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外,皇城之内。
三省六部九寺十二司都在其中,李建成、李二、李元吉来到户部,找到户部郎中孙伏伽,看着顶着苍苍白发的老脸,说明了来意。
孙伏伽听到来要钱,不由拧起眉头。
和其他文武百官一样,他在武德六年时借了国库六百贯,用在购买长安城太平坊里的一套别院,欠的钱他认了,也不是不能还,但望着三位皇子空手而来,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孙伏伽问道:“三位殿下,借国库钱帑者,几乎囊括了文武百官,下官有些不明白,为何不先找裴魏公讨要?裴魏公乃是百官之首的尚书左仆射,也是尚书令秦王殿下之直属下官,为何偏偏先找臣讨要此钱,难道不应该先是裴魏公先还钱吗?”
李二耐心道:“他的钱,本王自会讨要。”
“这不合情理。”孙伏伽摇了摇头,“殿下,臣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朝廷国库借出去七十万贯,魏国公、江国公、宋国公、密国公四人,就占去五十五万贯,而其他文武百官总共加起来借走的钱银,只有余下的十五万贯。”
“三位殿下应该先找这四位国公,将那五十五万贯讨要回来,文武百官看到以后,自当也会将钱还上,三位殿下为何要舍本逐末,不找他们讨要巨款,偏偏要在这小钱上大费周章?”
孙伏伽上下打量着四人,沉声道:“难道说,三位殿下一来不敢找他们要钱,二来觉得本官和其他文武大臣好拿捏,故而找上本官?”
李建成开口道:“孙郎中此言差矣,欠款之事,文武百官都有份,该要的本宫会和秦王、齐王都会要,不会落下任何一人。”
“既然如此。”孙伏伽望着李建成,作揖道:“还请三位殿下将四位国公所欠钱款讨要回来,只要那四位国公还了钱,下官一定还!”
“下官还有公务在身,要去一趟中书省,告辞了。”
说完,孙伏伽再次微微作揖,转身离去。
“这个差事,我看没法做了!”
李元吉回头激动看着李建成、李二,道:“大哥,二哥,我看咱们还是回皇宫自行领罚吧,这个差事根本就不是人干的差事!”
李建成、李二脸色同样难看。
本来以为找其他官员讨回欠款,能比向那四位国公讨要简单许多,未曾想一开始就又碰上一颗钉子。
李二愁眉不展道:“孙伏伽是如此态度,不知道还有多少官员,和他态度一样,如今之计解决之法,还是要从那四位国公身上着手。”
李元吉愤然道:“那四位国公的态度,二哥你也看到了,见都不见咱们一面啊,连人都见不到,还怎么提讨要欠款之事?”
李二拧着眉头沉默不语。
现在的他,只感觉心中无力,本以为能凭借秦王的身份,办这件事虽然困难但好歹会有进展,却不想到这一步,竟谁也不给薄面。
更让他头疼的是,钱不好要,就是完不成差事,差事完不成,还不知道父皇那边该是何等勃然大怒。
一时间,李二心里有些懊悔。
早知如此,就该听父皇那一句劝啊,怪不得父皇当时会说不想将这个差事交给他们,原来不是一句气话,而是真的为他们在着想。
李元吉同样一脸懊恼,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但看他那愤怒表情,差不多能猜出他正在那骂娘。
李建成忽然叹息道:“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闻言,李二、李元吉目光转向他,李元吉困惑道:“大哥,此话怎讲?什么叫最后一招?”
李建成看向二人,脸色复杂道:“如今之计,能解决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他了,咱们去求他,看看他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李二皱眉道:“大哥,你是说承乾那小子?”
李建成点了点头。
李元吉无语道:“咱们哥仨都解决不了之事,交给一个孩童来解决,这靠谱吗?”
“其他人或许不靠谱,但李承乾不一定。”李建成沉声道:“你们莫是忘了,河东道那件事之所以能解决,是出于谁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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