“
这自然是回应太上皇了。
而太上皇此时,脸色微有潮红,想是嗑了“仙丹”之故,一幅流水行云,万事不挂于怀的样儿。
更宛如回到了千军万马间,指挥若定。
或也只有隆正帝,虽然面上淡然,心里却痴缠纠结。
可是除了乐贵妃,此间众人,却无人识他,因着,在刹那之间,如兵似戈的乐声已经自元春的指间汩汩倾泻而出。
琴声疾,缓,紧,烈……
琴声松沉旷远,细微悠长。
“真是好美的琴音,又是好美的女儿家,当真是如泣如述,曲有意而境无穷,令人痴狂。“
莳花馆。
贾琅已经先了季泾野一步而来,嘴里不住的赞叹,而且,在来之前,他却是办了几件事儿。
不仅给自己收拾了一幅行头,穿了件士子服,更是寻了“彼岸“的另一处据点,打听了一些消息,又给自己粘了些假胡子。
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易了装,或也逃脱不了实在相熟之人的眼睛,可是贾琅那浑身的气质,已然变了。
如果说他此前只是被人戏称做公子如玉,实则仍是个仆人书童,那么眼下,倒真有几分公子风流,儒雅俊逸的感觉了。
他此时依在窗外,在听琴,在探看如花的女子。
琴音自莳花馆中的一处小筑里传来,院外的门上还挂了个木质的牌子:居士清修,生人勿扰!
这处小筑,藏在莳花馆深处,既不与前头的楼阁殿堂相连,也不与殿堂之后的别院挨着。
孤零零的。
冷清清的。
似在莳花馆内,又似在莳花馆外,被森森的竹林,草木掩映,如不是琴音泻出,贾琅恐以为这里只是一处荒废之地。
眼下。
那前头的楼阁之内,选花魁的盛景还没有开始,倒是已经引来一众的风流名士,LSP们,诸如:
忠顺王府家的公子宁玉衡,镇国公家的公子牛继宗,文华殿大学士之子杨委,王孙公子卫若兰……
以及国子监里的监生,夷生,和一众富贵人家的公子。
只是,却不见冯紫英和宝二爷的踪影。
如此这般,贾琅自是要私入后院儿,找寻一番的,因着,他总觉得冯紫英此人,实在有些可疑。
也是巧了。
才高来高去的私闯到后院,见了几个或是欣喜或是凄婉的窈窕女子,倒是没见着宝二爷和冯紫英两人。
便也听了一耳朵的琴音,见着一个仆拙素淡之人,兀自拂琴,一个明艳的女子,安坐静听。
不知不觉间,贾琅也依坐在了窗前,和着飞雪,听着珠玉,只以为,此时无酒无茶,倒少了几分情味。
如果此时有酒,也真可以浮上几大白,可是酒不醉人,琴音倒是让人已经先醉了。
铮!
突地,琴音却歇了,屋内有声音传来,是个好听的女声:“也真是难为妹妹了,让你莅临这等污秽之地,却也是我的不是了!“
另一人则道:“姐姐何苦说这样的话,红尘之间本就污秽腌臜,又何来污秽之地呢,你且看那亭亭的莲花,不也是自污泥中生的么!“
“妹妹不嫌弃就好,只是可怜了此中女子,只能在污泥中挣扎了!“
“诶,”
另一人没得叹了口气,方说道:“姐姐知我,我是铭感于内的,又如何嫌弃了,若不是姐姐,我恐已是一捧荒土。”
“姐姐是女儿家里的英雄,已是不易了,而我,只不过扫落了门前雪罢了!”
诶。
那先前第一个开声的女子,也没得叹了口气,已有脚步声传来,推开门,走出来的是个穿着大袖云裳的妩媚女子。
只见她,青丝垂肩,玉簪斜插,与屋内暖风一起带出的,是暗香萦缕。
又见她,未语已有三分的笑意,微蹙着蛾眉,那剪水的眸子,也有若三春。
她。
轻掩了门扉,又回看了一眼,才看了头顶的落雪,幽幽道:“既然红尘间皆是污秽,恐这世间,也只有这一处清净之地了。”
语罢,此女子分花拂柳来,舞带盈盈去,不一会,便消失在雪中林间。
半响。
贾琅心忧着宝玉,便从廊下窗前闪出,想在诺大的后院儿里再一探究竟,却听得屋内有声音传来。
“廊下公子,你是个小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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