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点点,弯月银钩。
天色已晚了,各人各回各屋。
那王熙凤所居的小院儿在荣禧堂后院的后面,除了贾母和贾政的居住,就数她这里最为紧要。
虽然在荣国府内,可对面就是宁国府。
才服侍了贾母睡下,王熙凤携着暖平儿踏着月色归家,一路上脸上都是气鼓鼓的,惹得平儿不住劝道。
“二奶奶,何故和琅哥儿一般见识,倒显得你眼里容不下人了!”
“那琅哥儿或也只是好心,可是……可是他又知道些什么?”
“你与莲二爷才是新婚,可……可天癸一直未尽,又哪里……“
“……”
平儿小心翼翼,絮絮叨叨,重了不敢说,轻了又怕没用,倒惹得王熙凤投来一个既埋怨又幽怨的眼神。
“好你个平儿,倒也知道打趣起我来了!”
“可是他又知道些什么?”
“是啊,就你这个鬼丫头知道?“
“让你再说……”
“再说……我就打发了你出去,嫁给那城外头的赖子破落户儿!“
也是难怪了。
王熙凤心里苦啊。
委屈。
嫁到贾府也没多少日子,可是她天癸时来未来,来时如洪水倾盆,去时又如溪流未尽,总是滴滴沥沥,又哪里真正的和贾莲同过房?
既没同房,又何来的娃啊。
今日里被贾琅不知有意无意间,送了个送子观音,让王熙凤一阵羞恼。
恨不得要把贾琅给活刮了!
又那里听得进去平儿的劝?
倒是吃起了飞醋。
吃起了平儿的醋。
她手捏着贾琅给的送子观音,很想甩手投到就近的臭水沟里,正要按计施为,却透过树枝见着王夫人远远的走来。
耳中更是传来金钏儿的低语。
“夫人,那莲二爷可是忒没个样儿了,若不是被我们撞见,可不就辜负了二奶奶?“
“那狗奴鲍二也真是个活王八,居然纵着自家媳妇儿不管,真真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王夫人一顿抢白。
“金钏儿,休得胡说,赶明儿寻个由头打发了这公母俩也就是了!“
“此事撞见了便是撞见了,但凡被凤丫头听进去半个字,可仔细着你的皮!“
金钏儿吐了吐舌头,倒也一时间真个不吱声了。
原是。
在荣禧堂之时,王夫人听得贾政送还了贾琅的卖身契,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见着他去了赵姨娘房里。
心中是止不住的暗恨。
一个人在堂里坐了许久。
“到底是半老徐娘,没得惹人怨了!“
又想着今天那贾敏的女儿黛玉远来,虽然她和贾敏先前并不对付,可是总要露个脸的,这便起身向着荣庆堂而来。
谁料。
半道上却撞见了一回子活春宫,是那莲二爷忒也没脸没皮,捡着个没人的破角落里就和那鲍二媳妇相拥着对啃。
两人衣衫半露,窸窸窣窣,倒也不觉着冷。
可巧了。
那鲍二就站在一旁观风。
也许是头上草太绿,也许是一时紧张,见着王夫人和金钏儿,那还观什么风,一个马脚就把二人暴露了。
嗡!
树后的王熙凤和平儿可是把王夫人和金钏儿的对话,听得真真儿的,霎时间,凤辣子就上头了。
“这个没脸的,看我不割了他那活儿!”
“鲍二媳妇????”
王熙凤一时愤怒,就要夺了出去,可被平儿一拉,到底是隐在了小树后面,一时脸色涨红,胸膛起伏。
眼见着王夫人和金钏儿自身旁走过,又听得金钏儿道:“夫人,那贾琅果真是商山君的人?”
“莫不是老爷听错了消息,他在我们府里,也已有十年之久了,缘何那商山君一直不管不问?”
“倒让老爷舍出了卖身契……”
“如此这般的话,琅哥哥不是要离开府中了么?”
“……”
哼!
王夫人一声冷哼,刻薄道:“金钏儿,莫不是你也动了凡心?对那贾琅有几分意思?莫不如把你许配与他,你看可好?“
“夫人……“
金钏儿气苦。
呼!
比她更气苦的,是从树后头转出来的王熙凤,一耳中听得两件事,件件都让她羞恼,不得劲儿。
“怪道那琅小子这般的胆大了么?“
”原来却是已经得了卖身契,是个自由身了!“
“商山君?“
“是那商山的商山君?“
“……“
又想到自家夫君背着自己行那龌龊之事,一双银牙已被咬碎了,可是,王熙凤果真是个女中豪杰。
虽恼了,虽怒了,可很快调整了过来,脸上自若。
一旁。
平儿有心劝解,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是跟着恨那莲二爷。
她是知道自家主子的。
此时越平静,事儿越大。
而她自己,本就是王熙凤的陪嫁丫头,接理是要被贾莲收到房中的。
可是听得贾莲如此不知些廉耻,竟于下人胡为。
也一时间觉着自己命苦。
两个女子就这般缓缓而行,各怀心事。
才到了自家房里,便见着莲二爷大爷似的坐在榻上,见着两女归家,喝道:“平儿,我白日里才从金陵回来,可是困伐不堪,快给我取洗脚水来!“
平儿称是。
又见着王熙凤有些闷闷不乐,便就要猴身上前,一解男儿凄苦,岂料,被她一眼而止,心中连道不妙。
“难道刚才做下的好事,已经走露了风声么?“
“都说她未出阁时就是个辣子,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有鬼,便讪讪的着着转移话题。
“你可知晓我在金陵时得了个什么消息,那薛姨妈家的女儿宝钗已经动身前来神京,说要是备选才人!”
“也是巧合,估计这才人之事,几要泡汤了!”
他忝着脸讨好,王熙凤也面上微笑,并不揭穿了他,只是淡淡道:“为何?”
贾莲笑道:“你可不知道,那薛姨妈家里除了宝钗之外,还有个混不吝的主,叫做薛蟠,可是才惹了祸事?”
王熙凤也不理他,只任着他讲。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费些银子罢了!“
贾莲尴尬道:“他失手打杀了仇都尉家的公子,如今已不知躲身何处去了,正被人四下里搜捕呢!”
哦!
王熙凤不咸不淡的回了声。
“一个都尉家的公子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大事了!”
不一会,平儿端了洗脚水来。
贾莲心中猴急,正巧刚才的好事被撞破,色心正炽,脱了靴子便把一幅臭脚伸进了水盆里。
嗷唠。
有如吃了铁锤子般酸爽,顿时间小半个贾府都听得见贾莲的痛苦之声。
原是那洗脚水,滚烫。
“平姑娘,我又那里得罪你了,这水烫……褪猪呢?”
“……”
绛芸轩之中,贾琅也才睡下,忽听得凤姐儿院里贾莲一声嚎叫,淡淡道:“看来,这个送子观音送得很是及时啊!”
“你瞧,俩人恩爱如斯!”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与那林姑娘……也能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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